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堡中幽囹
睿梣2018-10-26 18:526,461

  “杜鹃遗落秋意中,望帝长恨处,辗转江山知几度,蜀中山水,多情烟雨,笑我无情种。”

  邱沐雨已在唐门住了些时日,夏日将过,秋意渐浓,邱沐雨是否入这唐门的斟酌考虑当真费了些时日,便是直到此刻也依然没有决定,可唐垚父子也并不曾在意催促。每日邱沐雨便在房中静心修炼打坐,唐阙偶有拜访。这一日,唐阙又前来邀邱沐雨在唐家堡内四处走走,继续熟悉一下环境。也是这唐家堡之大,生人进入,不得月余时间,确实难以熟悉通往堡中各处之路。

  阴暗的铁牢,污浊的空气,一位老汉与一青年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混乱的案几前,把碗对饮。那老汉面上有一道寸长疤痕,高声说道:“人生纵有欢笑,不过转瞬的过眼云烟,唯有悲伤永恒。人活一世不过百年,如此短促,到头来难免一死,那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名声又如何,财富又如何,道义又如何?徒有挣扎困苦,莫不如死方能安息。”这时灯烛光亮照在一道阴暗墙处,一根环抱粗细的木柱上绑着一个方脸精壮大汉,那大汉浑身早已血肉模糊,周身鲜血直流,几近昏死。又是一桶凉水将其泼醒,那汉子睁开双眼,恨恨地从嘴中蹦出个“呸”字,然后仰面长啸:“流不尽的英雄血,斩不尽的仇人首。”说罢哈哈大笑,那笑声苍凉似是鬼哭,在这阴暗广阔的石室之内回响,听起来说不出的诡异。忽然,听得外面有开门之声,两个人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转眼便到此处。石室中的众人,赶忙放下手中器具,起身行礼,来的正是唐阙和邱沐雨二人。

  邱沐雨适才随唐阙漫步,不觉走到一处唐家堡的隐晦地界,一道拱形铁门罩于一座坚固高大的石房之外。观那门楣之上有被工匠雕刻的狴犴之纹,细看那狴犴花纹做工精细,不觉有栩栩如生之感。邱沐雨此刻已知此处乃唐门牢狱,自古俗传龙有九子,且各有所好,四曰狴犴,似虎有威力,故立于狱门,以震牢狱。邱沐雨不知这唐阙将自己带来此处目的是何,自己虽是半仙之体,但明枪易躲,可是暗箭难防。步入门中,石阶一直通向下方,一段步行,下到底层,竟然发现内处却更加宽阔,别有洞天,此处竟原来是一处地牢。四周潮湿阴冷,久在于此人不免会多吸阴气,伤了自己元神。唐阙继续向深处走去,这地牢中的狱卒都起身向唐阙拱手,一连进了几扇门,邱沐雨听到黑暗处似乎有一阵阵凄凉的笑声,似是恶鬼的哀嚎又似阎罗的索命。忽然,前方不远处又是开门的声音,邱沐雨紧跟唐阙进入。

  这里是一处石室,四下放有各种刑具,四周也都是铁牢,看起来内中空间也很是宽阔,每一处都有几人伫立在那盯着这边。此时,一疤脸老汉上前向唐阙行礼,唐阙道:“疤脸公,如何?”那疤脸老汉笑道:“回大公子问话,这厮骨头虽有些硬,不过也挨不过今夜。”看这叫疤脸公的老汉五十年纪,想是久在这地牢阴暗处待得有些年头,说起话来竟都透着一股子阴森气。唐阙道:“疤脸公,现下我们闲暇得空,不如让我们唐门的客人开开眼如何?”疤脸公道:“大公子想要哪一项?”唐阙略微思索,道:“那就灌铅吧。”疤脸公点了点头,便吩咐几个手下出去了。不一时这些手下搬来了一口大铜锅,底下布满木柴,又将铜锅注满水,将木柴点着,片刻这铜锅中的水便沸腾起来,待得其中的水渐渐蒸发减少,疤脸公又吩咐手下向铜锅中持续放入了一些什么东西,继续煮沸。

  唐阙道:“我们在此等着也闲来无事,邱兄,可曾听得阎罗黑白二相的故事?”邱沐雨自是知道这个故事,只是不明唐阙的意思,是以也不言语,盯着唐阙。唐阙只道邱沐雨不晓得此故事,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道:“传说在鬼城名山上,有阎罗黑白二相,一曰白相,民间多唤做“白无常”,一曰黑相,民间多唤做“黑无常”。黑相凶狠,是以专拿链子、镣铐捉拿恶鬼,且被选入十大阴帅之列。而白相能力不及黑相是以只抓些一般之鬼,他是笑颜常开,头戴一顶长帽,上有“你也来了”四字,黑相则一脸凶相,长帽上有“正在捉你”四字。白相即为地狱之主,有百官所命,美女围侍,那黑相每日却有两个时辰,要受铜汁灌入人肠之苦。”邱沐雨听那唐阙娓娓道来,不由看着这口铜锅。唐阙笑道:“久曾听闻这铜汁灌入人肠的痛苦,今日方可见识一下。”邱沐雨虽久历修仙之道,超然物外,但此刻的心中却透出隐隐的不适。

  此时,疤脸公来到唐阙身前躬身道:“大公子,现下铅已溶化,不知是留活口,还是死口?”唐阙道:“这人本不是霹雳堂的人,想来也没什么重要情报,况且邱兄此番是初次见这场景,便给他来个痛快的吧。”疤脸公领命,转身吩咐手下开始,心中知道,这刑法留活口更加生不如死,死口虽是残忍,倒是不用再饱受折磨。

  不一刻,滚烫的铅汁被装在一个黑瓶中,由其中一个狱卒以一长铁钩挑起钩住,缓步向那绑着方脸精壮汉子的木柱前走去,但见铅汁沸腾透出诡秘的颜色。此刻有另一狱卒上前扬起那半死不活汉子的脑袋。在那汉子口中塞入一个漏斗,另有两个狱卒自左右上前按住那汉子。此时那汉子神智已有清醒,虽是骨头硬的很,见到此种情景,不觉心下大骇,拼命的摇晃着身体想要挣脱,可身子已被绑住,又被两人按着,这重伤的身体却哪里挣脱的了。这时,拿钩子的狱卒已到近前,看那汉子一眼,笑嘻嘻地道:“来,常常我们疤脸公为您特质的蜜酒,想是滋味定然会让你直冲云霄,永世难忘的。”说着便将铅汁缓缓倒入那漏斗之中。那铅汁本就有毒,若是寻常肌肤溅到几处,便会灼烧溃烂,而此时将煮沸滚烫的铅汁倒入人的口中,其痛苦自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了的。此时,另一个狱卒阴阳怪气地笑着,高声道:“足下您可有福了,我们疤脸公说过,这可是当年汉广川王刘去的爱妃享受过的,您这可是贵妃的待遇,其中滋味可要好好回味啊。”

  那铅汁初入那汉子口中,一道撕心裂肺的哀嚎便自他嘴中发出,那声音便好像一把钝锈的钢锯拉着粗木板所发出的响声,声音异常低沉嘶哑,紧接着几声惨烈的叫声好像指甲划过光滑的墙壁之上,犀利之音让人不寒而栗。忽然这声音戛然而止,那汉子只在那里哼哼,却发不出任何动静,想是声带已然被烫毁。邱沐雨撇了一眼那汉子,但见他两只手死命握拳,手上的指甲已然嵌入肉中,两只眼睛通红,血混着泪从眼里不住地流出,一柱柱血水滴落在地上竟然源源不断,邱沐雨从未曾想过,人的眼中竟然会有如此多的血泪。而铅汁入口良久,此刻那汉子嘴唇发起紫来,不一刻浓泡四起,嘴唇上却也被烫毁的不成人形,那已经不是一张人的嘴了。那汉子的一条方鼻也已歪倒一边,五官扭曲,面目抽搐有如恶鬼。他还是在那里哼哼着,但这哼哼之神声只是呼气擦着残破皮肤所发出的口哨呼啸声,因为他确实已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当那瓶铅汁倒完,漏斗被摘下,几个人闪在一边,邱沐雨看到那方脸精壮汉子的肚子竟被拉伸了有一尺多长,此时的他一副奇形怪状,面目全非。不一刻,便已咽气。这时,疤脸公说道:“这溶化铅汁一入肚腹就会凝固成硬块,这种毒性金属的坠力会将人拉得尺余,将肚腹身体变成奇异形状,然后致人死命。此是留死口,如若是留活口,那便更加痛苦,当真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邱沐雨看得怵然心惊,不曾想过世间竟有此种刑罚。忽然角落里一个秃头的汉子被推搡着出来,显然他已目睹了刚才的全部景象,此刻战战兢兢已然魂飞魄散。疤脸公眯着双眼盯着他,脸上的那道疤痕异常诡异,道:“你看得明白否?如今可到你了。”那秃头汉子惊恐万状,撕心裂肺地说道:“落入你们手中当真死也不如,如今我便给自己个痛快。”说罢,忽然张嘴,这时旁边一个狱卒早将手中一药丸塞入这秃头汉子口中,那秃头汉子忽然一惊想要说话,却口齿不清不能言语。疤脸公笑道:“想要咬舌自尽不免便宜了你,喂你吃下的是唐门秘药,入口之后,不禁舌头酥麻,便连你口中的肌肉也不能发力,现在还想要咬舌自尽便是痴心妄想了。”但见那秃头汉子眼中射出的光芒却不知是忿恨还是恐惧?

  唐阙对邱沐雨道:“刚才被灌铅的汉子是江湖上一位极富盛名的关中刀客,他本是江西霹雳堂堂主雷蛰的挚交,去年雷蛰被我唐门所俘,他便从关中一路赶来相救。但蜀中乃我唐门地盘,来此救人,他也未免太异想天开。”邱沐雨看着倒在地上已变成一滩莫名死肉般的汉子心中不禁惋惜,但脸上神情依旧不变。

  唐阙瞅了瞅那地上呆若木鸡瑟瑟发抖的秃头汉子,看着邱沐雨道:“邱兄也来点一个的如何?”邱沐雨不禁诧异,不知这唐阙要自己做什么?唐阙以眼色示意疤脸公,疤脸公随即在案几上一处厚厚的书堆处拽出一本卷宗来,恭恭敬敬地呈在邱沐雨面前。这一卷宗虽说不厚,但也不薄,翻开第一页,邱沐雨便不禁呆住,但见上面写的赫然是“杖杀、枷刑、戮刑、老虎凳,抽肠、鞭刑、头顶钻洞,过山龙、虿盆、踏刑、骑驴、水落石出、灌铅、凌迟、锯割……”后面几页也是诸如此类的文字。邱沐雨方知这本卷宗记录着的是各种刑罚的名称,此刻他竟然被这世间酷刑如此花样繁多给生生怔住。却见那疤脸公又捧来一本特别厚重的卷宗来,双手呈给邱沐雨笑道:“公子手里拿的这本卷宗是个索引目录,而我手上这本是那每一项索引目录中对应刑罚的详细描述解释,公子但有不明处,可以参照。不知公子对哪种刑罚比较好奇,我们可以马上为公子演示。”说罢眼睛向那秃头汉子撇去。邱沐雨摇了摇头,将那卷宗归还疤脸公不再言语,疤脸公心下诧异,看邱沐雨不言语,便转头望着唐阙等待指示。唐阙道:“既然邱兄没有这个兴致,那疤脸公自便吧,现下我只想马上知道江西霹雳堂分舵的具体场所。”

  疤脸公拱手领命,转头盯着那秃头汉子,叹了口气道:“我这唐门刑罚可谓天下最齐全的,当真囊括古往今来的世间种种,且每一样都十分有考究有学问。”那秃头汉子口不能言只能望着疤脸公,目光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疤脸公忽然一阵诡异笑容浮现,继续说道:“举个例子,单说剥皮这一项,便分为活剥和死剥。比如活剥,又有九种方法。第一种方法,是将你浑身毛发剃光脱光,躺于石台之上,取那滚烫的沥青浇灌于你全身,然后用两个时辰将你风干,之后以尺长的小锤在你周身敲遍,那沥青变干后所包裹的皮肤会变得极脆,小锤一敲自然脱落,很是方便。第二种方法,是取鱼胶涂满你全身,之后粘上麻皮。待鱼胶凝固之后,命几个壮汉从你身上撕下,你的皮自然连着肉便被扯下。哎呀!这其中滋味,你只可自己体会了。这第三种方法,是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再将你头发剃光,不过你是秃头,估计会方便很多,然后于你头顶处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注水银。那水银虽是液体却是极重,注入之后,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不欲生如万蚁撕咬般难受,你也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实在难忍时,有意思的事情便来了,身体会从头皮处的十字口中“光溜溜”地跳出来,只留下一张皮在土里。到时候我们便用你的这张皮做鼓面,想来声音一定极为好听,而你那时便可坐在鼓前听你自己的声音。然后,第四种方法是……”

  没等疤脸公说这第四种方法,便见那秃头汉子忽然脑袋着地,一个劲地磕头,但听得地上石砖咚咚咚地响个不停,鲜血也自那秃头汉子额头处涌出,溅落于他面前的石砖之上。这时,疤脸公道:“怎么,想通了?”未等疤脸公说完,那秃头汉子一个劲的点头,两眼深邃,面无血色,这片刻间竟已老了十岁。疤脸公向四下招了招手,道:“你此刻口不能言,便把你所知晓江西霹雳堂的各处分舵地点,具体方位,用笔写出来吧!”疤脸公话未说完,一卷白纸已然摆在秃头汉子面前,一个狱卒塞了一支笔到他手里,于是那秃头汉子伏于地上,一字一顿地写了起来,邱沐雨看那汉子也有七尺身长,可此刻,但见那滚滚泪珠滴落在他所写的宣纸之上,这秃头汉子此时咿呀不成人言,不知是哭还是嘶嚎,显然已经崩溃,想这七尺汉子此刻的惨状,可知唐门逼供的方法当真是手段非常。纵使身死,也万不能落入唐门之手。

  离开地牢,走在唐家堡的庭院廊道上,唐阙忽然问道:“邱兄觉得我唐门地牢如何?”邱沐雨心下一动,不知这唐阙此问何意。回道:“我乃修道之人,也本不愿看此情景,这唐门手段未免残忍了些。”唐阙道:“今天的景象还不算惨烈,想我三弟唐墨素喜拷问俘虏,如若今天是他在此,估计邱兄会觉得今天的刑罚仁慈了些。”邱沐雨不语。漫步唐家堡的花园中,望着盛夏的叶子已有几片染了黄边,想是秋日将临,唐阙一阵叹息这入秋的寂寥,忽然叹道:“那吴国名将太史慈临终感叹‘丈夫生世,当带三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而死乎!’,想来我已而立之年久矣,是以不免也想有一番作为。邱兄又如何?可也有什么野心抱负吗?”说着向邱沐雨看去,此刻唐阙的目光犀利,似乎已可以看到人的骨髓之中。寻常人若见得,或早已噤若寒蝉。但此刻邱沐雨直视着唐阙双眼,不为所动,道:“我本修仙之人,意在得道,想来也算不得什么野心抱负。”唐阙眼波随即一转,盯着邱沐雨的眼睛顿时寒意全无,缓缓说道:“我本有好奇,邱兄先时来我唐门以‘拇指’换我那唐门神兵做甚?现四下无人,可否一告?”

  邱沐雨目光离开唐阙,望着前方缓步前行,悠悠道:“凌霄派玉虚宫想来也是一方修仙至极之所在。”唐阙道:“虽然此派距离我蜀中甚远,又与我江湖风云变幻实在风马牛不相及,但仙名自古流传,久已有之,我知此处仙宫位于天际,当真是一妙处。”邱沐雨又道:“那唐兄觉得青芸派玄天宫又如何?”唐阙笑道:“邱兄莫不是在考我吧!这青芸派玄天宫在北俱芦洲之地,与我蜀中同样相距甚远,只不过此派的仙名也似贵派一样,声名远播啊。”邱沐雨继续问道:“那南瞻部洲和东胜神洲的修仙道派又如何?”唐阙道:“这四大部洲的四大仙派本就齐名,只不过那东胜神洲的修仙门派较其他三派更显赫些。”邱沐雨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先时领教过你唐门“诛仙尘”的威力,是半仙之体的克星。听闻这唐门第一神兵更可重创半仙,既如此对我用处委实比你唐门更大。”唐阙双眼眯起,好似一道缝隙,竟然好似听懂了邱沐雨的意思,道:“想来邱兄你的野心可当真不小。”此刻的话语邱沐雨虽未言明,但唐阙却已听出端倪,继续说道:“想来你修仙道派之争跟我这江湖纷争不免大同小异而已,莫不是想要凌霄派立于这四派之巅?”邱沐雨道:“唐兄言重了。”说罢两人都是大笑。但那唐阙心中狐疑,邱沐雨当真是要以这唐门第一神兵去重创其他三处修仙门派。而邱沐雨虽对唐阙如此说,却不知那唐阙是否信得。

  此夜无事,窗外夜半箫声又起,这一次好似哀怨诉诸悲肠,让人听来一阵伤感。看这唐门白日风光无限,不想夜间却如此落寞。想来人生不也正是如此?

  一缕日光斜照,洒向客房之中,邱沐雨缓缓睁眼。这一日,唐阙又来寻邱沐雨。邱沐雨看着唐阙今日华服罩身,装束显贵,更彰其身份尊贵,不觉诧异,道:“唐兄今日好早,不知如此装扮,要去做何?”唐阙盯着邱沐雨,笑道:“今日我们出去转转。”这些时日,邱沐雨入得唐门每日只是修炼,却也没有在城中闲逛的机会,此刻却不妨随唐阙走走。忽然一个木牌递到邱沐雨身前,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唐”字。邱沐雨不觉诧异,接过木牌,但觉这木牌触手生香,仔细端详一番,说道:“原来是沉香木所制,怪不得异香扑鼻。”唐阙笑道:“邱兄到底修道之人,见识非凡,我唐家所有木牌皆是沉香木所制。只因沉香木质硬不沉于水,并有温脾清神,通气定痛之效,且天然生得一股异香。如若唐家子弟遭遇毒手,不论陆地水中,皆可通过这沉香木的香气寻得尸体,方便日后登门复仇。”邱沐雨道:“此木本名‘沉水香’,不是蜀中之物。”唐阙笑道:“确实如此,此木只产于云南,我唐家每年都会有专人去采购。”邱沐雨问道:“现下唐兄将此物给我何用?”唐阙道:“此木天生异香,不易仿制,是以唐门以此制成木牌作为唐门中的通行之用。进出唐门需凭此木牌守卫方可放行。”邱沐雨道:“如此是否是说我从此便可在唐门自由出入了?”唐阙笑道:“莫说唐门,便是在这蜀中,无论妓院赌坊酒家,都可畅通无阻。而且,单是以这木牌加上这个“唐”字去当铺典当,也可当出千两黄金。”邱沐雨笑道:“想不到这小小木牌竟然如此厉害。”唐阙也笑道:“厉害的不是那木牌,而是这个‘唐’字。”唐阙似乎话中有话,两人又各自寒暄了一番,便一起出门了。

  却不知经过昨日地牢之事,今日这唐阙又将带邱沐雨去往何处?后续如何,此刻也只有唐阙自己知晓。这蜀中虽是一处好地,但这唐门的凶险又是寻常人如何了解的。

继续阅读:第十二章 坐中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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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雨凡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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