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没试过失眠了,可是今晚却真的睡不着,太兴奋了。尽管在别人眼里我已经嫁过了,尽管和凛日对夜对、天天粘在一起,可是一想起明天一睁开眼就是他新娘的时候,还是躺着都会傻笑。千万次想着明天的情景,红袖玉手,相携至老……还千万次想着凛的那句“我愿意”。我也愿意,愿意嫁给颜凛,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放弃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本来应该好好休息,以最好状态嫁给颜凛的一晚,被我失眠失掉了……鸡鸣的时候才有睡意,迷迷糊糊睡过去。嘴角依然噙着丝丝甜蜜的微笑……
感觉才刚闭上眼,一群人就冲进来大叫:“呀,如姑娘你怎么还没起啊,再不装身就会误了吉时了!”分明听到她们说什么了,可是我真的很困,再让我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
婶婶大嫂们摇摇头,开始摆弄着睡着的我。而我居然连她们在干吗都感觉不到。
……
门外的凛看着那些女人们冲进我房间将他的如儿硬生生从床上弄下来打扮,一时觉得又心痛又好笑,可是偏偏只能无奈地看着。他刚想进如儿的房叫那些妇女们晚一点再过来,让她多睡一会儿,门槛还没迈进,话还没出口就被人赶出来了——“哎呀,新郎是不能进新娘的房间的,不吉利的!别着急嘛,我们一定将你的新娘子打扮得天仙一样,你就放心啦!”说罢,“嘭”地将门关上。
凛摇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隐大哥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他了。“公子,是时候沐浴更衣了。”“好。”
有隐大哥的帮忙,不一会儿就一切准备妥当。凛遣了隐大哥去看看如儿那边怎么样了,不是让他看进度,而是让他看看如儿有没因为被吵醒而郁闷或发脾气。
在等吉时到来的时候,他一直站着,怕一坐就把如儿为他做的新郎服坐褶了。其实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吉时,因为他和如儿都没定过,那时如儿半开玩笑的说:“什么时候睡醒了穿好衣服了,那就是吉时啦!”所以现在只是等如儿那边好。
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逐渐被疼痛侵蚀,他捂着心脏的地方,身体不住地颤抖。该死的,怎么偏偏现在才毒发!然后是咳嗽,本来就不停颤抖的身体因咳嗽更失去了支撑平衡力,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衣服上、地上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血迹,一片触目惊心。
隐大哥只在静如门口探了探就知道新娘子还没装扮好——“杨婶婶,我的头上已经很多珠花了,不要再插了!”“不不不,不用麻烦特意回家去拿了,我真的不戴凤冠!”“崔嫂,化妆我自己来就好了!”……静如的声音很是无奈,可是她又不能将好心来帮她的婶婶大嫂们赶走,只能不断不断的重复那句“我自己来就好了!”
隐大哥微微勾起嘴角,转身返回凛那里,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公子肯定很想知道新娘子那边的情况。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回来见到的是凛跪在地上,不断咳着血……
“公子!”三步并两步过去扶起凛,然后把凛的药倒了一颗喂他吃下。而倒药的时候,他清楚看到了,里面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药,其余的是小木粒,为的是让静如觉得里面还有一整瓶。
凛吞下药后过了一会儿就平静了。缓缓睁开眼,第一句说的是:“不要让她知道。”
“嗯。”隐大哥点点头,起身去收拾地上的血迹。
他们都知道大婚之日见血不吉利,况且要是她知道他又病发了,很有可能连堂都不拜就要他去休息。
凛看着自己的新郎服,胸前一大片血迹。如果换掉,她一定很伤心,以为他不喜欢;可是如果不换掉,血迹被她看到了,她会比他更心疼自己。闭上眼想了想,最后凛还是让隐大哥到外面的制衣坊给他买一套现成的新郎服。
……
待我清醒时,那些什么上发之类的仪式都已经搞完了,如果不是她们不知道我的新娘服该怎么穿,估计她们连衣服都给我换好了。我笑笑,到屏风后换好衣服,出来时看到的是各异的眼光。本来想问一句“好看吗”,最后都还是打住了这个念头,新婚的日子,还是不要打击自己好。
镇上的女人几乎都来了,本来房间就不算大,现在几乎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镇上最老的苏婆婆来给我上的头,“英雄妈妈”杨婶婶给我梳髻子,大家都将最好的意头给我——长寿、多福。只是好意归好意,感激之余,我还是有自己的原则。杨婶婶看不过我这里什么发髻发簪珠花都没有,只有两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发簪。她就吩咐了大家都回家将各自成亲时用过的凤钗珠钗什么的都拿过来。等的时候她则一直在说自己结婚时的情况。
不一时,我的房间里又堆满了人,这次连梳妆台上也都堆满头饰。杨婶婶似乎很满意,不断往我头上插簪钗珠花,还说要我带凤冠,吓得我几乎从凳子上掉下来。终于在我的阻止下,发髻基本上还是依我的意思去做,而这发簪珠花也减少了将近一半的量。“不能再少了!”这是杨婶婶下的最后通牒。
妆是我自己化的,我怕她们给我化得脸上掉粉,堪比猴子屁股,毕竟她们都以红为美。
古代没有遮瑕膏很郁闷,大大的黑眼圈就盖不住了。不过幸好有红盖头。帕子一遮,什么都看不见。
一切终于搞掂,就算再怎么将程序简单化,还是花了很多时间,突然庆幸婶婶们这么早过来,不然等我起床再来弄,什么吉时都过了。尽管我也不知道今天的吉时是什么时候。
盖上红盖头的时候感觉心跳得特别快。是的,我紧张。立刻,立即,马上,我就会成为凛的妻子了。
闹哄哄地被一群人簇拥着出房门,尽管只是从房间移步到前厅,尽管没有大红花轿,尽管没有笙歌喜乐,可是只要有凛、有爱,这个婚礼就算是十全十美了。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才被告知要跨过火盆,隔着大红盖头,我看不见火盆,可心里还是懊恼: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将裙摆弄这么大了……
专心致志地一点点收起裙摆,周围的人很多,声音也很吵闹,可我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那声至熟悉至暖心的呼唤——如儿。
愣神的瞬间就被凛抱起了,还没来得及给反应,周围的人就惊呼:“彦兄弟怎么这么心急呢,这火盆必定是要如妹子亲自跨过才吉利的!”
凛笑笑,“成亲是我和如儿两个人的事,这个火盆当然也要两个人去过。”
我不知道大家是什么反应,我听了凛的话后笑容特别特别大。凭感觉搂上他脖子,笑着说:“傻瓜,你都说的这啥理由呢,这么牵强!”
凛没有接过我的话。他低头凑到我耳边轻轻唤了声“娘子”。
这声“娘子”的魔力很大,我敛去了大笑,脸上是那种甜到入心的微笑,而且,一直维持到晚上……
跨过火盆后凛牵着我的手缓缓走进大厅,这一刻我感觉特平静特踏实,眼里只有一片大红,心里只有他。连周围的热闹喧哗都感觉不到,有一种相伴走入教堂的庄严感。
主婚人是隐大哥和镇长,拜高堂的时候听到镇长不停地说“好好好”。没有听到隐大哥说话,不过盖着盖头也知道他在笑,他最想看到的就是今天这一幕。
随着喜娘高唱的“夫妻对拜”和“礼成”,婚礼中新娘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凛坚持要自己送我入新房,我一边笑话他婆妈一边紧紧抓住他的手,像个小媳妇一样偎依着他。周围的窃笑声我不是没听到,只是人太幸福的时候就情不自禁的想晒一下。
隔开了外面的热闹,房间里静静的,静到能听到自己心花怒放的声音。
“凛,”我稍稍转向凛那边,从怀里摸出两个硬硬的小圈,摸索着找到凛的左手,再摸索着套到他的无名指上。“这叫做戒指,成了亲的人就会一直戴在无名指上,你也要一直戴着,知道吗,相公!”肉麻当乐趣,肯定是说我的。
凛从我手上拿过另一戒指,学着我的样子套到我的左手无名指上,“娘子,我们都要一直戴着它!”听声音就知道他在笑,那种如玉般温润如太阳般温暖的微笑。
桌子上摆着酒菜,大红龙凤烛烧得噼噼啪啪响。我静静端坐在床上,依旧是刚进来时的样子。
凛现在在外面陪宾客。走之前他说先把盖头给我挑起,那我累了还能躺下休息。
我阻止了他,既然入了古代这个乡,我当然就要随这里的俗。好好当一回古代人,好好感受下古代女子坐在新房里盼着新郎的感觉。
当然,虽然没戴凤冠霞帔,但是盖着红盖头正襟危坐一天也还是能把人累趴下,肚子自然是饿的,腰肩自然是酸的。唉,刚刚凛说会早点散席来陪我时我还说不用,现在却分分秒秒盼着他。
一说颜凛吧,他就回来了。没有我意料中的一身酒气,声音也还是清醒温和的:“如儿等久了吧?”
隔着盖头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不是白说嘛?!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故意,反正我瞪他的瞬间,他用称杆挑起了我的盖头,用一脸宠溺的微笑迎接我凶巴巴的表情。
可是我的表情不到三分之一秒就由凶变成了错愕——凛现在穿的喜服不是我做的那套。
见我定定看着他的喜服,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早上不小心不新郎服弄脏了,洗不干净。”末了,还带着讨好地叫了我一声,“如儿”。
我伸手摸摸他的脸,渐瘦的脸颊渐突的颧骨让人特别觉得不忍。不忍再摸下去,不忍责备他,更何况,凛也是迫不得已才换衣服的。
我了解他,就像我了解自己。我们都是那种人,宁愿自己郁闷,也不愿意对方郁闷的人,所以我认识的凛是不会无缘无故换掉喜服的。
抓起他的手就把脉。以凛对我的喜爱,他肯定不会让自己有机会不小心去将衣服弄脏了,还洗不掉。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病发了,衣服上可能沾了些血渍,洗不掉。
凛的脉象显示不出来他患的什么病,可是每次他病发之后身体都特别虚弱,脉象也都是奄奄一息的样子。我的猜测没错,从他的脉象来看就知道了。
“傻瓜,没事情比得上你的身体重要,不舒服今天就不要勉强成亲嘛,你有什么事的话让我怎么办?”
“傻瓜!”他捏捏我的鼻子,没有和我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下去。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去饭桌前。其实他很庆幸,幸好是在拜堂之前病发,同时,他更庆幸自己找了个和自己心意互通的妻子,有些事,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
在我印象里,那晚的那一桌菜似乎全都是只有一个味道。我清楚的记得,喝完那杯合卺酒之后,所有的菜都是甜丝丝的……
有话说,爱情就是一树繁花,繁花落尽,剩下的就叫做生活。
我不知道几十年后,当我们都白发苍苍时会不会有这个感悟。对于新婚的我们来说,这树繁花似乎才刚刚盛开。
婚后的日子其实跟之前没什么不一样,变的只是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好几次午夜醒来,看到身边的凛搂着我的腰,睡梦中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感觉特别温馨。轻轻在他脸颊上吻一下,踏实而满足地睡去。
……
成亲三天后的早上,凛跟隐大哥说,叫他别再跟着他了,现在他很好,不需要保护。外面世界那么大,隐大哥的人生还那么长,他希望隐大哥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隐大哥没有答应,转身走开了。
我买菜回来时就正好看见隐大哥坐在后院井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隐大哥!”我和他打了声招呼,就提着菜进厨房。没多说什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烦恼,我有烦恼的时候也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所以作为隐大哥的朋友,我并没打算多问。
“夫人!”隐大哥却突然叫住了我。自从我升格为彦夫人后,隐大哥就不再叫我如姑娘了,改称夫人。
我微微一惊,停了下来等隐大哥接下来要说的话。
“夫人以后要好好照顾公子。”说着微微一笑,“其实我是多虑了,不用我说,公子和夫人都肯定会相濡以沫的。”
这话怎么听着像离别前的交代语?“隐大哥你要出远门吗?”本来想问他是不是要走的,不过还是觉得走这个词太伤感了点。
“看到公子夫人感情这么好,生活得这么美满,我也羡慕妒忌想去找个伴了。”隐大哥呵呵一笑。不过他的演技很烂,这笑声怎么听都很苦涩。
“隐大哥,我和凛早就把你当自己大哥了。等你找到了你的最爱,记得带回来,我和凛要给你们办个热热闹闹的婚礼,然后我们四个人住一起。”我甜甜地笑着,好像这憧憬明天就会实现。
“嗯,好。”隐大哥回应我一个淡淡的笑容。
昨晚凛就跟我说,他想放走隐大哥。隐大哥是受了太后的任务保护他,现在他好好的,隐居在这个小镇里,没人知道他是谁,也就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既然这样,他就不想耽误隐大哥。以隐大哥的条件,足以到外面找个条件不差的女孩,过举案齐眉的生活。
我也赞同凛的想法,隐大哥是我们的大哥。天天要他形单只影地看着我和凛恩爱,我也不好意思。可是同时,我又怕凛真的这么跟隐大哥说,隐大哥会误以为是我们把他当大电灯泡了。
没想到今天早上凛就和隐大哥说了。
隐大哥是在凛午休的时候走的,离开的时候我送他出门,将我们大部分的钱都给了他。
“夫人,你和公子两个人生活要花费不少,这些钱隐卫不能收。隐卫要赚钱养活自己还是不难的。”
“隐大哥别误会,这些钱不是说施舍也不是说质疑你工作的能力,这段时间要是没有隐大哥,我和凛也不会有这么幸福的日子。隐大哥到外面自己赚钱,也得先有个落脚的地方,之前也还得有盘缠,这点钱就收下吧,不然我和凛都会挂心……”最后我好说歹说,隐大哥终是收下了这些钱。
隐大哥说:“以后有什么事我都……”话被他自己生生打断,后又补充道:“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不能在公子夫人身边了,你们万事小心。”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他想说的话是:以后有什么事都不用怕,我会立刻出现……
送走隐大哥心里沉甸甸的。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的大哥,虽然中间有过节有矛盾,但更多的是他对我和凛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尽管我明白,这全是因为凛——我们共同的中心。
……
因为给了隐大哥一笔钱,我和凛也要开始自己动手赚钱了。我笑说,这才是真正的百姓夫妻,小两口省着花自己赚来的钱,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吃饱穿暖。
小镇上能赚钱的途径不多,我不再画设计图去卖钱,这方法在大城市行不通,在这小城镇就更没可能了。
想过卖很多东西,但是都被一一否决了,原因当然还是小镇太小了。最后决定卖绢花。绢花大家都会做,只是她们做的是将绢剪成花瓣再扎起来,而我是用一整条丝巾来做玫瑰,什么时候不喜欢了,将玫瑰拆了,还有一完整的丝巾可用。
于是每天早上都赶紧把家务做好,下午趁着凛午休出去买花,晚上就和凛一起做绢花。一天的时间都是满满的,好像我们的心。
每晚,小四合院面朝花园的门廊下,我和凛都会点几根蜡烛并肩席地而坐,我做绢花,他用绿色的布捆在铁丝上做花枝,一边聊着天一边感叹着生活的美好一边憧憬着虚无的未来。
做得累了,头往他肩上一靠,说上两句撒娇的话。这个时候凛总会搂着我的肩,头轻靠在我头顶,低声哄着我,声音像阳光一样轻柔又温暖。
每晚睡觉前看着两人被玫瑰花海包围,相视一笑,都觉得特别美好和充实。我们的生活,是盛开的满树繁花……
小镇的生活不用很多钱,可是在小镇上卖绢花也赚不了很多钱。而且小镇就那么几户人家,都买过了,我的绢花就没客源了。
和凛商量后决定在家里办个学堂,不教书,只教琴。以我这文学修养,别人教我还差不多。我又不想让凛太操心,想来想去,我唯一能教的就是琴了。当然,乐谱部分是由凛来教,来了古代八年,我最失败的就是还是没学会看这个古乐谱。
之前卖花时就宣传了我家的学堂,很多父母都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来我们那里学,还很热情地感激我们开了这么个学堂。
这个小镇的人们父父辈辈都是些朴素的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很多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比他们有出息。所以最后在他们极力劝说下,我家的学堂终是变成集学术、乐理、乐器的教导于一身的综合性学堂。
看到村民们期盼和感激的样子,不好意思不答应他们;可是真的答应了之后又怕凛太累了,毕竟学堂如果还要教文理知识,就不是我能教得来的。
凛知道我的顾虑后,摸摸我的头,笑着说,“大家将子女交给我们教导,是信得过我们。能帮到他们我们应该高兴呢!”
“可是凛……”
“傻瓜,我哪有那么娇弱。”说着他轻轻搂着我,说道:“他们是我们的百姓,也是我们的朋友,为他们做点事怎么会累呢……”
我把头贴在他胸怀,久久不语。
他们是凛的百姓……
三月十九,隔我和凛成亲刚好一个月,我们家又热闹了一回——齐修学堂开业!
齐修学堂的名字是我改的,意思就是进来的孩子们和我们一起修身,也取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们不求他们将来要有什么大作为,我们只希望尽自己的能力将他们教导成有用的人。
门外挂着的“齐修学堂”的牌匾是镇长亲自送来的。门的两边各挂着一竖排匾,分别刻着:修身、齐家。
开业的这一天,几乎村子里所有家长都将自己的子女送了过来。看着这么多人,我就担心凛的身体会吃不消。凛捏了下我的手,对我露出个叫我宽心的笑容。
事实证明,凛真的是个很棒的老师。因为下午凛要休息,所以齐修学堂每天都只开上午班。第一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小孩子们都已经很喜欢凛了,从早上来时战战兢兢地叫凛做彦老师,中午时都改叫他凛哥哥,而我也从师母变成了凛嫂嫂。而我这个师母当然也下足了心思,走的时候给他们每人都派了糕点和绢花。
和凛一起送他们出门口,目送他们消失在各个方向。一整顿午饭聊的都是这些小孩子,学堂真正开起来了,才发现我们原来开学堂的初衷已经改变了,刚开始是为了糊口,现在则是真的想教他们点什么,回报倒是其次。而且我和凛都同时发现,原来当老师是很有成就感的。
下午趁着凛午休我还是去卖绢花。客人很多,花没卖出多少,倒是东西收到了很多。可能中午的时候孩子们回家都说了不少好话,下午的时候妇人们都给我送来自家的菜啊蛋啊鸡鸭等等。再怎么谢绝也还是收了满满一大筐。
这半个月感觉过得特别快,总奇怪怎么才刚在清晨的阳光中迎来了孩子们,一眨眼他们就放学了呢?怎么刚来时连毛笔都不会用的小孩突然就能工工整整地描摹了呢?
凛笑:我希望以后都能这样生活,爱人在怀安居乐业。
教学分单双日,单数日是凛教他们学术性的知识,双数日是我和凛一起教琴。本来是我要建的学堂,结果变成了凛掌大局。我则整天在一旁看着凛和孩子们上课、玩耍,担当着一个贤妻良师母的身份,为他们磨墨、洗笔、裁缝作业本、伺候茶水糕点,就算不用出面教书,也赢得大家的喜爱。
凛笑话说,有了学堂后我变得更小鸟依人了。我白了他一眼:本小姐一直温柔体贴善良随和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好不好?!
“是是是!”凛大笑着点头赞同。
看着凛灿烂的笑容,一下失了神。家里有了这群孩子后,凛的欢笑比以前多了,孩子,真好……
“怎么了如儿?”凛收起了笑容,紧张地拉着我的手问,并担忧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凛好像很喜欢小孩子呢!可是以前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
回想多年前,无论是对元铭还是新儿,凛的喜爱都是有限的,明明是自己的骨肉,却让人觉得还比不上这些没血缘关系的小孩子。
凛也想到了元铭和新儿。其实说真的,他对他们的感情,还没有对这些孩子的深。一开始时觉得他们只是他的责任,从没将他们当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当琉璃的孩子和晴逸相继失去后他才知道要珍惜自己的孩子,可是转而又发现,身在皇室,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悲哀,如果太爱他们了,可能给他们带来的负面影响比正面的还多……
凛在心里想的这些没有告诉我,反而小心翼翼地问:“如儿,我想要我们的孩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