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蜀中唐门
睿梣2018-10-26 18:526,384

  唐阙的马车之中极为宽敞,文案软塌,茶几灯烛一应俱全,不过这里面也只有邱沐雨和唐阙两人。邱沐雨坐在车厢中的一个角落,双眼望向窗外,而唐阙则在邱沐雨对面的茶几前坐着,手里把玩着一只茶杯,只是微笑着品茶。但听得前方隆隆之声传来,唐家堡硕大的石门缓缓开启,此时唐阙的马车也正在缓慢进入这古堡之中。不一刻邱沐雨又是听到隆隆之声,想是石门此时正在关闭,又是九曲八绕行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才缓缓停下。邱沐雨随唐阙从马车上下来,但见一人跪在马车下,将背部高高隆起,唐阙踩着那人的背部下车,左右各有两名仆人扶着唐阙的手臂。邱沐雨何曾见到过这幅做派,却也并没有学唐阙,从马车上直接跃下。

  刚一下车,一道三丈宽的铁门立于眼前,铁门上的门面处爬满花纹雕饰,细看时雕刻的原来是一副神兽图腾,两只兽首门环更是醒目,铁门两侧各是一副金子红漆的对联,右边是“冠绝蜀中独一户”,左边是“唐门一脉遍英杰”,而铁门正上方四个金红色的大字写着“蜀中唐门”。单是这门前的气派,便可体现出唐门的霸气。

  铁门打开,邱沐雨随着那唐阙进入,眼前又是一片开阔的花园,石阶下两顶轿子立在那里,每一顶轿子前都站着四个轿夫,那八个轿夫见唐阙进来,赶忙躬身行礼,唐阙也不言语背着手径自进入前面第一顶轿子,并回首示意邱沐雨坐后面的那顶。邱沐雨也不客气,按着唐阙的意思,迈步便进去。紧接着,两顶轿子起步,又向这唐家堡的深处行去。唐家堡的内部远比在外面看起来的要大的多,这两顶轿子可是走了有些时候方才落轿。一个轿夫将轿帘拉起,弓着腰满脸堆笑着请邱沐雨下轿。

  邱沐雨下得轿来,发现自己站在一所庭院之中,面前道一处宅子,此时唐阙正站在门口,招呼自己进去。邱沐雨见那宅院从外看虽不甚是华丽,但雕栏玉砌,说起考究来也源远流长。宅子顶的脊柱当是金丝楠木的,而大门雕琢花纹,栩栩如生,木料竟也是红豆杉中的上品。迈入宅门,转过门廊,厅堂中一片辉煌,桌子椅子摆放规矩,正中的主座上有一个鹿头挂在其上,两张主座的椅子上各铺着一张白老虎和一张白熊皮,再看那两个椅子中间的桌子竟也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所雕磨而成,而桌面上更是嵌着一张玉石,上面摆放着一套紫红色茶具,那茶几是小叶紫檀木所制成,边角打磨的异常光滑,而茶几之上的茶壶茶碗皆很考究,都乃器具中的极品,一道白烟自那茶壶嘴中飘出,有一缕清香扑鼻。

  这唐阙昂首坐于主座,示意邱沐雨在客座坐下。邱沐雨依旧不与他客气,径自不发一言坐于椅中,刚一落座,旁边桌上已被人摆满了一套茶具,竟有一娇美少女立于邱沐雨右侧侍奉自己用茶,当那斟好的一杯摆在邱沐雨面前时,那一缕香气扑面,却也不知是茶香还是那少女的体香。虽然初入唐门不过一个时辰,此间的所见的景象想来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邱沐雨心中对这唐门已然心中有数。

  待得唐阙已品好一杯茶时,已有一柱香的时间。此时的唐阙才缓缓抬头望着邱沐雨,问道:“想是邱兄已与我那三弟打过交道了?”邱沐雨道:“不错。”唐阙道:“我那三弟数月前去往西北戈壁之上欲从我们大伯唐焱那里寻些东西,想来那物件未曾带回。方才听邱兄之言,我大伯已经亡故?”邱沐雨道:“确实如此。”唐阙道:“那邱兄此来意欲何为?”邱沐雨道:“来做一个交易。”说罢看着唐阙。“哦?”唐阙似有好奇,继续问道:“不知邱兄想与唐家作何交易?”邱沐雨道:“你们要的东西在我这里。”唐阙脸上忽然现出一股莫名的冲动,道:“当真?”邱沐雨道:“当真。”唐阙问道:“那邱兄可否将那物件拿出一看?”邱沐雨道:“那物件可否是一根‘拇指’。”唐阙点头,邱沐雨继续说道:“不过交易未成,我不便拿出。”唐阙道:“那邱兄想要什么?”邱沐雨只是冷冷地道:“希望面见唐门‘当家’再做说明。”唐阙听到此处,面上微一皱眉,思索片刻说道:“好!邱兄今日到客房稍作歇息,明日我便带你去见家父。”言毕,唐阙看邱沐雨似没有继续攀谈之意,便着管事带邱沐雨离去。

  此时,屋内只剩唐阙一人,唐阙望着方才邱沐雨坐着的地方似是在思索什么,这时从后堂转出一个人来。那人生得白面燕眼剑眉,唇齿红白,年有二十三四,是一清秀男儿,步入厅堂正中,问道:“大公子,真要带他见当家?那功劳可便不是你的了?”唐阙道:“看他样子似乎也不会将那物件交予我,若不答应见当家,不免与他多做唇舌。”白面男子又道:“依他之言,大伯真的已死?”唐阙道:“大伯已死这个我已知晓,只不过唐墨这小子有些鬼心计。”白面男子道:“大公子为何如此说?”唐阙瞅着他笑道:“唐敏,方才在车中莫不是没有瞧见唐墨那小子的神情?”唐敏道:“我坐的车子在大公子车子之后,不免距离远了些。”唐阙道:“这姓邱的言道唐焱已死,唐墨神情惊讶,只不过眼神中透着狡黠,想是他早已知道。”唐敏奇道:“他既然知道,为何故作惊讶之态?”

  唐阙冷哼道:“你可知我在唐墨身边早已安插了眼线?”唐敏道:“这个属下自然知道。”唐阙道:“据眼线所报,唐墨在戈壁滩中客栈被大伯所伤而逃,随后又带了几人折回,但那客栈已然空空荡荡,只留下几处无碑之坟,唐墨命人将那坟冢掘开查探,已然知道唐焱已死。而后将那客栈上下翻腾,却也寻不见要找的东西。如此便灰溜溜地回来。他回来之后禀报的是唐焱脱逃,却没有说唐焱已死。否则,‘圆桌’上的那几位会如何看他?”唐敏恍然大悟,道:“若说唐焱已死,东西却没寻回,如此这物件便失了线索,若再去寻可就难于登天,罪过不免大了些。若说被唐焱脱逃,虽有办事不力,但‘圆桌’的几位大人必然会另派他人前去寻唐焱,三公子算准我们定会贪功,而揽下这个差事。然后等到去寻时却又哪里寻得到,待得‘圆桌’的几位大人问责,我们便也会被责备办事不力。”唐阙道:“不错,不免便被唐墨这小子摆了一道。唐墨此次出行带得十几人,回来的时候却不过寥寥数人。”唐敏说道:“想是掘坟之后,那几人都知唐焱已死,三公子为防消息走漏便杀人灭口。”唐阙道:“想来这种种做法却也似唐墨的风格。”唐敏接道:“怎料半路出来个姓邱的,竟然在大庭广众下道出唐焱已死。彼时三公子也只好故作惊讶了。”唐阙笑道:“确实如此。只不过……”唐阙顿了一顿,唐敏问道:“大公子在担心什么?”唐阙道:“只不过唐墨这小子似乎已察觉我在他身边插了眼线,所以每次任务都故意折损些兄弟,显然是想将我那眼线排查出来,伤他性命。”唐敏道:“宁可枉杀三千,也休要放过一个,这也确实是三公子的做派。”

  这一夜,邱沐雨在客房之内歇息,虽说是客房,但这床案桌椅每一处都是独具匠心,不过此时的邱沐雨却没有心神去欣赏这些,盘膝于床上,闭目入定,神游太虚。此时当空丝丝月色,隐约消逝,外面狂风呼啸,似有不安之情。常言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此情此景又加之在唐门,所以现在的邱沐雨的境遇真可谓是如履薄冰。犹记得五年前,凌霄派玉虚宫的修仙比试的前一夜,也便是这样的一夜,自己心神也似如今般不平静。当时,恩师清虚道人见到自己如此,只是留下八个字“企者不立,跨者不行”,然后便扬长而去。邱沐雨细品这几字,意思便是,踮起脚跟想要站得高,反而站立不住,迈起大步想要前进得快,反而不能远行。师父清虚道人的意思便是要邱沐雨保持一颗平常心便可,切忌有执念。忆起这段往事,邱沐雨心中不觉也平静了许多。

  次日,邱沐雨用过早饭,便由一唐门的管事引领,坐着轿子又是一通九曲八绕,行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便在一宅院前停下。邱沐雨落轿移步,看面前这宅院比昨天唐阙那处更加堂皇,转步入内,一股压抑之气由四周碾压而来,心神不由无法集中,是以又怎能细看宅内四下的装潢。忽然一处厅堂豁然开朗,一张素色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虬髯老者,那老者面色红光,天庭饱满,一双虎眼圆睁,望着邱沐雨。这老者右侧有一人圆脸宽眉小眼,体态略有发福,正是唐门大公子唐阙。唐阙看到邱沐雨,对那虬髯老者恭恭敬敬道:“父亲,这位便是邱沐雨。”邱沐雨望着这虬髯老者,心下思量,面前这位老者就是唐门的当家唐垚,果然也似老爹唐焱一般英武。

  唐垚望看着邱沐雨开口说话,声音沉稳有力,显然中气充盈,道:“昨日听唐阙之言,唐焱已死,他的东西在你手中。”邱沐雨面无表情,道:“正是。”唐垚继续说道:“那唐焱是如何死的?”邱沐雨反问道:“人已死,而东西在我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唐垚直视着邱沐雨的双眼,目光如炬,但邱沐雨丝毫没有畏惧之色,迎视着唐垚的目光,良久,唐垚问道:“你带此物来我唐门意欲何为?”邱沐雨也不答话,即刻将伏魔袋掏出并将那袋子献上。唐垚将那伏魔袋接过,自袋中取出“拇指”,仔细捏在手里端详了一番便复又放回袋中,问邱沐雨道:“你想要什么?”唐阙立于唐垚右侧,不想邱沐雨竟然如此痛快是以有些诧异,但却还是不动声色。而邱沐雨依旧面无表情,注视着唐垚道:“听闻唐门有一柄神兵暗器打造成功,想是与此物有关。”唐垚眯着眼望着邱沐雨沉思良久,道:“不错。你这物件是‘拇指’,而唐门用以打造神兵的‘中指’已在此存有好些年头。”唐垚听邱沐雨之言已知他对此物已有知晓,是以也不隐瞒。邱沐雨道:“不知此神兵暗器打造了多久方才成功?”唐垚道:“从有此设想到完工,当有三十年了,不过此神兵还有待完善之处。”说着唐垚眼睛瞪向邱沐雨道:“难道你是想要此神兵不成?”邱沐雨道:“正是。”唐垚不再言语,此时唐阙见父亲神情,对邱沐雨道:“你以‘拇指’换取我唐家三十年的心血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吧。”邱沐雨道:“这又怎会,唐门以‘中指’花三十年打造此件神兵,如今‘拇指’既然已交予你,若再打造一件当不会费这些时日吧?”唐阙看向唐垚。唐垚道:“现下我们若同时以‘拇指’和‘中指’再打造一件,所费时日当大幅减少,这倒确实如此,不过听你之言,似乎对这两样物件极为了解。”邱沐雨此时方露出笑意,道:“毕竟在凌霄派玉虚宫修炼十五载,对‘右手’之事自是多有耳闻。”此时唐垚的表情意味深长,似乎对邱沐雨竟也知“右手”之事有所惊讶,也似对邱沐雨到目前的言语有所怀疑。

  此时,唐阙忽然笑道:“方才听邱兄意思,要我唐门神兵似乎势在必行,不过邱兄如此贸然便将此物交出,竟不怕我们就此吞下不还吗?”邱沐雨依然面露笑意,盯着唐阙道:“此时你父子二人与我已不足一丈,你唐门虽有神兵却也不会时刻带于身上,如此距离,如此情景,你们又怎会如此有失偏颇呢?”唐阙忽然感到邱沐雨身上一阵剑气涌动,一阵阵气浪直逼二人,这一下唐阙便知晓邱沐雨的厉害之处,心道:“莫说一丈之内,此种修为,便是十丈之内,我父子二人也无法有命。”随即笑道:“那是自然,这便是邱兄的高明之处。”邱沐雨随即收起身上剑气,厅堂之内又复平静。唐阙又问道:“只是不知邱兄要这神兵作何用?”邱沐雨道:“我自有我的用处,或许有朝一日我也会将唐门的这两样物件带走。”唐阙听后,眉间一丝愠色闪过,但随即消失,笑道:“邱兄说笑。”此时唐垚对邱沐雨道:“听闻修仙之人目的不过是最终得道,以前曾听得有道家法门可以用神物做法具修炼,以此来快速提升修为。想是你也要效法于此。”邱沐雨看着唐垚不做言语。唐垚已知自己说中,继续说道:“若如此,你若集齐“右手”残肢,将它拼为完整一块,以此修为也势必早日得道。”邱沐雨道:“如若如此当然甚好,不过现下它们散落于神州各地,搜寻起来谈何容易?”唐垚道:“如果我能给你它们的线索,助你搜集如何?”邱沐雨道:“所言当真?”唐垚笑道:“那是自然。”邱沐雨道:“那对你有何好处?”唐垚道:“我给你线索,你将它们带回来,待得拼成完整的“右手”,我们自然会以它之力打造出一种人间罕见的旷世神兵,而之后你自可将它带走作修仙之用,此事对你我皆有利处。”邱沐雨问道:“既然你已知这些‘右手’残肢的线索,为何不自己派人将它们带回?”唐垚笑道:“有些地方我们这些寻常人自是到不得的,但是对于你来说,当不是难事。”邱沐雨又是不语。

  此时唐阙已揣摩出父亲的意思,对邱沐雨道:“不知邱兄可有意入我唐门,与我们合作?”邱沐雨道:“有何好处?”唐阙道:“我唐门现下声望在江湖地位已位及显贵,这世间之上无论想要何物皆是唾手可得。”随即唐阙两只小眼忽然眯成一条缝隙,道:“邱兄可知我唐门所有决策皆是在秘园‘圆桌’内决定的?如若邱兄肯入这‘圆桌’之列,唐门神兵便可自由使用,而且唐门另有一些修仙秘门之诀可赠予邱兄。”邱沐雨奇道:“这唐门也修仙不成?”唐阙笑道:“这是唐门中的隐秘之事,其实也本不便透露。邱兄可先回去休息,好好斟酌一下,如若定要唐门神兵离去,我们即刻双手奉上。若是要与我们合作,不但有修仙秘门之抉奉上,他日寻得‘右手’残肢,也可助你得道。其中厉害邱兄当然知晓如何权衡。”邱沐雨望着唐阙良久,道:“此事容我考虑一下。”说罢撇下他们父子径自扬长而去。

  此时,邱沐雨已回,厅堂之上只剩下三人,唐垚唐阙父子和一位侍奉在旁的银发老者。唐垚对唐阙道:“刚才与那姓邱的虽有交谈,但他言语间不免含糊,你去替我试他一试,如若此人来此并不曾有其他目的,便想法将他拉入‘圆桌’之列。于你我于唐门都大有好处。”唐阙恭敬俯首道:“是,父亲。”忽然唐垚露出了一脸疲惫之态,对唐阙说道:“我累了,你下去吧。”唐阙躬身退到门口,便转身离开了。望着唐阙的背影,唐垚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待得唐阙也已离开此厅室,唐垚方才说道:“唐发,你觉得唐阙这人怎样?”门口那老者走到近前躬身拱手道:“回老爷,大公子……”唐垚忽道:“此处只有你我,不用如此拘谨,抬起头来说话。”唐发道:“是。”遂挺直身子继续说道:“大公子外宽雅,有局度,忧喜不形于色,谦恭孝顺,体恤兄弟,并有张良之才……”唐垚不耐烦道:“怎的你也开始说些冠冕堂皇之话?”唐发闻此不再言语。唐垚说道:“方才你也在此,你如何看唐阙?”唐发道:“大公子很善于揣摩您的意思,而且知道如何以利相诱。刚才大公子所说之意,也正是您想说的。只是……”唐垚道:“只是什么?你但说无妨。”唐发继续说道:“是。只是此时您还是当家,大公子以唐家修仙秘门之诀相赠以此利诱这邱沐雨,此举或许有僭越之嫌。”唐垚道:“你说的很对。不过……”说着继续看着唐发。唐发会意,说道:“不过大公子的能力自是不必说,未来唐门当家若是大公子来当得,必会将唐门发扬光大。”唐垚点了点头,又问道:“这月余时日,我交代于你的事情办的如何?”唐发道:“这些日子来,我乔装易容辗转于这街市上的各客栈酒馆间,我于这些地方徘徊饮酒畅聊,常引得城中百姓话题大开,人们彼此也多有争论。”唐垚道:“这些废话我不想听,你只说重点。”唐发道:“大家对大公子二公子和三公子都互有看好,而其中大公子是未来唐门当家的呼声最高。多半是大公子能力超群,这几年带得蜀中百姓日渐富庶。”唐垚道:“那其他二位公子如何?”唐发回道:“呼声其次的是三公子,多是因为三公子有唐夫人和老祖宗的爱护,所以门下之人都极力推崇。”唐垚微微颔首道:“那小子确实很讨他母亲和我娘的欢心。”转而又问道:“唐抉的评价如何?”唐发道:“二公子自小痴迷武道,一直致力于云游四海间挑战各处门派高手,倒是给唐家长了不少颜面,是以门中武师对他极是推崇,加之为人孝顺,德行操守也令不少人钦佩,因此也有少部分人对二公子有所支持。”唐垚道:“这小子若然不是一心向武,未必不是一可造之材。”

  入夜,邱沐雨盘膝坐于床间。窗外,死一般的静寂,没有任何声音。若非还有风影飘动,连大地都似已失去生机,化作一处枯冢孤坟,可以埋葬一切的孤坟。但这风也是凄凉的,风影的颤动似乎令人心碎。一曲箫声自远处响起,在那静谧的黑夜,凄凉的夜箫之声,似是诉说那往日的仇怨,那夜空中的鸦叫,似乎伴着这曲悲歌哀唱。

  邱沐雨知道,不论今日之事,这唐垚唐阙是否信得,接下来的时日都会对自己进行试探。现下混入唐门一事已初步获得成功,接下来便是如何打消唐家对自己防备与顾虑。

继续阅读:第十一章 堡中幽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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