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马凌叹道。
“你没听过这个名字么?”夜魂问。
“没有。”
“哎,看来,这些年不到世上走动。倒是有很多人都把我忘了呢。也罢,这世间人心最是险恶。还是不跟人打交道的好。”夜魂淡淡说道。
“你这小子,婆婆妈妈。玩不玩,不玩我走了。”马凌学着夜魂的口气大声说道。他的眼里对夜魂有了一丝敬佩,还有了一些亲近。
或许,那句“人心最是险恶”深深触动了他的心。
夜魂也学着马凌的语气笑道:“玩,玩。这么大年纪了脾气还这么暴躁。不如,我们就玩连小孩子都会玩的石头剪刀布可好?”
马凌大笑着点头道:“好!”
说完两人真的玩起了石头剪刀布。两人都把手藏到了背后,口中一起喊:“石头~剪刀~布。”
两人一起把手伸了出来。夜魂是石头,马凌郝然是剪刀。夜魂心情似是极好,大笑道:“怎样?赌约还算不算?”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可能不算。你说吧,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马凌心情也似乎极好,他乐呵呵的答道。
“好。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吧。你这个是从何而来?”夜魂指着拿在手中的那三彩铁片问道。
“第一个青色铁片是我师父邢无极所赠,第二个红色铁片是我姐姐所赠,第三个黄色铁片则是指路道人所赠。”马凌真诚地答。
“好。再来!”
“石头~剪刀~布!”
夜魂依然是石头,而马凌依然是剪刀。
夜魂又笑道:“你是被何人所伤?”
马凌答道:“是风尘三侠的老二啬啬。”
“好。我不占你的便宜,再来!”
夜魂依旧是石头,而马凌依旧是剪刀。
夜魂问:“圣剑为何人所断?”
马凌答:“先是天罚,后是啬啬的狼牙棒!”
夜魂摇了摇头,脸上尽是失望。“你赢不了我,还是不玩了吧?”
马凌听得此话倔强的大声喊道:“为何?”
“因为我们没有玩下去的必要了。纵使再玩千次万次,你也还是一次都赢不了我。”夜魂落寞地说道。
“再玩一局!”马凌倔强地看着夜魂,眼神没有一丝慌乱。
“下一局,我依然是石头,你也依然是剪刀。再下一局,我还是石头,你还是剪刀。我能看透你的心。你在等我变,可惜我永远不会变。既然你绝对不会变,所以你是绝对赢不了的。”夜魂轻声说道,“终究,你不是一个好对手,甚至,你不是一个对手,如此而已。”
马凌的脸一下子红了。
因为夜魂确实看透了他的心。可忽然他又笑了。他放肆的笑声充斥在这亡灵之海,从无尽火焰中穿出九道光束。如流星般从马凌头顶没入了他的身体。马凌的眼神渐渐变得犀利。他向着夜魂一拜道:“我知道了。谢前辈!”
元宵也喜道:“恭喜哥哥召回魂魄。”又跪向夜魂恭敬地道:“多谢前辈!”
“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夜魂眼中一片萧索,望着虚空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前辈,我们再玩一局。如何?”马凌大胆地站在夜魂身前,大胆地说。
“好。一局定乾坤。你可敢?”夜魂看着眼前的马凌,眼中也现出了一丝狂热。
“好!”
“石头~剪刀~布!”
这一次,夜魂是布,马凌是剪刀。
夜魂赞赏地看着马凌道:“好,好,很好!现在,你是一个好对手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马凌微笑道:“前辈承让了,晚辈哪还敢提什么条件。况且,前面二局我都没有正确回答前辈的问题。所以,还是我输了。”
“哦?此话怎讲?”
“我并不是被啬啬所伤,圣剑也不是被天罚和狼牙棒所断。”他定定与夜魂对望着,“我是被自己所伤,圣剑也是被自己折断的。”
说完,他伸手以握剑的姿势指向虚空,破空声响起,圣剑急速飞向马凌手中。马凌轻轻抚摸着圣剑,喃喃道:“老伙计,你受苦了。”
夜魂哈哈大笑起来,眼神中更是多了许多赞许:“好,孺子可教也!”
马凌也大声笑道:“不过当下,在下还真有一件事要求前辈。”
夜魂问道:“何事?”
“还请前辈把小元宵送出去。前辈大恩大德,马凌永生难忘!”马凌语气诚恳,眼中一片真诚。
“好!大丈夫应当有如此担当。不过,丫头现在出去却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夜魂说道。
“此话怎讲?”这次轮到马凌问了。
“精灵一族与世无争。一生不食杂物,日日吐纳日月精华。是以九幽无法容纳他们纯净的灵魂,除非他们魂魄俱散,否则他们将永生不灭。但也只有这些最纯净的灵魂才能克制我们。所以那阴灵和鬼火才会如此惧怕她。如今亡灵之海入口已被打开,阴灵大军尽出。所以她现在一定是各方都迫切需要的人。而这些人无非是想利用她来封住入口。生不如死,可是你愿意看到的?”
“既然精灵族的纯净灵魂能克制你们,为什么我娘还会那么痛苦?”元宵问。
“纯净的灵魂当然能克制我们。但是你娘却深深爱上了江莫问,而且她还为他失了身。所以才会被凤魂引了鬼火焚身。如今,你娘把精灵族主印记传给了你。他们会怎么对付你,你还想不到么?”夜魂说道。
“那该如何是好?”马凌急道。
“就让她在我身边呆一段日子吧。我出山之时,便是那些鬼魅魍魉葬身之日。”
“前辈你,现在还不准备出山么?”元宵怯生生问,“经历了这么多,元宵长大了很多。元宵想跟大家一起去守护我们心中的那个家。未来或许我们还会经历更多的刀光剑影,更多的生离死别。但我不后悔。我相信,他们也绝不会后悔。”
夜魂点了点头喃喃道:“人这一辈子,真正活过最重要。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具体原因现在也不便跟你们说。不过请你们相信我!”
他说完把手中的三彩铁片扔给了马凌,那铁片却并未飞回马凌身体,而是在马凌头顶急速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慢慢合在了一起,青红黄也渐渐融合成了黑色。最后形成了半幅黑色卷轴,隐隐显现出一个“如”字。
这黑色卷轴悬在空中,像是在向他们展示着自己的威严。卷轴上蒸腾着的黑色火焰从虚空中慢慢滑落下来,形成一张天然荧幕。但见荧幕上书: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
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
麻姑垂两鬓,一半已成霜。
天公见玉女,大笑亿千场。
吾欲揽六龙,回车挂扶桑。
北斗酌美酒,劝龙各一觞。
富贵非所愿,与人驻颜光。
马凌心中惊奇,随即向夜魂问道:“这首诗是什么意思?这卷轴又是什么东西?”
夜魂抬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马凌的话微微一笑说道:“他们给你的时候,竟然没有告诉你这是什么么?”
马凌摇了摇头,他知道夜魂会告诉他想要知道的一切,索性坐在了地上,摊了摊手,示意夜魂说下去。
“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夜魂喃喃道,“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对那十之一二趋之若鹜,哪怕魂飞魄散,哪怕粉身碎骨。殊不知,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又怎会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他虽然脸带笑意,眼中更多的却是落寞和无奈。他苦笑地看向马凌,良久才摇头说道:“这便是《如意册》!”
“《如意册》?”马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心里万分惊骇,虽知道夜魂决不会骗他,却还是惊得呼喊了出来。
“不错。这《如意册》距离上次出现,应该已过去几千年了吧。没想到,它竟会再次出现。天意难违,天意难违啊!”
夜魂也索性坐到了马凌的身旁,继续说道:“《如意册》出于道家,相传它记载了时间的力量。可是这世间从未有人可以掌握它。直到他的出现。”说到他,夜魂的身体竟然抖了起来。
马凌问道:“你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他的身世,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却没有人不知道他的事迹。他放荡不羁,潇洒豁达。那年,他独身硬闯天界,打遍九十九重天未逢敌手,只为拿回一个七彩琉璃盏。”
提起他,夜魂眼中满是尊敬和羡慕。
“他闯我九幽,连败我四大陆和七大海的首领。甚至血影都抵挡不了他的一招。最后幽君亲自出手,与他大战一天一夜。最终却也以一招之差惜败于他。”
“他一人一剑,在我们看来犹如神明。他不仅掌握了时间的力量,还拥有许多我们从未见过的力量。自那以后,他与幽君相互欣赏,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而他也是幽君唯一的朋友。据说他与幽君分别时,曾赠与他一幅卷轴。这幅卷轴,就是《如意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