“大王,不如将这块玉送给我吧。”
必陈看着也先手中的玉,眼中放光,很是喜爱的样子。
“哈哈哈哈,一块玉而已,你若喜欢,我将朱祁镇的皇冠都送给你。”
也先哈哈大笑,毫不犹豫的将那块宝玉,亲自给必陈佩戴了上去。
正如必陈所说的那样,在也先答应将朱祁镇送回后,反而是明人的朝廷开始头疼,按理来说,瓦剌人掳掠了明朝的皇帝,明朝应当视瓦剌为大敌,各种打压接踵而至,但是奇葩的朱祁镇,竟然光明正大的表示对也先的感激,令得明朝朝廷,一时间,也无法拿出打压瓦剌部的政策。
不过,明朝虽然无法光明正大的对付瓦剌部,但是断掉和瓦剌的经济联系,却是轻而易举,失去了明朝的支持,瓦剌人面对的压力瞬间暴涨——瓦刺部本来就是一支强大却又底蕴不足的暴发户。人口太少,底气不足是他的先天缺陷。如果时间放到一百多年后,让他象努尔哈赤一般对付已经衰败将亡的明廷,或许还有机会入主中原变天。
然而他在这个时期面对着的,却还是刚刚进入中年期的明朝,朝中更有着于谦般铮铮铁骨的名臣充当擎天柱,挽天倾。
瓦剌人能够在草原上崛起,甚至压倒黄金家族,就是因为永乐帝以来明朝一如既往的“以胡制胡”扶植政策,如今失去了明朝的扶植,瓦剌人的外强中干,顿时暴露了出来,草原各部,代替了瓦刺的作用,前赴后继的开始反叛。脱脱不花,更是开始摆脱了傀儡的身份,靠着蒙古大汗的身份,招兵买马,和瓦剌人分庭抗礼。
然而,也先不愧是一代枭雄,生生从颓势中崛起,打败了脱脱不花,征服了女真人,甚至染指到了朝鲜。
不过这已是数年之后。
一时之间,瓦剌人的势头达到了鼎盛时期,也先的威望,也达到了巅峰。
这日,风和日丽。
辽阔的蒙古高原上,草原各大部落的王公大臣们,都汇聚在瓦剌部,宣布臣服于也先。
也先的头上,已是露出白发,一世英雄,终有苍老的一日,当年那席卷大明,建立超越成吉思汗的伟业的雄心,也所剩无几。
不过,今日,他依旧久违的激动无比,不亚于当年,他击败明朝二十万大军,擒获大明皇帝时的激动!
因为今日,乃是他取代黄金家族,称汗之日。
尽管有许多部落都暗中反抗,表达不满,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也先取代黄金家族,无能为力。
今日的草原,是瓦剌人的草原,自从脱脱不花死后,黄金家族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反抗也先。
封汗大会,从白天持续到了深夜,直到深夜,依旧是动火通明,人们围在篝火边,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突然,轰隆!
一声巨响,从远处的传来。
随后,所有蒙古人,都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只见遥远的天边,群山之中,五颜六色的美丽光彩,映满了长空。
如同神迹!
地面上,裂开的山坡上,呈现出一道巨大的凹状断口,内部漆黑一片,里面竟是中空的。
山下,瓦剌牧民们,惶恐不安的的望着这一道巨大的裂口,偏偏在也先要强行继承蒙古大汗之日,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长生天,因为黄金家族的遭遇而感到不满,降下天罚?
哪怕再骁勇的战士,在这种时候,也有些惶恐。
也先脸色惊疑的望着前方的洞口。
他知道,此刻,在部落里面,那些被他强行邀请来的各大部落的王公大臣们,必定会趁机传播谣言,甚至就连阿剌知院,也会趁此机会,中伤自己。
但是,也先并不在乎。
他也根本不相信什么长生天,而且在骄傲的也先看来,就算有长生天,长生天也只会对他取代黄金家族,赐予奖赏,而不是惩罚。
不过,也先也深知人心的可怕,所以才禁止那些王公贵族们也前来。
他只带上自己的心腹,以及王妃以及她最为信任的两位嬷嬷。
一群勇士握着火把,在也先的注目之中,朝着那漆黑的洞窟内行进。
“大汗,里面会是什么?”
必陈王妃,不,此刻已是必陈可敦,俏脸上有些担忧,恰好是在如此重大的一天发生这种事情,她已经可以想象,那些憎恨也先的人,会如何趁机造谣。
“不管里面是什么,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也先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可敦,记住,让蒙古人拥护我取代黄金家族的不是长生天,而是我的马鞭!”
然而,过去了一会,那最先前去的一批人,毫无音讯传来。
也先皱眉:“再派一批人下去。”
旋即,另一批战士也整装备齐,朝着洞窟内而去。
过了许久,进去的人,依旧无人回归,守候在周围的战士们,一个个眼神也变得忐忑了起来,就算里面再怎么威胁,也不至于连一个传信的都无法回来吧。
也先皱起了眉头,必陈则是握紧了也先的手,脸上有些担忧。
“大汗,让老身姐妹亲自去看看吧。”
这时,江心寒却是主动开口了,她们姐妹俩这一辈子都用来装神弄鬼,自然是不信什么神鬼之类的东西。而且活了这么久,两人对生死都已经看淡了。
“嬷嬷……”
听到这话,必陈脸色一变,下意识就要反对。
但是江心柔却是笑了笑:“可敦不必担心,若是真是长生天降临了神迹,也不会加害于我们姐妹。”
听到这话,周围一些信仰长生天的战士们,却都眼中发亮,竟然都觉得有道理。
江心寒和江心柔虽然隐于必陈的身后,但二人当初在善讷部落的事迹,却越传越广,也先也为利用了二人的长生天使者的考虑,间接推波助澜,导致如今,两人的名声极大,哪怕是黄金家族的一些成员,都相信二人是长生天的使者。
听到两位嬷嬷要下去查探,顿时众人都服了一颗丹心丸,方才的担忧,都消失了许多。
“那就劳烦两位嬷嬷了,琴察坎,你带上本王最精锐的战士,随同两位嬷嬷,对待她们,必须如对待本汗一般。”也先见状,立刻趁机开口,那古怪的洞窟,确实有必要弄清楚,免得人心惶惶。
“遵命,大汗。”
琴察坎半跪于地,他乃是也先的贴身亲卫,战功赫赫,多次在战场上保护也先的安危。
见到也先连最精锐的战士都派了出来,必陈也没有再坚持反对,只是担忧的牵住两位老人的手:“嬷嬷,千万小心。”
江心寒笑了笑,轻轻抚摸了必陈的秀发:“傻孩子,嬷嬷不会有事的。”
两姐妹,拄着拐杖,朝着洞窟内而去,一批精锐战士精随左右。进入前,两姐妹身上还带着两块玉,这是必陈交给二人的护身符——原因为是异变发生时,必陈感觉那两块玉有轻微发热的迹像。
不一会,二人就来此了漆黑的洞窟之内,在火把的照耀下,周围的环境却是显现出来。
光滑的墙壁,平整的地面以及顶部,这明显不是天然形成的通道,立刻令两姐妹都心中疑惑起来。
“嬷嬷,前方有一处奇怪的入口!”
不一会,队伍就到达了尽头,最前方的琴察坎回到二人身边,脸上难掩惊讶。
“奇怪的入口?”
江心寒面无表情,却是越过琴察坎,和江心柔一起走到前方。
扭曲的大门,无处不显示着诡异。
江心寒皱起了眉头,她和江心柔也玩过不少装神的把戏,但是眼前这一幕,她却是从未见到过。
“嬷嬷,前面两批人,都是在这里消失的。”
又有一位战士开口道,他将两个羊皮帽递给江心寒,正是前面两批瓦刺的士兵刻意留下来的,进入前他在入口处留下了不少记号。
江心寒接过了羊皮帽,看了眼,便扔在了地上:“先进去再说。”
“嬷嬷,让我先进去吧。”
琴察坎连忙走上前来,作为也先的贴身亲兵,他牢记着也先吩咐的任何一句话,并且忠实执行。
“嗯。”
江心寒点了点头,随后琴察坎越过了那入口,走进进去。
江心寒和江心柔也紧跟在其后,心中却是警惕,握紧了手中的拐杖。
嗡!
一股奇特的感觉,充斥二人的身心,二人只觉得天旋地转。
下一刻,那奇特无比的宛如仙境般的世界,呈现在了二人的眼中。
“长生天!”
随同而来的精锐士兵们,望着眼前这一幕,一个个已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而后,更是一个个扔掉了武器,跪倒下来。
“这!”
江心寒和江心柔却也惊呆了,这世间,难道真有神仙?
良久,二人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但是这时候,二人也发现了古怪,远处那巨大的宫殿,不像是蒙古人的风格,反而更像是汉家建筑,而且周围是一片风景优美,春花烂漫的森林,生长着的树木,怎么看都不像是蒙古大地上的,却也有异于汉地。
这不真实的感觉,令二人如在做梦一般,但常年的经历,令二人的心智早已冷静的不似人类。
“都起来。”
江心寒淡淡一声,那些还在发懵之中士兵们,听到这话,立马一个个都从地上爬起,只是望着二人的目光更为狂热与崇拜。
他们已经将眼前的一切,当成了长生天的神迹,而这样一来,一直被当成长生天使者宣扬的二人,也自然是地位愈发神圣,说出的话,都相当于神的旨意。
哪怕江心寒现在让他们自杀,只怕这些人当中,也会有人毫不犹豫的去这么做。
江心寒深吸了口气,随后继续往前走去,她望着远处而那座宫殿,有种感觉,那宫殿的深处,好像有什么在呼唤她似的。
一行人穿过了春华烂漫,花香四溢的森林,一路上也见识了不少奇特之物。
见多了这些,就连江心柔和江心寒这些,并不相信鬼神之人,都开始怀疑起,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着神明了。
不多时,众人终于来到了宫殿前。
一条长长的石桥,通往着那座华丽而又神秘的宫殿。
江心寒和江心柔却更感觉到了,那股呼唤变得强烈无比。
二人对视一眼,而后,便是朝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