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笔轩怕审讯时那群强盗互相通气,便吩咐将他们分开关押。到地牢后,四人站在关押强盗头子的牢房前,狱卒开了门,又搬了四个凳子放在牢里,便退了下去。四人进得牢房,却见那强盗头子连眼也不抬,兀自坐在地上,只当不见他们四人。
任瑾不禁笑起来:“这人倒硬气。”
要知道,任瑾平素腹黑惯了,别看他表面总笑吟吟的,骨子里却心狠手辣,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的。其他三人听任瑾这一笑,不由都一颤,只觉得毛骨悚然,默契地想到,看来任瑾是想到什么好玩的来折磨着强盗头子了。
黎笔轩自然不会阻止任瑾,任瑾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对付强盗头子,或许任瑾比他们更有办法。
那强盗头子听任瑾这一哂,并没有任何响动,仍旧头也不抬,就当这四个人是空气。任瑾也不生气,笑着往刚刚狱卒搬来的凳子上一坐:“有胆子嘛,在固节这地方抢劫杀人。”那强盗头子依旧不回话,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任瑾伸了伸脚,直直盯住那强盗:“说吧,是谁主使的,有什么目的。我知道你们不是真的强盗,也不是江湖人士,更不是什么逃兵钦犯……既然这几样都不是,又这样凶狠残忍,一上来就将人杀了,那肯定是有什么冤仇……”眼见那强盗头子肩膀动了下,任瑾笑起来,“看来我猜对了。不过孙家世代为商旅,游走在各国之间,按理说应该不可能和人结怨,更何况还是这种灭族的大仇……”
他忽而住了口,故意停下来,目光直直看向那强盗头子。那强盗头子渐渐有了反应,抬起头来,双眼圆瞪,和任瑾对视片刻,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要杀就杀,别想套我的话,我什么也不会说。”
任瑾嘴角一勾:“是吗?我倒是忘了,世间有一种人不怕死,就是传言中的死士……”见那强盗双肩又是一抖,任瑾笑起来,慢悠悠道,“不过我知道你不是。死士在被敌人抓住之前,会想尽一切办法自尽,而你还好好地活在这里,从固节边境到这里,这一夜时间,你有很多机会,但你却没有选择死,足可说明你并不是所谓的死士,并且,你还怕死!”
最后一句,任瑾故意抬高了声音。那强盗头子听了,瞪眼看向他,很快又别开目光,咬牙道:“你不用激我,我的确不是什么死士,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什么身份。你们想杀就杀,我绝对不会多吭一声。”
“是吗?”任瑾悠闲坐着,“如果要你生不如死呢?”
那强盗头子脸色果然变了变,呸一声,道:“传言固节黎府的黎王爷是菩萨一般的人物,却不想原来是这般人物。”
任瑾大笑起来,斜眼去看黎笔轩,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向黎笔轩:“我不是黎王爷,他才是。他的确是菩萨般的人物,但我不是,我就喜欢使用手段,越残忍越好,我就喜欢威胁人,越有效果越好,你能怎么样?”
这一番话,说得旁边三人都忍笑起来,那强盗头子被气得不轻,脸色发青地瞪着他,如果他眼神能变成利刀,早就将任瑾捅了个千百遍。任瑾却悠然自得,丝毫不在意他的瞪视。
倒是黎笔轩,忍着笑,开口道:“若是你有什么冤情,可以和我说……只不过,你杀人是事实,免不了一死服众,但若其中真有隐情,我也必替你做主。”
那强盗头子听他这样说,这才从任瑾脸上转回目光,落到他脸上:“我并没有什么冤情……那孙家各个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杀了便是杀了,就当替天行道。”
黎笔轩眉头轻蹙:“此话怎讲?孙家是世代商旅,在三个国家的口碑都不错……”
“口碑不错?那真是瞎了眼,聋了耳……”那强盗头子嗤一声,眼里满是嘲讽。
“喂!”欧阳琼忍不住皱眉,出声打断他,“你有什么冤情直接说就是,又何必满口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