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有意无意地露出那条血线,额日敦握住她的纤指,笑道:“你不回宫可以,但你得乖乖服药。解毒之后便即日回宫完婚!”
她有得选吗?就算不吃药,他也会硬逼她服下,上次太医的解毒服后,并无任何好转的迹象。冰玉花之毒并非寻常花可比,除了冰玉豆(又称冰玉蔻)能解,任何平常药物根本不能。
“我可以答应你。倘若不能解毒,你……放我回大央。”
“一定能解。”
“若是解不了,你放我回去。”
“好!”额日敦应道,他坚信这毒一定能解。
香君伸出手掌:“击掌盟誓,绝不返悔!”
“不返悔!”
两只手掌合在一处,额日敦顽皮地抚摸着柔荑,迷离又痴情地反覆摩梭,香君快速地收回手。
“北苑大王,在贵府叨扰了。”
香君礼貌地施礼,萧骥还在不停地猜测她的身份。反复猜度之后,依旧不知额日敦所唤的“仙儿”是何需人也,难不成南国大央朝美女如云,还有除沈纨纨之外的另外一个绝世美人。香君的身上有清丽卓绝的容貌,风姿绰约,举止大方得体,气宇遗世独立,无论从哪方面看,对方都是一个非同凡响的女子。额日敦自来视女子为玩物,能如此痴情地待一个女人,的确称奇。
两人间是友非友,是敌非敌的默契,更是令萧骥不解。
“萧骥,本殿下从今晚开始留宿贵府,你速去安置,最好能离仙儿近些。”
明明是粗旷男儿,却流露出一份温柔与细心,让人的心里极不自在。
银鉴见此愤愤地怒瞪着香君,恨不得用自己的眼睛将她千刀万剐了。虽然她猜到这女子非同一般,今儿她是与太子同乘一骑回来的,只是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在他们兄妹毫不掩饰地表现出自己的宠溺。
香君的小院安置在南边,左边一座较大的庭院里住着额日敦,后面是银鉴与萧骥。这样北苑大王府南边几处庭院都住了人。
那木日捧来了解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香君一饮而尽。
夜很静,香君却无心入睡。目光停落在古琴上,很久没有弹琴了。当纤指拂上琴弦,不知不觉间,弹起了《相思引》,那首由她自己谱写的曲子,没弹多久,旁边院子飞来殒曲和乐,流畅的曲子在空中盘桓着,似心上那淡淡的哀伤久久挥之不去。
银鉴站在院子里,身畔负手站着萧骥。
“骥哥哥,你听,你听……堂堂太子,竟与那女人和乐,这成什么样子了?”
萧骥无语,这首曲子好熟悉,熟悉得就像从久远的梦里飘来。细细地回忆,在哪里听过,是那样的哀伤,就似一个月下的少女正在苦苦的守望远去的良人,落漠而孤独的。
银鉴见萧骥未答话,不悦道:“骥哥哥,你喜欢她对吗?那么你向汗后姑母要了她,这样我们兄妹都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萧骥笑而不语,茅舍顿开,他知道她是谁了,那个只在别人口中听过的绝世美人。乐声止,而曲中无法散去的伤感还在。
“骥哥哥,你要了她吧。只要你开口汗后一定会同意。”
萧骥挥一挥衣袖,似要抖落所有的疑惑:“银鉴,回房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