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副将的听到此处,不悦地道:“就算真采山杏又如何了?要说副帅更有意思,昨儿晚上才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今儿一早居然在林子里打野兔……对了,今儿谁吃了兔肉?”
又有一人道:“哦——在下今儿去厨房取东西,倒是瞧见太后身边的蓝衣姑娘在那儿取兔肉。”
“敢情这闹了半天,最不屑一顿之人,也干这等事……”
众人说完之后又是一阵哄笑。
香君躲在院墙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从砖墙缝隙间张望:兔子肉、山杏……山杏是起床后就瞧见的,蓝衣也没说是谁采的,她吃了几个,觉得还行,便又吃了几个,剩下的就给厨娘和蓝衣、紫衣她们分了;还有那兔子肉,这些天每隔三岔五,她都能吃到,难道这些都是将军们弄来的?
“据我所知,别看这主帅不苟言笑,对太后也好着呢!”
“主帅在吧?”
“不在,天一黑就带人出去查看地形了,连副帅也不在,咱们今儿可以任意说话。”
随后又是一阵朗朗的笑声。
“要说这太后,还真是个绝世美人,你说让人见了这样的美人,往后还要不要娶老婆。”
“娶啥老婆?听说伍将军在十几年前就认识太后了,他可是为了太后才入了行伍,也不想娶妻,是太后劝说了他一番……”
“你们说太后都对伍将军讲了些啥!”
“当时就他二人,谁能知道……”
“我知道!”
“啊——”
“太后说,拿伍将军引为知己,但他们是有缘无份……”
“切——”
“你们说当年,真是副帅休了太后?”
“可不,是这回事,当时我与伍将军便在安王麾下,还看过那封张贴在城墙上的休书。”
“依在下所见,恐怕是太后不要副帅啊……”
伍安子走后,李沧担任了军中副帅一职。原来将士私下里除了议论军事,还谈论一些个人的事,而她的到来无疑给军中这些无聊的男子增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她一点都不介意,每个人都有说话的自由,虽然他们在背后议论,可她瞧出来,即便他们是议论,可言语之间除了好奇,更多的则是敬重与关爱。
有这份敬重,她值了;有这份关爱,她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有所意义。
李沧!每每想到他,香君对他不是眷恋、牵念,而是莫名的怨恨,这份怨恨不是来自于她本身,而是因为香君的母亲姚文氏便是死在李沧派出的杀手剑下。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再有多恨,她都必须强咽下,因为与江山相比,个人的恩怨便不再重要。她不为母亲报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是天炜的生父,无论李沧愿不愿承认,她得必须为了天炜放饶他。
怨恨与大义交织,所以她不能报仇,却已经不能再给他任何的机会。每次见到他,她会在不经意间提醒自己:这个人杀了她的母亲,这个人狠毒无情,唯此两点,便足可以让她在心里建筑起厚厚的城墙,将自己的心一点点的包裹,一点点的掩藏,直至心已不再原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