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国并没有很特别也没有很好玩,我和颜凛像进行着什么薛国自驾游一样,走走停停玩玩歇歇,走马观花,四天就玩遍了两个紧连着的城市。可是薛国对我们来说,始终是没有归属感的。俗话说落地生根,但这个没归属感的地方,我们连落地的想法、生根的愿望都没有。
几天中两人都很识趣地不再说那天的话题,那是个没有结果没有意义的话题。颜凛知道,他现在无论说什么,我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哥哥,就像那时别人说到什么做到什么他都会想到如儿一样。而我更是不想在这个问题纠结下去了,模糊不清的未来,停在哪里都不如不停?
黑曜石果然是薛国特产,走玩了两个城市,都能看到满街的黑曜石——黑曜石首饰、黑曜石摆设,还有这里卖的扇子、拐杖、鞋子、帽子也全都必定镶嵌着黑曜石。我都只是微笑着随便瞄一眼,就算女人的天性就是喜欢逛街喜欢小饰品,我都不会去碰那些与黑曜石有关的东西。因为只稍一眼,我都似乎能感觉到戴了好几年黑曜石手链的手腕处微微发热。
今天我们要去另一个城市,而别的城市都跟现在我们处的这城市隔着山,是以我都不敢睡懒觉,早上天一大亮就赶紧起来,就是怕要晚上要在山上过夜,大冷天的,不被野兽填肚子也会冷死。
一开房门我就愣在那里了。每天起床开门都会看到颜凛在门外,也不知道他是一直站在外面,还是说听到我起床了才过来。不过我的愣神倒不是因为颜凛在门外,而是因为他身上穿的衣服。
那是一件中长及膝的黑天鹅绒面料的大衣。我没见过这衣服,可是我却清楚的知道,这衣服是现代才有的男士长大衣。这个古代的人都是穿长袍的,就算很冷很冷时外批的大衣或者出门的披风,都是长及脚裸的。而这个朝代里,我敢肯定,我是第一个做这种中长版大衣的。
只是,眼前颜凛穿着的这大衣,却不是我做的。我只做过一件“山寨王”——用虎皮做的,上面用明黄的布料封口,还绣着金色的龙。而眼前这件,除了款式外,别的都不一样。
见我看愣了眼,颜凛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以前那件留在了宫里,不能再穿了。所以我就仿照那件做了一件,手工自然是没有如儿的好。”说着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如果说看见颜凛穿着那款式的衣服我很吃惊,那他说的这番话就让这惊吓达到了极致。
颜凛说那大衣是他自己做的?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曾经叱咤风云、一只手能翻转各国的天的颜国皇帝,居然自己做衣服?可是看着那些钉得歪歪扭扭的纽扣,我就知道颜凛没说谎。
我自然明白,那是在他被废后做的。我一直以为他只是被软禁,并没有过得很糟糕,可是我错了,一个被废的皇帝,好歹都还是个王爷,用得着自己做衣服么?除非真如安生说的,那个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只是为了监视颜凛的,根本没人将这个王爷当过是主子。
“吃早饭吧,吃完早点上路。等会在车上我给你缝一下这衣服吧。”低垂着眼睑不敢看颜凛,我怕让他发现我那明显不开心的表情。开心的事两个人分享会有两份开心,不开心的事两个人分担,也同样会变成两份不开心……
马车辄辄辄地走在路上,从门帘和窗帘是不是吹进来的风让人总记得现在是很冷很冷的冬天。薛国在很南的地方,靠近海边,我猜估计跟咱那里的温带海洋性气候一样吧,四季温差不大。不过说是说温差不大,我没在这里度过夏天,我只觉得这里的冬天其实也没有很暖很乐观。
就像这几天,来薛国的那天明明那挺暖的,结果几天下来就冷得不行了,本来喜欢坐在外面一边看风景一边和车夫吹水的我,都不再愿意坐外面吹风了。
因为我怕冷,颜凛也在车内点起了火盆,白天点一个,若晚上还赶路就点两个。如果不是怕一氧化碳中毒,我一点都不愿意开着马车的门窗散走我亲爱的火盆辛辛苦苦释放的热气。
虽然我很没义气地扔下车夫一个人在外面吹风,不过我总是经常给他递热茶喝。没办法啊,我也想让他进来暖和暖和,但总要有人驾车的对吧。而颜凛找的这车夫也出奇的好,之前和他一起坐在外面就领略到了他广博的见识——薛国和颜国的每个地方他都了如指掌,好像每个地方都是他家一样。而且他武功很高强,坐在他身边,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而且就算驾车驾一天这么累,他也从不会说有半天累的表现,好像驾车一点都不费劲。现在更是觉得,这个车夫绝对不是普通的车夫——每次给他递茶水他都会微笑着说谢谢,那接杯喝茶的样子哪里是一个乡野没文化之人会有的。
我问过颜凛这个问题,他笑着说:“如儿的观察力真好。他的确不是普通的车夫,他是我,兄弟。”
颜凛这“兄弟”是顿了一顿才说的,似乎是想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说得很自然,就像本来就是这么回事。
而我却注意到,颜凛说他们是“兄弟”的时候,车夫眼里闪过什么,只是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探讨他就恢复了那彬彬有礼又冰冰的笑容。
……
现在我手里拿着颜凛的大衣在给他缝补。其实一个没做过衣服的人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虽然针脚有点散乱,不过还算像模像样。
颜凛则闭目坐在我身边,嘴角带笑。
最后在大衣内里绣了个“凛”字,这衣服的修补也就算大功告成。我把衣服塞到颜凛怀里,打了个哈欠,往马车壁靠了靠,也闭目养起神来。
眼睛才闭起来没多久,就感觉到颜凛给我盖了件衣服,然后一手搂过我让我靠在他身上。
天黑之前终于过了那群山,可是过了山不代表就立刻到了城镇。冬天的天黑得特别早,而晚上太冷了,如果不是必要,我们都不愿意赶路,赶车的人辛苦,马儿也辛苦。
幸好就算没到城镇,过了山还是有小村庄,还是有人家。所以经决定,还是在小村庄借宿一宿,明天再赶路。
在古代借人家地方住不是件难事,因为古代的人都热情淳朴得很。不过这次我们却没“借”成功。
村子很小,只有那么几间房子,可是人就更少——只有一位村妇。村妇大概三十多岁,长得很眼熟,可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像谁。
村妇告诉我们说,这村子因为地理条件不好,下雨淋不着太阳晒不到,以致种不了庄稼,是以村子里的人都出去谋生了。当然她家男人也到外面去了。而就因为他叫她一定要等他回来,她就傻傻地一个人守着这个空村。
我看着眼前这个傻女人,叹了口气。外面世界那么多姿多彩,她家男人可能早就在外面有另外的女人了,不然怎么会忍心让自己的女人独自守着这空村子。难道他不知道女人特别怕孤独,特别怕一个人的晚上吗?只是这个傻女人,直到现在,说起自己的丈夫,依然一脸幸福样。
当然,最后我们是没在这个村子留宿。我们三人都觉得留在这个只有一个女子的村子里过夜有点不妥。毕竟有男人,免得以后这女子落人话柄。
留给她一些点心,辞别了村妇,我们又连夜赶路。我故意把门帘挂起来,虽然冷风照头劈脸地吹过来实在是冷,不过挂起门帘的话,车内的暖气也就能传到车夫那里。不然大冷天大半夜的让他一个人吃西北风赶车太不人道了。
车夫自然是不同意的,我用“要是你不同意就有你好看”的眼神看着颜凛,他最后还是妥协了——“就按如儿说的办吧。”
这是个很清醒的夜晚,当然,主要是因为太冷了,寒风那个吹啊,就算颜凛已经搂着我,我都还是得咬紧牙关才不让自己颤抖。所以你说,怎么会睡得着……
睡不着的时候,很自然的,就是开始天马行空。
我总觉得现在的生活有点怪,哪里怪又说不上。好像总欠了点什么,可是欠什么呢?还有,刚刚那个村妇确实很像一个人,像……
“啊!”我突然的尖叫让颜凛一把将我搂到怀中,也让车夫“吁”的一声勒停了马。
“如儿怎么了?”颜凛关切地问,车夫也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噌”地一下从颜凛怀里弹开。“颜凛,你送我回冷家庄后有回过顺亲王府吗?”还没坐问稳,问句就出口了。
颜凛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担忧地看着我,“怎么了如儿?”并想伸手拉我。
我挪了挪身体避过他想拉我的手。“你没回去,是吗?”我乞求似的看着他,其实,就算不用问,我也知道,他当然是没回去的。不然怎么才几天,他就能从曲州回去原州又从原州来到曲州出现在我面前。
没错,我想到了。刚刚的村妇就是像琬衣,特别是那守候幸福的笑容,跟我在顺亲王府中见到的琬衣简直一模一样……对了,原来我现在的生活不该是我的。我不该是被一个男人甩掉后会有另一个男人给我个哭的肩膀的。因为这个肩膀是琬衣的……我忘了……我没跟她借,却用了这么久……我真的忘记了……
“你为什么不回去?!你怎么可以不回去!你知道琬衣在等你吗?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是你的琬夫人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她丈夫了?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让我背对着琬衣和她的丈夫在一起,你让我怎么对得起她?”话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没有流泪,只是话说到后面都是带着哭腔的。
颜凛叹了口气,“如儿,我是你丈夫。”他的声音很轻,说得很不确定。
颜凛,你也有不确定的时候呵,你也觉得,话不该这么说对吧……
我对颜凛惨淡一笑,“你明天就启程回去找琬衣吧,她才是你该照顾的人。这些天,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可以一个人好好的,不用担心。”
说完,不再看他,蜷缩到角落紧抱着自己,“安然入睡”。
我怎么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一直霸占了别人的幸福,占了这么久,而且还是我的好姐妹的幸福……
可是,我怎么现在都没发现,颜凛的那句“我是你丈夫”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他不敢确定他是不是有能力给我幸福,而不是他不再爱我。
这一晚,我闭上眼睛,无法入睡更无法安然。可是,我依旧没睁开眼,也依旧没发现——颜凛听了我的话后那受伤的眼神维持了一个晚上,澄明的眼睛被蒙上了血色……
连夜跋涉,天亮前终于赶到了下一城镇。
“公子、姑娘,到了。”车夫勒停马匹,转过来对我们说。
“嗯,先进来暖一下身吧,等天亮开城门了就进去。”就算看不到颜凛的样子,光听声音都能听到他的疲倦。
我睁开眼,在车夫放下门帘的那刻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夜晚。快点天亮吧,或许天亮了,我就不会感觉到那么落寞……
“隐大哥休息一下吧,赶了一晚的车辛苦了。”我微笑着对车夫说了句,继续闭上眼假寐。
看不到黑夜,我就可以假装我很阳光。
进城后颜凛将我安置好在客栈,吩咐车夫好好照顾我,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我拉着他的袖子,“一晚都没睡好,先休息一会儿再走吧。还有,隐大哥是因为你才来的薛国,所以不必强行将他留下来,他和我都不会同意。”
颜凛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有他在你身边,我比较放心。你好好休息,然后好好在薛国散散心。”
望着颜凛匆匆离去,我扯出了个苦涩的笑容。我理解的,这叫归家心切。如果我有个家,家里有个深爱着我、我也深爱着的人,我大概也巴不得能瞬间转移回去吧。都怪我太自私,琬衣和颜凛,这些日子该有多想对方……
颜凛走了,留下了隐大哥照顾我。生活没多大变化,每天还是睡到自然醒,然后到处去玩到处去吃。
只是前些日子逛街,都是颜凛走在我身边,而隐大哥走在他身边的。所以不很习惯身边换了个人。很多次看到什么总是会兴奋地扯着隐大哥的衣袖就跑过去;或者兴致勃勃地说“凛你看!”往往说完了才发现叫错人了,尴尬地笑笑,然后天南地北地扯开话题……
薛国有个特别的节日,十二月初一——逐魔节。他们认为,十二月是一年中最后一个月,而隐藏了十一个月的妖魔鬼怪在十二月就会出来捣乱,让人不得将一年平安地过完。所以在这个月的第一天,他们会举行盛大的祭祀驱魔活动,祈求全家人一年好到尾。
逐魔节这天我是被街上的锣鼓声吵醒的,打开窗只见满大街的人熙熙攘攘的朝一个方向慢慢挪去。就像西亚的大型宗教活动,人们总是全城出动,朝着寺庙方向三跪九叩地走去。
这样的活动我当然不会错过。立刻换衣拉上隐大哥去凑热闹。隐大哥看到我一身男装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发生了,听到我说要出去跟大队玩儿时,立马说什么都不同意。
“外面太乱了,不安全。”
“可是快乐比安全重要啊!”我理直气壮地宣告着这“快乐论”。这么伟大的言论当然不是我发明的。想当初看到奇瑞QQ提出这理论时我也惊讶了很久,可事实证明,有时候咱们为了快乐,的确是能抛弃很多东西的。
“公子既然将姑娘托付给在下,在下自然不能让姑娘有丝毫损伤。”隐大哥丝毫不为所动,在他理念中,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石头脑袋!”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时还是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啊!疼!轻点!”
就趁他松手的时候,我一溜烟向外跑去。结果,当然,还是没跑两步就被抓回来了。
“可以带你到外面,但不能随便乱跑。”
听到这话的我就一小鸡啄米,那个头点啊点啊点……
出去后我才知道,不是我不能随便乱跑,是我连随便乱跑的机会都没有。隐大哥为了不用在人群里挤,直接带我走屋顶,飘呀飘,飞呀飞,不一会儿就到了祭祀现场。然后停在了一棵树上……
看吧,多经典,穿越的人都必定是要在大树上坐过的。我抱着树干,完全不觉得下面流动着的人群有多好看多可爱,只觉得这树怎么这么高啊。。特别是每次坐我身边的隐大哥稍微动一下,这脆弱的小树枝就晃一下,不得不感叹:生命还真是儿戏……
隐大哥带我坐到树上后就没说过话,闷闷地坐在我身边,不知道在看哪里。
“我们要在这里坐多久啊?”
“姑娘不是说要看祭祀吗?祭祀还没开始。”
“可是我没说要在这里看啊……”
“姑娘想去对面的树顶看?”隐大哥指了指对面的那棵秃顶的树。
吓得我差点一个不稳掉到下面。
入场式实在太久太久了,瘦瘦的树杆坐到我屁股疼都还没开始祭祀……
“隐大哥你和凛是怎么认识的啊?”这个问题我想问好久了,在宫里好歹呆了两年,怎么都没见识过颜凛的这号“兄弟”呢?问过凛,可他只是说隐是他母后那边的人。
太后那边的人?我起先还理解为是凛的什么表兄弟,后来想想才发现不对,要是是表兄弟,凛就不必说得这么拗口啦,直接说是表兄弟就好了。只是等我的木鱼脑袋想起这漏洞的时候,颜凛已经朝琬衣的方向跑去了。
“我是负责保护卿太后的隐卫。”
“太后的隐卫!”我惊讶得大叫了一声。幸好下面太吵,没人听得到刚刚树上面有人在大叫。
“哦……”我一直以为皇家隐卫是保护什么皇上皇子们的,原来太后也有哦……我当时也好歹是个如妃,怎么我就没有呢……
“太后她老人家还好吧?”实在不是因为我想念太后了,只是因为她是凛的妈妈。当年她为了让凛登上帝位害死了芙妃,如今亲眼看自己宝贝儿子从最高位被赶下来,不知道她有没被气吐血。
结果接下来的话让我震惊了好久。“颜浩夺位后软禁皇上,遣散皇上后宫妃嫔到圣庙出家,却独独将太后留在了宫中。太后当场晕了过去,后来便一直都迷迷糊糊。尽管颜浩总是派御医过来,可是太后却未清醒过,直到一个月前辞世。”
我知道颜浩恨太后,可是我低估他的恨了。他恨她,所以要将她留在宫中,看他风光,同时看自己儿子没落;他恨她,所以他不让她死,请御医吊她的命,就为了让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他软禁而心里难受……我想,大概,太后死了也是好事,她就不用再看着颜凛被折磨而痛苦。我想,她现在在天上也应该会看到,他儿子虽然不当皇帝了,可是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昧着心和这么多女人一起……
“死了也是种解脱。”我轻轻地说。其实心里还是不多不少有点沉重。
隐卫肯定没想过我会这么说,在他看来,我这样是大逆不道吧。
我只是笑笑,“我听凛说,隐卫都只是追随在位者,颜浩上位了,凛的隐卫就只会认着颜浩。隐大哥怎么会跟着凛呢?莫不是颜浩派来的吧?”
隐卫用一种打量陌生人的目光打量着我,然后严肃郑重地说:“我们不是普通的隐卫,我们是太后特别训练出来的,我们的命是卿太后的,所以我们只会效忠于太后。”顿了顿,换成讽刺的口吻:“卿太后要我誓死保护皇上,皇上却要我来保护姑娘。皇上说,姑娘比他自己重要。就算姑娘不信任在下,也不该如此不信任皇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隐卫,是啊,我这木鱼脑袋想到哪里去了,如果隐卫是颜浩派来监视凛的,那他怎么可能现在不在凛的身边而在我身边;又怎么可能怕我走在人群中不安全……
“对不起。”我小声地说着,低眉看着下面依旧涌动的人群,完全没了玩乐的心情。
之后直到离开,我们没再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对我的不信任生气,同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好好的逐魔节就这么过完了,我愣愣地看着他们祭祀唱歌跳舞放烟花,却完全不能被他们感染。真的应了那句名言——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烟花放完后,一直沉默的隐卫才淡淡说了句“走吧”。
这一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好像之前从来没有人会这样为我一句话生我气而半天不理我。归根到底,是因为他们都对我好,有时候不是他们不生气,而是他们舍不得生我的气,舍不得不理我。
原来,我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
后来。当我和凛决定一起隐居在小村子过老百姓的生活的时候,凛还是将隐大哥遣走了。他说,他希望和我当最普通的老百姓。
凛告诉我,这批隐卫是当年他母后在先帝还在时组建的,就是为了巩固她的后位。他母后说过,小时候就有一老人家说过,她是栖梧之凤,可是那条龙却喜欢清濯之芙。大概因为这老人家的那句话,她的生活从进宫后就一直血腥不止。芙妃出现之前,所有的外朝内廷对她后位和她卿家不利的因素,她都得排除。而后来芙妃出现后目标就明确了,魔音魔琴妖女等一系列的事自然都是她搞出来的。
而隐大哥则是这批隐卫中的老大的儿子。当日太后临终前就是要他在她面前立誓今生今世都要保护好颜凛。
很后来,我才知道,颜凛根本遣不走隐大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护着他,直到……
再后来,他回来保护我,我没有拒绝。我知道,他是带着凛的嘱托和心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