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香君整理好行装,杨策令侍女送来二百两纹银,说是“走时不相送,一点银两聊表心意。”二百两纹银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不算,但对处于困境中的香君母子而言,却是一笔巨额。她们母子只要她细心计划过日,够他们母子生活好些年。
香君抱炜儿坐在马背,自己翻身上马,手里握着一把从城中买来的剑,虽然不是什么名器,但可以防身之用。
杨策躲在暗处,见她纵马飞奔而去,才缓缓出来。
大宝对阿叔的行为甚是不解,可又不想咄咄逼人:“阿叔若是说了,她许不走!”
许不走,不是一定不会走。杨策不会讲出来,他仿佛了解姚香君,若是说了,她一定会走。再则说了,有种趁人之危之意。说了一定会尴尬,不如不说。杨策转身回到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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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君带着儿子赶了几日的路,终于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僻静之地,又往山里赶了数地路,打听到此处叫祥仁镇,离镇不到一里的地方有家道观,观里约莫有二十多个道士,更难得的是,当安王反乱之后,附近一带都经历了战事,唯独此地因为避于深山,免于战祸。而且镇上的铺面林离,颇有些书香之气。
无论学文学武,祥仁镇无疑最利于炜儿的成长。
香君在道观附近的村里买了座小院安顿下来,准备在这镇上以织布、刺绣为生。
炜儿易名李天炜,像附近别的孩子一样上私塾,到道观拜师习武。
日子过得很平静,无风无雨,炜儿也一天天地大了。
明儿就是七月二十六,是炜儿满六岁的日子,她们母子在这儿已经生活了两年多了。私塾的先生很喜欢炜儿,说是别看他年小,可比十岁的孩子还要聪明懂事,什么事儿一点即通,当着香君的面就夸了好多回。
道观的师父待炜儿也很不错,香君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很满意。
炜儿温习完先生、师父授的课业,看着一旁织布的香君,道:“娘,早些歇息吧。我去取水!”
很快,炜儿便捧着一盆清水过来,正欲俯身去脱香君的鞋袜,被香君一把止住。
“炜儿,你先坐下!明天就是炜儿的生辰了,你想要什么?”
“炜儿要娘开开心心的。”
香君浅笑了一下,温和地捧着他的小脸,五岁的他长高了一大截。终有一天炜儿会长成俊朗的少年。会不离不弃永远陪在她的身边,“娘把礼物放在你床上了,你去瞧瞧可喜欢。”
继续开始摆弄织布,“扎——扎——”
炜儿奔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看到床上放置一柄剑,正是上次他看到别的师兄弟使用的那种。听说这种剑是从别处运来的,一把就得六两银子,这又得母亲织好多布才能换来。心里无限地欢喜着,抱着宝剑,冲出偏房,奔往母亲的织布房。
“娘,娘!你真的给我买了,太好了,我终于有自己的宝剑了!”
香君抬头,浅淡地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么?”
“娘——”炜儿唤了一声,想说什么,终是止口,耳旁回响着太师父的话:记住了,从今儿起,每逢初一、十五,你就来小树林找我。不可告诉你娘,也不可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