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悦试着让自己站起来,扶着床勉强能站稳。她躺了一天,一直动不了,因为身体痛到麻木。一天里都是侍女喂她吃东西的。她动不了手。凉悦知道刹罗狠,却没想到狠到这种地步。他这么对她比要她命还难受。
“哎,你。”凉悦手指弱弱指着站在门口的侍女:“可以扶我出去走走吗?”她不想靠近这张床,连睡在这里都不安心,一闭眼就会想到那晚的,她连闭眼都不敢闭。
如果在这里待上一天,她会疯掉的。
侍女站在门口不敢靠近凉悦,在这里服侍凉悦的侍女总是偶尔听到凉悦哭声,喂她吃东西的时候她也是一直望着帐顶,像是傻掉了。
其她几个侍女都觉得她疯掉了,每次都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们都不进这里,喂完吃食她们是半会都不敢逗留。
“如果不愿意也罢。”她不想为难侍女。她能活到这个地步也是可悲了。
侍女不确定凉悦现在是不是正常人,但她怎么说都是她主子:“那……那奴婢退下了。”确认一下,免得以后有人抓她把柄。
谁都清楚凉悦这个女人对主上来说不一样,她现在再怎么落魄,也是现在,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万一凉悦那天受宠了,她们这些人要是敢有半分不尊敬,那是掉脑袋的事。
“嗯。”她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她能站这么久已经算不错的,虽然站着很累,不过坐下来会牵扯到伤口,会更痛。
等侍女走之后,她靠傍边的挂物支撑一步一步慢慢挪,她手的骨接回来,可是还没好,她只能靠一只手抓东西,她这个样子跟一个残疾的人没什么区别,说不定哪天他不爽了,弄残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这一大半辈子,活了十多岁。十八是所有女生最向往的年龄。她觉得那时候的她一定又是另一种新生活。可谁料会有这么扯的事出现在她身上?让她一个快二十的人承受这一大堆事,老天可真不公。想到往后不知道多少的日夜她都要想畜生一样困在这里。心里就一阵难受。
她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不公平?
她她慌神的一瞬间,脚被椅子脚绊倒。
“咝!”这一摔碰到刚接回的胳膊,又走位了。手掌的皮也擦破了。绊倒她的椅子还刚好压在她断胳膊上。
侍女在外面听到声响不敢进来,她们不确定是不是凉悦在发疯摔东西。反正房间又没有剑刀那些东西,她应该没什么事,自个又继续干自己的活,没人去看她。
她爬不起来,也没人管她,她更不想叫人帮忙,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想帮她。什么都还是得靠自己。凉悦就当这是你人生最糟糕的时候好了,自己爬起来。
她用没有受伤的手,推开压在她残手上的椅子。
椅子滚了几下一直滚到门口,明明声音很大,外面一点声响都没有,摆明是知道却不想管。
她尝试自己靠好的手臂站起来,还是没有足够的力气撑起她整个人。
“凉悦,你有病吧?干嘛躺在地上?”秦长惜本来是巡视冥宫的,大老远的就听到房间动静很大。他还以为有什么不相干的人进来了。
凉悦第一次觉得秦长惜出现得很是时候:“扶我起来。”她自己是真的不行。
秦长惜打仗惯了,不知道轻重扶着凉悦一只手就想拖她起来。
“痛!”他是故意的吧?
秦长惜看到凉悦脸色瞬间不好,就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你手怎么了?”好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软的。
凉悦黑线爆飙:“断了!”他这么一拉骨头是彻底脱离了。
秦长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慌了。他一个打过仗的,不怕这些,只是疼痛总会有的,何况凉悦是这么普通的一个人。造孽了。
不能碰手。
秦长惜弯腰抱起她。只能这样做,这样才避免会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