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小聪叫醒去姥姥那里,我一边收拾自己一边嘟囔着为啥治病要一大清早治。
小聪则笑着说:“姐姐再不快点就来不及吃早饭了。”一句话说得我睡意全无,乒呤乓啷一阵捣鼓终于把自己收拾好了。
结果去到姥姥那里,小颖居然说,姥姥到练功房去了。然后她们俩就走了,扔下我一个人在姥姥院子里“玩”。这一“玩”结果就“玩”了两个时辰……
这个姥姥明显就是耍我的!我像个闺怨的小媳妇儿一样碎碎念着,并开始糟蹋姥姥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这姥姥倒是会享受,满院子都种满了花,只是怎么全都是百花啊。咋一看还以为是同样的花,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品种还蛮多的,形态各异,有的像个小媳妇一样害羞地低着头,有的是高傲地昂着头,有的则很野蛮地挤着其它小花的位置……经过小聪小颖一个月的训练,我以为我认识的花草都足够多了,结果姥姥这一院子的花,没一种是我认识的。
“丫头对这些花有兴趣?”姥姥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蹭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对姥姥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张了张嘴叫了下姥姥好。我总觉得姥姥不是很喜欢我,所以一直都对她持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和敬畏感,并不敢像小聪小颖甚至她们大师兄一样跟姥姥打闹。
“嗯,进来吧。”姥姥说着,也不等我,径自进了屋子。
进了姥姥的屋子才发现,里面居然也养着百花,而且,很神奇的是,养花的水,居然是蓝绿色的,就像用硫酸铜溶液来养一样……铃铛一样的纯白小花在蓝绿色的溶液映衬下泛着闪闪的蓝光,很是诡异。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升起一阵寒意。
姥姥顺着我的视线看到那瓶百花,微笑着,过去轻轻抚摸着那可爱又诡异的小花,满眼怜爱。
“这花叫铃兰,有活血祛风、滋阴理气的功效。铃兰适合在夏天生长,这里太冷,只能靠这蓝色的药水让它常开不败。丫头等会把这花搬回你屋子吧,对你的痹症有利。”
谢,谢谢姥姥……我不知道为啥会说话都结巴,不过确实是被雷到了。居然这年头还有让花常开不败的药水?!
姥姥,用这些药水养完后,这株花的花期就会絮乱,以后就不能再成活了。我试着跟姥姥解释着生物的知识。我不是人道主义者,但是看到这么好看的小花因为人们无聊的观赏欲而没了生命,总觉得有点残忍。
姥姥停下抚摸小花的手,看着我挑了挑眉,“丫头也是爱花惜花之人呐……”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又说:“听小聪说,最近都是你在帮忙分管花药的事情?”
嗯?分管花药?应该就是指把花分类的事吧。我点了点头。茫然地看着姥姥。
“那明天开始你就到花圃帮忙吧。”
哈?!我不是来这里治病的吗?怎么就无端端的变成了园丁?冰花宫的人怎么不按剧情发展的?
“你在冰花宫白吃白住姥姥的,总得做点事情吧。以后你就早上去花圃帮忙,下午姥姥再给你治病好了。”
晕,小气姥姥,想叫我帮忙直说就是了啊,干嘛非要说得我欠你钱要出卖劳动力一样!又不是我求你收留我为我治病的!真是的……
我们没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而是终于开始了今天的主题——治病。只是我身上的病痛太多,具体治哪种我也说不清楚。
姥姥说,我的痹症要内外兼治,金针灸疗加泡药汤加喝药加真气驱寒。
姥姥的话听得我一脸黑线。什么泡药汤喝药我都不怕,真气驱寒不关我事,但是这个,这个针灸,能不能不要啊……天知道正常人都怕打针,针灸还是要插得满身是针……光是想想都满身鸡皮疙瘩……
我狂摇头“说”:不要针灸,不要不要不要……我宁愿风湿也不要针灸!
话还没说完,只见姥姥的手在我面前一拂,我就眼前一黑啥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泡在一大桶药汤里,周身是轻薄的水雾和浓浓的花香味儿。
奇怪,这年头的药汤居然不是中药味的而是花香味儿的?
呃,似乎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怎么突然就没了知觉然后又突然泡在了药汤中?啊!金针!我赶紧把手抬起来,没有金针也没见针孔。呼……还好还好……
“醒了?”姥姥听见我的水声,走进来问。
我赶紧把身体全浸到汤里,这姥姥怎么说进来就进来啊,虽然大家都是女人,可是也不代表我不介意给你看嘛。
姥姥笑着说,“不用躲了,刚刚给你施针的时候啥都看过了。”顿了下想了想又说:“也没什么好看的,像个没发育的黄毛丫头。”
本来姥姥说给我施针的时候我已经瞪着她了,到她后面说什么像个没发育的黄毛丫头时,我简直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谁没发育!这年头流行骨感,你长期居住在大山,当然不知道!我恨恨地“说”。
姥姥本来嘲弄的表情在看到我的话后变得沉寂,眉眼低垂,神情似乎有那么点悲痛。从未见过这个神神化化的姥姥有这种深沉的表情,我动都不敢动,一时间屋内变得异常安静。
“丫头,你知道吗,姥姥在这云雪山将近40年了,除了三十年前出去过,就一直呆在这里。就像你说的,姥姥长期住在深山,原来一下子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姥姥嘴角有着自嘲一样的微笑,深深刺痛着我的眼。
姥姥……我张了张嘴。姥姥看着窗外,就算我“说”什么她都不会看到。
“江湖上没多少人知道冰花宫的存在,因为我并不想让它混进江湖这趟浑水。
冰花宫是为君韦建的。君韦你知道吗?就是姥姥的夫君,可是他42年前就去世了,是被人毒死的。那年君韦23岁,姥姥20岁,薇薇(然的妈妈,静如推断)才两岁。
本来咱们在曲州行医为生,一家人生活很开心,结果就是因为一天一个恶霸得了花柳将死,君韦治不好他,他的家人就找人毒死了君韦。
你不知道,君韦是个多好的大夫,他为了给人治病,很多时候饭都没空吃;面对连医药费都给不起的病人,他都一律免收医药费的。他真的很好,可是怎么就会有人这么丧心病狂。”
姥姥很平静,不像她作风的平静。我知道,当一个人回忆起自己最不愿意想起的痛苦记忆时,那种悲出了境界的时候,便会变得很平静,平静得不可思议、平静得恐怖、平静得让人担心。
“从那之后,我便开始钻研毒理,同时联系以前的同门师姐妹,大家都很支持我帮助我,于是三年后,我创建了冰宫。一心研毒,一心为君韦报仇。
整整十年后我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下毒之人,当年要毒死君韦的人,全都死在我冰宫的毒中。
可是,你知道,君韦是个宅心仁厚的人,他是世上最心慈的人,他肯定不愿意我为了他去杀人。所以后来,冰宫改为冰花宫,多了一个花门,开始到处行医治人、悬壶济世。而我和我的师姐妹也都回到了本行,放下毒药,重新拿起草药治病救人。”
姥姥一直是望着窗外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像在给我讲故事,更像自言自语。
“是以,冰花宫那时名震天下,只是之后便隐忍了下来,算是退出了半个江湖……”
哈秋……
我也不想打断姥姥回忆当年,但是她的故事讲太久了,以致我的药汤都泡凉了,冷我能忍,但是喷嚏真的是忍不了。
姥姥这才拉回思绪,扔给我一大毛毯,“快擦干身上来,这么大个人了,水凉了都不知道上来穿衣么?”
我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擦身穿衣,什么都做得静静的,而姥姥也没再说什么,屋子又一次静了下来。
后来姥姥就叫我回去了,她只是说晚上卓儿会来替我用内力驱寒,再没提过任何关于冰花宫的历史和她那段不忍忆起的回忆。
……
这个故事教训了我,不要乱说话。唤醒别人埋在心底深处不愿忆起的回忆是件不道德的事。不过,也有可能,姥姥把这些藏在心底往事说出来后会没那么压抑。
可是,我终究不是姥姥,我虽然能理解她失去至爱的痛苦,却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人为爱人报仇花了10年,然后守着爱人的梦想独自在雪山住了30年,再忆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会是件多痛苦的事情……
晚饭后姥姥的宝贝卓儿来给我用内功驱寒,那时我刚刚洗完澡——头发全披了下来,衣服只是中衣加大衣,反正就是要多随便有多随便。
把他请进屋后我便继续忙自己的——倒水收拾脏衣服等等,他也没说什么,一直自己喝自己的茶,直到我重新穿戴整齐。
“冰花宫里也只有你整天洗澡了。”魔男笑着说。冰宫的人因为长年居住在雪山上,都养成一个月才洗一次澡,只有我这么勤快,一天洗一次。唉,其实哪是我勤快,只是因为我从小生活在南方,一天不洗澡就郁闷。
不能否认,他不是坏笑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那银色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炫丽闪亮,惹得人忍不住盯着他看……
“你怎么每次见到我都盯着我看呢,看上我了就直接跟我说嘛!”刚刚赞了魔男不到三秒,他的痞痞的笑容又否定了他。
魔男,你少自恋一下下会疼么……我没辙地翻了翻白眼。
“好了,不逗你了。你好了的话,咱们就开始吧。我明天要下山,今晚之后可能半个月后才能再给你运功驱寒了。”
还是收起玩味的魔男比较有大师兄的感觉,这个他才会让人明白为什么他能当冰门之主。我无力地想着,叹着。被这么个人救治,还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传说中的运功驱寒,跟电视上的运功疗伤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大家盘腿坐着,我坐前面,他坐我后面。不同的是,魔男并不是双手放到我背后给我输内功,所以也当然不会出现我背后冒烟的景象。
坐好后魔男让我脱掉外套剩下中衣,幸好是冬天,中衣还比较后,要是夏天的话,啥都被看光光了。
然后他像点穴一样,两根手指并着,从我后颈的地方开始,沿着脊椎,每隔一手指长点一次,一直点到尾龙骨。没被点过穴的人可能不会明白,其实点穴是要很大力气的(其实可能也不是很大力气,只是要用内力),所以被点穴的地方会又麻又痛。
不过这次似乎不是点穴,只是点穴的手法点穴的力度。因为我并没有哪里动不了,以致他每点一次我都会震一次,就像被护士靓女连续打针,扎一次针,全身就抖一下。
终于“点完穴”后,他的手点在我脊背中间,开始缓缓输真气。我不知道自己的背有没有冒烟,不过能感受到热气从那里源源不断地往身体里窜走。
哥哥的真气是暖的,师傅的是没感觉却让人慢慢全身变暖的,而这魔男的,没想到他雪一样的头发和眼睛,输出来的真气却不是冷的,而是热的,很热很热。热到我全身还是不安地扭动,想逃避那种烫人的热。
他用另外的手掰着我的肩膀,把我定在原处。他的手很冰很冰,跟另一个正在给我传真气的手相比,一个是冰窖一个是活火山。不过尽管他的手很冰,在我感觉还是很舒服。伸过手一把抓住那掰着我的肩的冰爪,浑身无处散发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而他也没缩手,任我抓着。
不难想象,这两人的姿势很是怪异。坐后面的男子一手两指并拢指着女子的背,另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而坐前面的女子两手紧紧抓着背后男子那搭在她肩上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可是这里的两人依旧专注,专注到并没感觉到自己的姿势是多么的别扭。
抓住魔男的手其实并没感受好很多,因为暴热的真气还是一直往我身体里送,只是心理上觉得没那么难受而已。也不知道传了多久,只是渐渐地,衣服都被汗浸湿至粘着身体,额头的汗狂滴到手臂上,也有流到眼里腌得眼睁不开。
而后就是很戏剧性地吐血。看电视看多了,运功疗伤,被疗伤的人都是会喷一大口血,没想到这么老套的事情也会发生在我身上。只是我并没有喷出来,我只是觉得有血气从胃里涌上来,然后像被呛着了,咳嗽了一下,血就满嘴都是了。
魔男收回他那热热的真气源,扶正我替我擦着嘴,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感觉怎么样,因为没什么感觉。
我不难受只是热得有点晕,也只是有点。所以我觉得应该是由我来扶着魔男。因为他的脸苍白得可以跟他的头发媲美了,完全没血色。似乎刚吐血的不是我,而是他。
你不要紧吧?我扶住他手臂“问”,看来有点像怕他立刻就倒下去的感觉。
“你才是病人好不好?”魔男微弱地笑着,尽管已是平常那种痞痞的笑容,在我看来却疲惫得很。
估计这次输热气花了他好多内力。都说吃啥补啥,所以才有吃鸡爪补脚力,吃猪脑补脑,吃鱼眼明目的说法,那真气少了应该吃啥?
我顾着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忘记了魔男正扶着我,我也正扶着他。我们俩就这么互相扶着坐着,我表情呆呆的想着东西,他一脸好玩地看着我。
“你发呆够了没啊?”
啊?!……直到魔男发出轻微的笑声,我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别人要不要紧后就没了反应。
“没事的话就去换件衣服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到花圃那边去帮忙的。”魔男难得声音里没有戏谑的意味。阳光男孩般的微笑绽放在他苍白的脸上,突然觉得,魔男有点像个天使,尽力为人们谋幸福不辞劳累的天使,沐浴着一身银光……
“我发现你总爱呆呆地看着我,怎么看都不厌么?”
才没看着你呢,少臭美了!我皱了皱鼻子,白了他一眼。
白痴林静如,你为啥每次都会习惯性地望着他就发呆呀?你说你花痴还说得过去,问题是你又不是花痴别人却总是对着他发呆,让别人的自信自恋都飙到高空去了……
不过幸好,每次心里对他改观一下下的时候,他总会很配合地破坏自己形象。不然真要认为魔男是天使是好人的话,我估计姥姥还得替我治脑子里的毛病。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无论什么工作,都得天未亮黑漆漆的就得起床行动,这是古代的定律。所以魔男走后我便立刻上床睡觉觉了,免得明天被人炒起床时万分痛苦。
可是我这种跟猪同类的人就是这样,无论多早睡,第二天要想自然醒都是日上三竿的事了。
“姐姐!要起床了!哪有侍花女这么晚都不起的!别人都已经在花圃了!快点起来啦!……”小聪双手叉腰,豆腐西施一样的动作跟神情,站在我床边咆哮着……
平时起床是揉眼睛的,今天起床是揉耳朵……没办法,咱的小聪很牛,她河东一狮吼,咱河西的小羚羊就撒丫子跑了……
唉,这侍花起得比去治病更早,还不如去姥姥那里治病……(落:晕,这能比较么……偶看你是没睡醒吧……)
戴上久违的面纱,辞谢了小聪要带我去花圃的好意,先去看了看祁骏再绕小路去花圃。
这几天我天天都有去看祁骏,它是匹有灵性的倔马,除了哥哥和我,谁都不亲近,所以如果我不去看它,它就会很闷。呃,其实我不看它,我也会很闷……
结果我好心去看它,那懒祁骏居然还没起床!我朝它做了个鬼脸悻悻地往花圃去。
侍花女们果然,用X星花园里的话说就是“勤劳的处女”。这么一大清早就在花海中养花。除了我外,大家都穿着一样的天蓝色衣裙,外罩一件深蓝色的类围裙,头上都挽着简单又不失庄重的发髻。
不过穿衣不是重点,重点时,侍花女都是美人,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不过绝对是小家碧玉型的上等货色。
我舒了口气,呼……幸好今天戴了个面纱……不然跟她们一起工作,绝对羞愧死自己,或者说把人家美女们给吓坏了,我也心不安理不得。
见到我来,美女们都停下手中的活儿看了看我,而后又重新忙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其中一个像是在巡逻的小队长式的美女走过来,朝我颔首微笑。
“忘昔姑娘好,我是冰门花圃的总管罗之莉,你可以跟大家一样叫我莉姐。小聪说花宫主让姑娘来帮忙,不过我们这里的工作早就分配好了,所以忘昔姑娘可以每个花种都熟悉一下,什么时候换,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莉姐很是亲切,又是一个有着与之年龄不符的成熟的人。也是,年纪轻轻要管着这么多人,自然要干练成熟一点。不过其实,我看她可能分分钟年龄比我还小……
第一天是真的没什么做的。就是跟着莉姐到处逛,边逛边听她介绍冰花宫的花圃,有时候她会停下来,指点一下某个侍花女,或者问一下今天那花什么情况等等,看似很空闲的工作,其实更难。因为别的侍花女可能只用记住自己养的那种花的各种特性习惯,而莉姐则要把全部记住。
莉姐说,冰花宫有两个大花圃,一个是冰门花圃,一个是花门花圃。两个花圃的花都供花门用,冰门很少用花炼毒,所用的花都在冰门花圃的暖棚里养。所以暖棚里的花都是至毒的花,花至毒,养花的水或者土也是至毒。那些花不仅至毒,而且至珍贵,温度和日晒条件都有要求,很多时候还需要用内力催花,故而需要专门的侍花女,普通的侍花女是不能进暖棚的。
她说,有一点我必须要记住,除了冰门主和暖棚侍花女外,其他人进暖棚都以违反宫规处置。
呀,这么严重,有宝咩……里面全是毒花,请我进去我也不去……我在心里暗暗说道,顺便瞄了一眼暖棚。
无怪乎暖棚要用巨型钻石状的玻璃做,我一直以为是古代没有大块大块的玻璃。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为了透光的同时聚光到室内,增加温度。
莉姐还给我介绍说,冰花宫内共种植着三百多种花草,无论什么花,在冰花宫人眼里都是有药用价值的。而冰门花圃里加起暖棚的毒花,共有大概两百种,每种花按用途的广泛性及花的生长特性划地,用得多和广的会多种点,有些错生的花就算种很多都不用很大地方。而有些很珍贵的花草也是有可能需要用暖棚,不过是根据季节和温度来搭建,不像毒花一样一年四季都在暖棚里恒温种养。
每种花大概4到5个人管理,而像莉姐一样当总管的有6人,称为侍花女长,每个花圃3人,今天正好是莉姐当值。每当有侍花女生病,侍花女长就得当替补去种花。而我以后的工作就是当替补,只是侍花女替补,不是侍花女长。所以我得了解所有花的种养方式特性,先在冰门花圃学完,再去花门花圃学……
唉……我暗暗叹着气,这学种花的日子得多长啊……就算我一天学种一种花,我也得学一年……况且,我一天还学不到一种花,学了也记不住啊……你以为我是电脑啊……输进去不删除就会保存起来……唉……
莉姐问我有没有什么想问。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有什么好问的,感觉像被贩卖去当劳工,一当N多年……
然后莉姐跟我简单地开始介绍每一种花,都是说一下这些花的籍贯,来冰门花圃的时日,有什么医用价值等等,也会介绍一下负责每种花的侍花女,全都是很简单的说几句。她说我以后在里面学就会知道得很详细。幸好之前帮小聪小颖分过花,这些花基本上都是知道的,不然以莉姐这样的介绍速度,我大脑肯定记东西记到当机……
离去的时候莉姐叫我以后不要戴面纱去了。她说不方便工作,然后微笑着说,“没关系,我们都不怕你的样子。不然花宫主就不会亲自医治你了。”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放心吧,你一定会变得很漂亮的,比以前更漂亮。”
我目无表情地点点头,虽不是发自内心的愿意,但是看到她真诚的笑脸又不好拒绝。
唉,被姥姥医治真的是件很难得的事吗?怎么大家都好像觉得我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恩赐一样呢?不过也对,宫主大人,哪会这么轻易亲自出手……
“丫头今天在花圃玩得还开心吧?”我一进门姥姥就“慈眉善目”、“眉开眼笑”地问我。却看得我满身鸡皮疙瘩。
你说,人家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哪个不是一副慈祥安乐的样子的,哪个不是和蔼可亲的?怎生的这个姥姥就这样呢?虽说她六十多岁还长个四十岁的样子,可人家太后和施妈妈也才四十多岁啊,也都不会有姥姥这种腹黑的感觉啊……真不知道上次那个说起君韦时含情脉脉肝肠寸断的人到底是不是姥姥……
反正面对姥姥我就是莫名的害怕和紧张。一紧张,人就乱了。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是什么说法啊!说得像我是去玩一样,天知道我可一点也不想去那种地方玩花呢!这明显就是逼人家把一整本活生生的花草药百科全书吞进肚子……
“呵呵,你紧张啥呢!姥姥今天又不给你施针。我们以后就一天治痹症一天治伤疤一天治烧嗓一天调理内伤,所以三天后才施针,你也不用怕。”姥姥笑着说,手里不断捣捶着什么药物,咚咚咚的声音跟她的声音一样吓人。
我一直站在一边直到姥姥把那有点腥味的药捣鼓好。
姥姥让我坐在她旁边,并让我闭上眼。然后开始在我脸上用不知道什么东西擦着我的肉疤。
感觉,感觉很像,很像用砂纸在磨我的脸……很痛,真的……感觉被磨到皮破肉损了姥姥才停手,然后把刚刚捣捶的药敷在我的脸上和头上,用纱布包好。我又重新过上了木乃伊的生活,整个脸只剩下眼睛……
“好了,两个时辰后拆下来。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姥姥这里吧,别出去吓人了。”姥姥说着扔给我一包什么药粉,“每次洗脸放一点点到水里,一天洗三次。还有一些药,我让人带到你屋子里了。白色纸包着的早上去花圃前煎了喝,总共三包,十天一次。黄色纸包着的晚上睡觉前煎了喝,两晚喝一次。”
我飞快地记下姥姥说的,很是怀念有电脑的日子,啪啦啪啦的就一堆字了。
交代好我的药后姥姥就到书桌前不知道忙啥去了。屋里没人说话,静得像没人一样。
“昨晚卓儿给你驱寒还顺利吧。”姥姥头都没抬地问。
姥姥的语气淡淡的,这话明显是个陈述句,加上她没抬头,所以我也没打算回答她。“回答”了她也看不到。
“卓儿有没告诉过你什么?”这次姥姥抬了头望着我,表情看似漠然,却有着洞悉一切的眼神。
我茫然地看着她。她家卓儿有没告诉过我什么?没有吧……哦!他说他要下山半个月,半个月后回来给我疗伤。
我写给姥姥,她看了后“嗯”了一声,再没表态。
而后的半个月里,我都过着机械重复的生活……
早上很早起来去学习当替补侍花女,遇着要煎治伤疤药的日子就得很早很早很早起床,喝完再去和侍花女们一起吃早餐和养花。结果不喝不知道,那早上喝的治伤疤药明显就是泻药,喝完之后一刻钟上一次茅厕,拉到腿软。有被恶整的感觉……
当侍花女替补没有想象中难。因为知道自己大脑不好用,所以我总是很勤奋地记下侍花女说的每一种花的料理方法、生长特性、医用价值等等,有笔记照本宣科,加上我之前就看过的花草药书,所以我基本上是两天就能把一种花熟悉,不但理论熟悉,还能熟练的动手料理,堪称侍花奇迹。
其实她们不知道,这年头奇迹不是没有,只是我这种一来古代就倒霉的人不可能碰上这等好事。所以,我完全是笨鸟先飞。
下午照例去姥姥那里治病。姥姥说烧喉本来不难治,只是我隔得时间有点久,所以比较麻烦。不过怎么麻烦都好,不用扎针就好。还好,烧喉只用喝药,喝蜂蜜和喝姥姥配的花茶。反正我现在是一整天都不会喝得到白开水……
治痹症针灸时姥姥依旧是先把我弄晕。因为有一次她想在我清醒下施针,结果我紧张得全身紧绷,金针插不进去……我也很准时地会在泡汤时醒来,只是姥姥不再坐在旁边看我泡,更不会再跟我说那些过去的事……
伤疤治得很痛苦,因为总是要用类砂纸的东西把肉磨掉一层,再敷药,拆药时再磨……我想那种药应该就是软化肌肤的作用,而洗脸水放的粉末大概就是让疤痕颜色减淡。早上喝的药绝对是泻药,晚上喝的没有特别大的感觉。第一次喝会想吐,后来就适应了。
自从我忙碌起来后就很少见到小聪和小颖了。还真有点想念那个吱吱喳喳的小聪和一开口绝对是说大师兄的小颖。不过我倒是每天都会去看看祁骏,无论怎么忙都会。只是通常是挑中午去,早上去它这懒马还没起床……
而且半个月的侍花女生活还让我认识了好多美女,虽然我不会说话,又长得丑,但是总是很快能和大家打成一片,其中混得最熟的是侍花女长梅姐。
三个侍花女长莉姐、梅姐、清姐中,清姐最酷,基本上除了指导我养花外不说别的话;莉姐是个热心的人,她会教我很多东西,自然会说好多话,可是基本上都是官方话语;梅姐却像个说书人,从她口中出来的大多是冰花宫或江湖上的野史、秘史,也因此,从她口中听得最多的是“花宫主”、“冰门主”等名词……
正史野史听了不少,可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叫姥姥为花宫主。叫魔男做冰门主是理所当然的,但为啥姥姥不是叫冰花宫主或者直接叫宫主,而是叫花宫主呢?
有一天,我终于在梅姐说到“花宫主”时截断了她的话,问了这个问题……
梅姐听了问题,呆了1秒,瞪大眼看了我2秒,“忘昔你居然不知道宫主的尊称是花泳桦!叫宫主为花宫主就是因为她姓花啊!咱冰花宫有一位宫主,三位副宫主,为了好区分,所以都是尊称她们的姓氏加宫主的。”
啊……原来姥姥姓花……
慢着慢着,这么说,难道……冰门主姓冰?!
我又很白痴地问了这个问题……
“忘昔……”梅姐翻了下白眼,彻底被我打败的样子。“你究竟有没有看过冰花宫宫规的啊……”
我摇摇头,我又不是冰花宫的人,自然没看过宫规。
“唉……”梅姐叹了口气。“冰花宫规定,冰门的门主必须姓冰,就算原来不姓冰,当了门主后都必须改姓冰。而花门的门主必须姓花。”
啊!这次变成是我呆了,而且绝对不只1秒……
这么说,魔男真的姓冰?!呃……怎么这么别扭……虽然他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很冰,但是他的人也太不冰了吧……他怎么会姓冰呢……
这让我想起了哥哥,当初知道哥哥姓冷时感觉多亲切啊……就像我读自己的名字,林静如林静如,怎么读怎么亲切耳熟顺口……哥哥生来就该姓冷……
可是这魔男……他姓热还差不多……他怎么就姓冰呢……或者他当花门门主比较有前途……
梅姐完全没注意到我在天马行空,所以她也开始对她亲爱的冰门主天马行空起来……
“冰门主本来姓唐,是炼毒世家唐门之后。听说当年唐门被灭门后花宫主就收留了他。我记得啊,当时我第一次见冰门主就觉得天旋地转了。世界上怎么有长得这么俊美的人,雪一样的头发,闪闪发光的眼睛,还有那永远挂在脸上的让人宽心的笑容,我当时就以为自己绝对是见到了神仙!”梅姐不知道,她在说她家冰门主时,眼睛也是闪闪发光的……
我努力回想着自己第一次见魔男的情景……神仙?我好像从来没觉得他是……哦!我当时把他当外国人了!后来,后来发现他其实是个祸害,害我几天不敢出门,魔鬼还差不多……哪是什么神仙……
“忘昔,忘昔你说是不是啊?除了神仙外,怎么会有人的头发是白的呢!”梅姐兴奋地摇着我的手臂,把我从回忆中摇回来。
我尴尬地笑了笑,敢情梅姐现在还觉得魔男是神仙?!她中毒太深了……
正当我打着冷战的时候,梅姐突然凑过来跟我咬耳朵。“忘昔你知道吗?我听那些老侍花女说,冰门主以前并不是白发银眼的。不过就是下了趟山,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她边说边偷偷瞄着周围,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样。“你说,冰门主下山是不是遇到什么神仙高人,然后他也成仙了呢?……”
我只觉得自己面部神经不听使唤,狂在抽搐……
以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每次见到魔男我都想到梅姐说,他是神仙……
两天后魔男回来。当晚他就很来给我运功驱寒了。这还是让我有点感动的。好吧,我承认,魔男应该也是个好人,如果去掉自大自恋自傲的白痴缺点。
给我把完脉后魔男“嗯”了一声,我不知道代表什么,也不想问他。
魔男倒是自己开口了:“看来在下离开这半个月,忘昔姑娘很是想念在下哦。”说完看着我贼贼地笑着。
我斜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实在是不屑跟个自恋成狂的白痴“说话”。
他也不介意我不理他,笑着说:“跟上次还是同一套衣服呢。”
我这才正眼看了看他,再看看自己的衣服,还真的凑巧跟上次穿了同一套。可是,这能算我想你的表现么?老大,你脑子里的筋是不是乱搭的?!
输真气依旧是暴热,不过有了上次教训,这次我拿了一湿毛巾在手,不断擦着脸、脖子和手臂,所以没出现上次那种奇怪的姿势。
输完真气后两人靠坐在床上休息,我盖着被子,魔男拿过毛巾帮我擦着嘴边的血渍。我想接过毛巾自己来,他把我的手放到被子里去,依旧细细地给我擦着。
“冷轩然的伤都好了。”他小声地说着。声音小到听不出语气。
我抬眼望着他,想问他为啥知道,又为啥要告诉我。
他转过身,随手一抛,毛巾稳稳当当地落到桌子上。
“我下山办事,回来时顺便去了趟曲州。他现在很好,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冷家庄大公子。”
魔男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梅姐说过,魔男本姓唐,是炼毒唐门之后。唐门在江湖上名头可是响当当的,如果不是被灭门了的话,魔男也是唐门的少爷公子吧。突然有点同情魔男,十二岁就没了爹娘,然后跟了姥姥回来长住雪山……比起他,我很幸运吧。在现代时有妈妈疼,来到古代,有爹有娘有大姐姐夫二哥,就算现在不能跟他们相认,但起码他们都还健在。有亲人的疼爱真的很好。
“你怎么又发呆了?”魔男笑着拿手在我眼前晃。“我发现你经常会随时随地随性发呆。”
“我还以为你会很想知道冷轩然的情况……”魔男无不可惜地说着。没说出来的后半句是:早知道我就不特意去曲州了。
我笑了笑,哥哥的情况么……从来都是我让哥哥担心的,他什么时候需要我担心过。没了我,他肯定会活得更好啊……
魔男告诉我,哥哥并不知道我在云雪山,不过他也没告诉哥哥。
我知道后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岔开了话题,不知道为啥,我就是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见到哥哥,那长长的一刀,那大大小小的伤口,那黑黑的毒血,我该怎么面对他,我要用什么还他……
魔男,呃,我能不能叫你魔男?
魔男怔了一下,“为啥要叫我魔男?”
这次轮到我怔你一下,这有为啥的吗?因为想啊!
“不能。”
切,不能就算了。魔男,你这次下山去干嘛啊?
某人明显满脸黑线。“办事。”
杀人?
“不是。”
那是救人?
“不是。”
那你去办啥事?
“不告诉你。”某人看着我,诡异地笑着。
那我睡觉了!
“好。”某人依旧诡异地笑着。
我要睡觉了,你还不请回!
“你睡你的,我坐我的。”某人的笑容越发灿烂……
去去去!我跟你很熟吗?!
“不熟你干嘛躺在我身边?”
我彻底无语。天底下怎么有脸皮厚成这样的人呐?!
话题岔开成功,可我怎么觉得像掉进某人的陷阱……
某些东西,会随着时日变深厚,诸如感情;又有某些东西,会随着时日变淡,诸如疤痕。
当侍花女替补已经半年,学到的花已经一百多种。现在有侍花女病了或者有别的事不能来,侍花女长也不用亲自动手了,我这个替补随时上场。
实话女们都跟我感情很好,养花这些活,其实靠经验比较多。都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途径嘛!所以成功跟她们打好关系,她们也就不会吝啬于跟我分享经验了。而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聪明了,居然会举一反三,渐渐发现自己很有当侍花女的潜质……
经过半年的相处,我也不再怕姥姥,已经能像小聪她们一样跟姥姥开玩笑了。姥姥也改叫我昔儿,多亲切的叫法啊。
而小聪小颖也很没大没小地不再叫我姐姐,直呼我忘昔。还总是要我帮她们分担冰花宫的事务……
魔男已经被我叫魔男叫到惯了,某天他来花圃视察,我跟着别人叫他冰门主,他惊讶了半天,当晚郁闷了一晚上,最后他说:你以后还是叫我魔男好了。
去姥姥那里的次数多,也就知道她院子里的花都是些很名贵的养生花。全都有什么驻颜、活肤、清毒、利尿、清心等功效的,天天对着这些花,怪不得姥姥的容颜保持得这么好。
姥姥说她养颜是有秘方的,要是我想知道可以想办法讨好她,哪天她一个高兴可能就会告诉我也说不定。我嗤之以鼻,跟一个十八岁的女生说养颜很不切实际,因为她们永远不会遇见到自己变老的那天。姥姥说,哼,你以后别后悔!
其实我很是相信姥姥秘方的作用的,她就一大人版。所以我是故意跟姥姥唱反调的,这鬼马姥姥,你要跟着她的路走,她肯定带你走一死胡同。另外,被姥姥医治过,我才知道姥姥的医术有多了不起。
原来我那张连丑八怪见了都吓得尖叫的脸,在姥姥的鬼斧神工下,经过四个多月的磨皮换肤,终于不见了毛毛虫一样的肉疤,剩下颜色淡淡的痕迹。我还记得姥姥说那是最后一次磨皮的时候,我激动了好久。虽然天天看着自己的疤痕变淡再变淡,但是真的到医生说好了的时候,那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心情真的,很难说的清。姥姥又用什么东西给我抹了两个月,我终终终于恢复以前的容貌了!
那天我捧镜子的手都是抖的。原来林静如是这么漂亮的。以前在现代照了19年的镜子都没这么强烈的感觉过自己的美。
我终于敢光明正大的照镜子了,而不是只敢在梳头时照,而且还要睁只眼闭只眼的只看头发不看脸……
我还发现自己似乎比以前还漂亮点。以前也是皮光肉滑的,但是却瘦得皮包骨,脸色也不太好。现在虽然还是瘦,但是皮肤却水嫩水嫩的,居然还白里透红。这冰花宫真是个出美人的地方。怎么能把人养得这么好看呢?!
所以,现在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照镜子,整天照都不会厌,好像多照一下就会变更漂亮一样……
而为了报答姥姥的大恩大德,我总是用很新鲜的花做糖水,都是自创的。侍花女的信条就是所有的花都有药用价值嘛。所以我就天天拿不同药用价值的鲜花去煮糖水,或者糕点。甚至,还动到了姥姥院子里的各种名贵百花。姥姥也不介意我动她的花,还吃得乐呵乐呵的。
春天来了又去了,换成我最爱的夏天。可是在雪山上没有特别大的感觉,而且冰花宫的花一年四季都是花期,与季节没关系。所以如果不是天气渐渐变暖,真的感觉不到季节的变化。不过温度变化也不明显,因为在云雪山上,大夏天的,我还是要穿厚厚的长袖……
风湿没再发作,魔男说他功劳很大,我说是因为天气热了。你见过大热天风湿症发作的吗?!笨蛋!
魔男笑笑,那天起不再给我输真气。倒是每天会来给我把脉,当然仅限于他在山上的日子。因为他很多时候都要下山办那些不能告诉我的事。
其实烧喉是治的时间最短的。治了不到一个月,姥姥就说治好了我可以说话了。只是我试了好多次都还是说不了话。
起初的日子小聪和小颖天天都会监督着我让我练习说话,魔男也试过用内力逼我说话,可是时日不断过去,我还是说不了话,大家也就死心了。
而我,也认了,不再是丑八怪,我已经很感恩了,能不能说话,不是很重要。因为当哑巴的一年多,让我知道,原来有时候说不了话更好。
姥姥说我的脸痊愈的第二天,祈骏就走了。没人知道它什么时候走的,我早上去马厩的时候它就不见了。不过我知道它定是回哥哥身边。看到我没事了,它终于能安心离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