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飞奔的马车急驰而来,最本能的反应,她欲躲闪,运足全身的力气,在街口连转两圈。好痛,她再也没有力气,尽管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可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重重的跌倒在地上,脑海中掠过母亲慈祥而温和的面容,虽然母亲不苟言笑,可她是那样的亲切而温暖。
“娘……”用最后的力气,唤着她心中最牵挂的人。自己要死了么,如果能再见见娘该有多好。
“不好了!撞死人了——”街上有人大叫了一声。
马车夫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声音颤抖:“我们……撞到人了……”
一名男子撩开车帘,纵身跳下马车,地上扒着一个人,身上飘散着浓烈的血腥味。男子弯腰将人抱在怀中,抬头就望见对面的医馆。
“快来人呀!快给她瞧瞧……”男子奔向医馆,边跑边大声的唤着。
一名老年郎中从后面出来,令人将她放置在床上。
盈盈跳动的油灯下,众人才看得分明,一个满脸污渍,后背血迹斑斑的小厮。
一名中等个儿的随从跟了过来,看着被撞之人乃是女子,不由得唤了声:“公子……”
少年抬臂:“陈郎中,救人要紧。”
老郎中道:“玉芳,快来救人。”
玉芳乃是陈氏医馆,陈郎中的长媳,通常遇到女病人时,都由她诊治。
一位装扮干练的妇人走了过来,望了一眼:“麻烦公子把人送到后面去。”
华衣公子与随从站在外面,等了许久,才见陈少夫人挽着衣袖从里面出来。
“夫人,她……怎样了?”
陈少夫人轻轻地叹息一声:“那些人真能下狠手,将个如此柔弱的女子打得遍体粼伤。我已经给她上过药了。”
华衣公子吃惊:“女子?”他抱进来的不是一个小厮么?怎么变成女子了,还是被人打的,那么她不是被他所伤。
随从拽着华衣公子的手臂:“公子,既然不是我们撞的,不如……”
陈少夫人闻到此处,秀眉微挑,冷声道:“哼——像你们这种衣着鲜亮,却无良善的人我可见得多了。那姑娘已经被你们害成这样,而今你们还想抛下她不管么?”
随从气急,他们做什么了?瞧着天黑赶路,却莫名遇到一个人昏倒,还被街上的百姓误认为是他们撞倒了她。而今要走也不成,还被人当成是作恶之人。
华衣公子揖手道:“夫人误会了,我们怎会不管她呢!二喜子,快拿银子,我们这就带她回府。”
随从从怀中掏出银子。
陈少夫人令人开了一大堆的草药,还有几瓶创伤膏,千叮呤万嘱托地说明如何用药。
主仆二人小心翼翼地将受伤的女子抱回马车。
华衣公子道:“老田叔,你赶得慢些。”
“是!公子!”
去哪儿好了,带个陌生女子回府,显然不合适,华衣男子很快就想到一个更好的去处,“去杏花庵!”
二喜子急道:“公子,天色不早了。”
华衣公子并不理会,继续道:“去杏花庵!”
调转马车,往城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