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穿着一身白裙,在黑夜中格外亮眼。
郑离像是魔怔了一般,任由她拉着,而身后的鬼魅并没有跟上来,她突然记起了李雨还有危险,用力甩开了女孩冰凉的手。
“郑老师,你不能去。”女孩说。
郑离摇头,道:“不行,江江,你先去报警,我得回去救李雨。”
说完也不顾江江跑回厕所,她壮着胆子踢门而进,本以为还会看到刚才鬼魅,可房梁上早已空空如也,只有地上的鲜血告诉她,这里还存在危险。
“救命······”李雨有气无力的叫道。
“老师在这,别着急啊。”
郑离一边用声音安慰她,一边跑向厕所,暂时忘记了害怕。
李雨依旧瘫坐在血水中,身上没有添加新伤痕,但脸色却比刚才更加苍白,双唇微弱的颤动着,似乎要说什么,郑离凑过头去。
“救我,救我。”声音虚弱而绝望。
“放心吧,我不会走了,我一定会救你的。”郑离安慰道。
嘭隆······
厕所的门口被猛烈的推开,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男人看到眼前的血水顿时傻眼,还没来得及捂住口鼻,血腥味就侵袭了他的大脑,不得已捂嘴在一旁呕吐。
郑离听见声响警惕的探出头,透着微弱的月光和男子手中电筒的光亮看,男子的身形轮廓很是熟悉,直到男子转过头,将一束强光打在她的脸上,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郑老师,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在这?”男子惊讶问道。
郑离看到了熟悉的脸,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放下了心中的防备,焦急道:“小李?快,快来。”
小李拿着手电筒缓慢走近郑离,每每踩到地上的血水,整个人如同一只上弦的跳跳虎,左跳右跳。直到看到李雨,脸部表情由厌恶到极度扭曲,整个人怔住了站在原地。
“小李,别愣着了,去报警。”郑离焦急道。
黑暗中只看到小李一个劲点头,虽然看不出他在看谁,但电筒的灯光已经毫不犹豫的照到郑离满是血的手上。
“快啊,愣什么?”眼看郑离大腿的血越流越多,她再次督促道。
小李向后退了几步,哒哒哒不管不顾地踩着血水跑出厕所。
虽然因为上次号子的闹事,任务已经宣布失败了,但池俊石还是派了几个警员实时关注山城艺校,很快便通过几个警员得知山城艺校再次出事了,并且事情依旧和郑离脱不开关系,本想好好休息的他,神经再一次又紧张了起来。
赶到学校时,李雨正瘫坐在血水中,而郑离双眼含泪、神色紧张地望着他,眼神中带着惶恐,但更多的是无助,这样的眼神让他心头一紧,不知如何是好。
“现场勘察,外人一律禁止进入,担架准备,先抢救被害人。”池俊石只能先向身后的猴子分配任务。
待李雨被安全送离,郑离坐在楼下的花圃中瑟瑟发抖,秋的夜晚总比她想象中的凉,她还在回想着刚才的情节,看见的鬼魅是那么的真实,她该如何解释。若是实话实说,岂不是会被当成傻子送进精神病院,甚至更糟,这一次,她预感到她逃不掉了。
“头儿,现场血水过多,脚印难以提取。”猴子道。
池俊石沿着洗漱台,一直走到最后一间厕所,再看看天花板上刚刚亮起的白炽灯,皱眉问道:“何时亮灯的?”
“就在您来不久前,学校有夜禁制度,晚间八点之后,教学楼里除了走廊的声控灯来为巡察开着以外,其他电闸全部关闭。”
“我知道他们有夜禁制度。”夜禁制度是池俊石和于辰谈拢的,于辰为了稳定学校情况,答应了他实行这一制度。
“啊?”猴子心想你既然都知道夜禁制度了,还问我何时亮灯是什么意思,却不敢反驳,他知道,池俊石有他自己的想法。
“你看。”池俊石指着地上的血水和洗漱台上的血水。
猴子看了许久,实在不知道池俊石想表达何事,懵圈的摇头。
“血是从洗漱台流向最后一间厕所,但依照地势,应该是流到第一间厕所才对,为何会流向最后一间厕所呢?况且,现场看起来十分整齐,要是黑夜里,没有灯光,为何会做得如此整齐,应该会杂乱无章才对。”池俊石道。
猴子沿着池俊石的思路看去,再从洗漱台下倒下一桶水,水流的确往第一间厕所缓缓流去。
“头儿,你看。”他指着水流唤来池俊石。
池俊石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血水,说:“首先,地上没有拖拽感,除非是有人布置过现场,才会将血水引向最后一间厕所。而且我们看到的满地鲜血,其中几乎有一般是被水稀释过的。”
“或许是凶手想盖掉脚印呢?”猴子问。
池俊石低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就算是想隐藏脚印,那引向最后一间厕所又是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呢?”
“或许凶手不想让别人这么快发现。”猴子回答。
“不可能,地板上夸张的血水分明就是要让人看见。”他立即否认了猴子的猜想。
猴子的确也懵了,只能想到郑离,便说:“头儿,也许郑小姐知道什么,刚才我看她脸色就不对,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猴子说。
听到郑离的名字,他怔住了半分钟,又继续装作不在意的继续勘察现场。
“那我去给郑小姐做笔录?”猴子试探性的问道。
猴子本来对郑离就没有好感,并且一直把郑离视为嫌疑人之一,两人必定会针锋相对,而郑离也会心有防备不会说出心有所想,更重要的事,他害怕郑离收到再一次的怀疑和惊吓。
“要不,您去?”猴子看破了他的心思。
“行,我去,你们认真勘察现场,特别是注意最后一间厕所。”池俊石爽快的答应了。
摇曳的树影之下,彻耳的警笛声之中,她无助而单薄的身影,微微蜷缩着。寒风吹来,她扣紧了衣襟,抱紧了自己无助的双臂。
他缓缓走近,脚步轻盈,生怕惊住了她,直到身边一个不应景的小警员叫了声“池队”,一切都被打破,她听到声音警惕的向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