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高山之上,有一道人影,单薄而孤傲,清高而不随俗浮沉。手持玉笛,站在高山之巅,赏山川河流之交错,望树密成荫之盛状,感万物蓬勃之生机。心中怅然慨叹,忧伤之情悄然触发,那是来自多少年前的离别之情,心中懊悔不已。
心之执念,无法忘怀……
他平静的眸光,望着遥遥山下的湖岸,那两人背影和谐,谈笑风生……眼底不知是何神情,微微垂眸。
他的背后,一清秀的女子悄然出现,望着他单薄的背影,女子亦是瞧见山下的两人,又忘见师父专注的神情,心中默然,忧伤暗淡……师父,你心中到底是何执念?
第二日的清晨,晨光熹微,门外的柳叶挂着露珠,凉凉的,湿湿的。晨风轻轻,带着湿凉的空气,缓缓吹去。这日,我照常去仙练场修习。
只是,我刚刚步入其中,霎时间人声鼎沸,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向我看去,这些目光中,有嘲讽,有仇恨,有不屑,有鄙夷……
“她就是许尘!”一女子指着我,语气带着怪呛,还带着嘲讽。
“我那天亲眼见到他和宁川站在一边。”另一男子大声朝着女子说话,试图让所有人都听见,然后去辱骂她,这样才是他们的目的。
“她先是背叛了宗门,后来拿刀指着宁川的脖子,又背叛了朋友!”那人突然站起,朝着众人说道,目光带着不屑。他最讨厌那种背叛别人的人,那种人该受到世人的鄙视,千刀万剐!
“三日后,审理行刑,就是你的死期,从此无剑派,也会少了一个祸害!”又有一人大声吼道,对着众人说,似乎让众人都明白。
“对对!该死”众人应和道,声音带着嘲讽与鄙视,还有不屑。
此时高台上的凌师兄,拧紧了眉头,他欲要说什么,我却递给他一个眼神,他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觉定什么都不说了。可是他心里实着难受,虽然说这些话不是说自己的,可是听着却心里如针扎般难受,他真的佩服,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女子,是如何承受住的。
此时就在高峰之巅,忘尘殿外,何一诀居高临下,望着这一切,心里欣然一笑,这个许尘,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谩骂的声音依旧,“她不是人,连牲畜都不如!”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我的目光扫过众人,淡淡的,挺直身子走到自己的位置,盘膝而坐。
“你还好意思在这坐着呀。”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带着无尽的讽刺,我沉默,没有说话,这声音的来源,便是凤紫莲。
“审理行刑大典,便是你的祭日,哈哈哈,许尘,你真是活该啊。”凤紫莲俯下身子,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眼神中满是挑衅,目光带着不明的意味,她很希望我死。
我面色一怒,两指迅速夹住她的手指,反向狠狠一掰,嘎嘣一声,随后是凤紫莲的一声惨叫,她的脸色瞬间疼的煞白,嘴唇微微颤抖:“你……果然心狠手辣,残忍至极,我算是领教了!”
随后转身,捂住手指,狼狈的走开了。
其他人更是议论纷纷,觉得凤紫莲可怜。可是,这其中也有人,同情我的遭遇。
江雪婷看见这一幕,不顾旁人阻拦,跑到我身边,用手揽住我的肩膀,“小尘,你别伤心……”
我抬眸望着她,望着她凝重的眼神,紧拧着的眉头,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患难之中见真情,也许在自己遇见困难的时候,才会发现身边真正的朋友。我与江雪婷之间,生死共度,而且她,曾帮我挡住了吴鑫颜的陷害,我心里莫名有一丝感动,在心中久久回荡,那种感觉,是暖暖的。
我的嘴角挤出一抹微笑:“我没事。”
“要不,我陪你去别的地方,我们不要听他们说的话,好不好?”江雪婷安慰道,我心里暖了起来,也罢,这节修习课不上了,恰巧今日并无心情。
“好!”我站起身来,与江雪婷肩并肩,走在了一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前方的路平坦,尽管身后声音此起彼伏,自己的路,永远是自己的。就算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我依旧会坚持自己的选择,做自己的事情!
来到宁静的湖岸,两人坐在石头上,身边柳树依依,偶尔飘荡起舞,划过如镜的湖面,偶尔清风吹拂,波纹荡漾。
“我记得,你总喜欢来到这片湖边。”江雪婷露出淡雅的微笑。
“是的,湖边有我童年的记忆。”我默默低下头,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也有一个月的时日了,或许我想要找到人,已经离开这里了吧。
“这里有你的童年记忆?”江雪婷好奇的问道。
我拿出那把小木剑,小心翼翼放在手心,小木剑上刻着金色纹路,很是好看。
“这是我儿时的朋友留给我的,只是后来,我再也找不到他了,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小木剑了。”
“他真的那么重要吗?”江雪婷瞪着大眼睛望着我的小木剑,很喜欢的样子。
“是的,或许在他心中,我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在我心里,他却十分重要。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求什么,只想见他一面,看看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我握起小木剑,紧紧的握起,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像是断断续续的碎片,时而浮现在我的眼前,某些忧伤的情绪,流露出来。
想着想着,我笑了,却发现眼泪不知何时流到了嘴角,咸咸的,有些苦涩。也许,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心里很脆弱,很想哭罢了。
“小尘,对不起,不该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江雪婷抹着我脸颊的泪水,咬着嘴唇,有些自责。
我低下头,闭上眸子,那些记忆,涌上心头。
曾经,他说他的仙术最厉害,他喜欢在我伤心的时候,用仙术控制石头,在水面上转圈,激起层层水花,水滴溅到我的脸上,与泪水混合起来,我就笑了。
他说,冰冻的花汁最好喝,他的手轻轻握住花瓣,花汁凝结成一滴落入他的手心,一股冰冷的寒气从他手心冒出,环绕花汁周围,然后,他喜欢把它亲自送到我嘴里。那时的我,笑得很甜。
太多的过去,太多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