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凌眼中也流露出无尽的向往,赞许地道:“大丈夫当如此活着。”
夜魂点了点头:“《如意册》共有九篇。前三篇讲前世,中三篇讲今生,后三篇讲来世。强如幽君竟参悟不透其中的奥秘。后来这《如意册》竟凭空消失了。幽君四处找寻,却毫无线索。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我从你身上隐隐感受到了它的气息,不曾想《如意册》果真在你身上。”
马凌定定看着悬在空中的卷轴,轻轻问:“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到底拥有怎么的力量?”
夜魂也定定地看着卷轴,眼中情绪复杂。
“你想知道的,它都会告诉你。当你得到完整的《如意册》,便会知道这世间所有的前因后果。如果你掌控了它,便会成为救世主。如果它掌控了你,你就会成为灭世者。正邪一念间,可是非对错只不过是后人的评判而已。你只需一往无前的走下去,你要勇敢做你自己,你就是你,你明白么?”
马凌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正也好,邪也罢。我要的,只不过是我们能开心的在一起活下去。仅此而已。”
夜魂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已有了入魔的契机。纵使可以为了至亲至爱与世界为敌,但也要为天下苍生着想。他们都同你一样,也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和儿女。千万莫像他一样,英雄一世,却落了个凄惨的下场。切记切记。”
马凌问:“他最后怎样了?”
夜魂摇摇头:“其中缘由,以后你自会知晓。《如意册》在此时觉醒,定有它的安排。我想它一定是要告诉你什么。”
他又看着卷轴长叹道:“哎,你上次出现,世界因你天翻地覆。此次,你又会带来什么?天道虽不可违,但你要知道,天地间好男儿何止千万。罢了罢了!我老了。”说完竟留下了两滴眼泪。
马凌起身,向着卷轴走去。
卷轴猛然一抖,荧屏上的字渐渐消失,显出了风门内雪阁的场景:
马凌只见风门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骸,显然是经过了激烈的战斗。
在后山,上官雪、风怡涵、诸葛无名、慕容林、云飞扬、赵亿等人挡着洞口,山洞里雪阁帮众只剩下原风门和玄武堂以及不死骑士众人。细细数去也不过百人,且大多是伤员。他们忍着痛苦,眼神坚毅,未发出一声呻吟。
上官雪浑身浴血,一双肉掌招招犀利,挡住了身边的三人。风怡涵与上官雪肩并着肩,手上指虎也是虎虎生威,马凌却分明看到她的指关节极其苍白,也不知道抵抗了多久,身上也有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
云飞扬手中斩龙势如破竹,红光笼罩在上官雪和风怡涵周围,相当于给他们加了一层防护罩。饶是如此,云飞扬胸口处有一处剑伤,正在汨汨地流着血。
而赵亿的巨大龙身盘桓在山洞上方,显然赵亿为同伴当下了太多的伤害。他此时就是一条血龙,看到有敌人偷袭上官雪,他口中喷火,一掌劈头而下,把那人打成了肉饼。
诸葛无名和慕容林急急退到山洞里,慕容林在地上划着什么,诸葛无名则清点着还有一战之力的帮众。
反观洞外,密密麻麻全是敌军。敌军上空飘扬的旗帜,大大地写着一个“姜”字,迎风招展。却不见姜昊天的身影,由姬龙恒带领着,分批次一批批攻击上官雪等人。显然是想用车轮战,要把雪阁众人耗死在这里。
在姬龙恒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人头戴斗笠,全身着漆黑长袍,未露出一丁点皮肤。另一人,郝然是柳如歌。两人看着这场中的困兽之斗,嘴角的笑容更盛。
柳如歌大声笑道:“上官帮主,别抵抗了,难道你忍心让雪阁的人死绝才甘心么?”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上官雪不为所动,依然凶悍地频频出掌。不时就毙掉了眼前的一人。
斗笠厉声道:“蝼蚁尚且贪生,你这又是何必。何况你可问过其他人的想法?我想,他们未必会心甘情愿地与你同死吧!”
上官雪冷笑一声骂道:“放屁。我雪阁众人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柳如歌叹道:“可惜啊可惜,像上官帮主与朱雀堂主这样万中无一的美人如今就要葬身此地。我的心真是针扎一般的疼啊!”
姬龙恒也笑道:“怎么?柳兄可是爱上了这两个小妮子?”
柳如歌打了个哈哈:“姬兄还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让她们任意一个陪我一晚,我就死而无憾了。”
风怡涵怒道:“卑鄙的家伙。”
说完胸口又挨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染红了衣裳。
姬龙恒看了看柳如歌:“好。我今儿就做一次红娘,也算成人之美。”随后大声喊道:“住手。”
众人停止了攻击,上官雪等人缓了一口气,几人默默的调息着,尽可能地多恢复一点力气。
姬龙恒对着上官雪正色道:“我真的很佩服你们。还请受我一拜。”说完真的双手抱拳,向着上官雪鞠了一躬。又道:“我无心与你们为敌,只是伴君如伴虎。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上官帮主,在下有个提议,你可愿听?”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姬龙恒不怒反笑:“上官帮主不必动气。柳兄既有心于你们,我就成人之美,若你或风姑娘与柳兄喜结良缘,如此一来,你们便是归顺了我们。我对皇上自有个完美的交代,而你雪阁也不再有任何的伤亡。你觉得如何?”
赵亿愤怒至极,一声龙吟响彻天际。
“放你的巨臭无比的屁。你休想。”说着一道火焰朝姬龙恒喷来。
姬龙恒一动未动,伸手将火焰抓在了手中,一口吞了下去。“我们谈判,下属就别参与了。第一次我原谅你,再有第二次,拔了你的皮。”
他声音不大,却震撼力十足。这威严竟压得赵亿喘不过气来。赵亿只觉得胸口处血气翻涌,差点吐出一口血来。运气勉强撑住,对姬龙恒怒目而视。
风怡涵微笑道:“成立雪阁之初,我们已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们尽管出招,我雪阁接着就是。”
斗笠怒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动手吧!”
只见云飞扬如鬼魅一般从身后点了上官雪和风怡涵的穴道,然后急速向后飞去。斩龙一出,剑尖抵住了诸葛无名的咽喉,另一只手已向慕容林打出一掌。慕容林口中喷血,像纸片一样飞出了好远。
上官雪被这电光火石发生的一切惊呆了。她只感觉浑身的真气被压制到了丹田,再用不出一点力量。她看了看云飞扬,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云飞扬,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人。我赵亿定将你碎尸万段。”赵亿怒急,巨大龙身朝着众人飞来。
“不自量力!巨龙在天!”
斗笠双手撑天,一条金色大龙从虚空中显现出来,却不知比赵亿大了多少倍。挡住了赵亿的去路。
风怡涵无声落了泪,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大哥,你?”
她的心最痛,因为她把他视作最亲的人。甚至对于她来说,云飞扬在心里的位置,竟超过了赵亿。
云飞扬不敢看众人的眼睛,只能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风怡涵望向姬龙恒:“不知姬大人刚才所说的话可还算数?”
姬龙恒笑道:“当然算数。”
“好,我答应嫁给柳如歌。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风怡涵大胆与姬龙恒对视着,看不出悲喜,只有无尽的寒心。
“好,你说!”姬龙恒依然微笑。
风怡涵挨个看了看雪阁众人,柔声道:“我与他成亲以后,请你们放过他们。而且以后再不许为难雪阁。你可办得到?”
“不要!”
赵亿怒吼连连,却丝毫无法移动半步。眼中满是不甘,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赵大哥,我下辈子再跟你在一起。别了。”风怡涵轻声道。
“好!我答应你!”姬龙恒正气凛然的说道,“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姬龙恒若在为难雪阁,便有如此刀。”说完拿过身边一个士兵的大刀,扯成了两截。
“但,我也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柳如歌眼中放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你说!”风怡涵冷冷道。
“我知道风姑娘的心不在我这里,但既然是百年好合,自然也是要相爱百年的。你可以不爱我,可以不理我。却不能离开我。不能自杀,否则,雪阁照样会尽数死于我手。可好?”柳如歌缓缓说道。
“好!我既已决定嫁给夫君,此后便会事事顺应夫君的心意。请夫君放心!”风怡涵淡然道。
姬龙恒拍手笑道:“如此甚好!择日不如撞日。我便以雪阁众人为聘礼向你提亲,你们就在这里拜堂成亲,就在这里入洞房。可好?”
上官雪冷声道:“慢着。”
姬龙恒看向上官雪:“怎么?上官帮主可是不同意?”
上官雪温柔的握了握风怡涵的手,然后柔声道:“这么好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同意。况且,这个美差,怎么可能轮得到别人。要嫁,自然也是我上官雪嫁。我身为一帮之主,当然是最有资格的。你说是么?”
姬龙恒笑道:“自然甚好!”
上官雪对柳如歌柔声道:“夫君风流倜傥,自然也配得上我这个无才女子。夫君不必着急。我上官雪说到做到。只是容我向我的兄弟姐妹交代一番!”
“好!”柳如歌笑道。
上官雪看向风怡涵凄然道:“凌已死,我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就用我这身体来拯救你们吧。你还有赵大哥,而我,却什么都没有了。”
上官雪流着眼泪,嘴上却浮出一抹微笑:“你带着他们归隐山林去吧,千万莫在做这等傻事了。或许,我们都错了。曾经的豪情万丈,如今只剩沧海桑田。真是造化弄人。”
说着她再不顾众人的呼喊,毅然走向了柳如歌,牵起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