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述冥事二仙来访,揭恶行太乙发彪。
“风儿”、“相公”、“主人”
众人高兴齐呼,四美喜极而泣,却见如风尤如傻子般,还在梦中发愣。
不过,小初回复金莲宫中,如风双眼精光一冒,再看众人之时,才真正回阳。
“风儿拜见爷爷,各位岳父岳母长辈。”如风想要跳下床跪地磕头,被萝寒江扶住。
“你刚刚回阳,还有不适,自家人就不要弄这些繁文俗礼了。你们也不要再问他发生什么,等风儿好转,自会把事讲出来。”萝寒江说道。
“是。”众人答道。
接下来三日里,除了四美在身边盘坐护法,如风谁都不见不理,全力适应阴阳转换。
“离魂三载归,奈何桥边分,阳世无缘阴世续,彼岸宫中亦家园。生死不相随,非是情意尽,只因今生仇未解,难让佛烛度亡人。唉,我没把幽儿带回来。”
如风盘坐床上,睁眼望着四美,缓缓念道。
“相公,你既回转阳世,也不要太过伤心了。那幽儿,是魅儿吗?”香香问道。
“从此阳世阴间再无赫魅,她已是鬼幽娘子。”如风答道。
见四美全都凑上来关心聆听,如风便将三年前离魂入冥界,怎么遇牛头马面,怎么找到鬼幽,怎么去见冥王,再怎么抗击魔域,最后与阎王结拜,当知道上域发觉自己离魂之后,才回转还阳经过,对四美详细讲述一遍。
虽然四美已晋阶镜花灭身,有些先知先觉、理解阴阳之智,不过也被如风所讲之话震住。特别说到鬼幽永留冥界,乃是因为吞食兄弟魂魄,不愿还阳心结,更是眼中有泪,难过伤心。
“你们也不要替幽儿难过。阴间未必极苦,阳世未必香甜。现在,她身边有钟馗、神荼郁垒守护相陪,绝无危险。等娘子们破关晋阶茧域元神出体,就去看看幽儿。幽儿可是在冥界黄泉路上,建了彼岸花宫啦,够我们住的。”如风微笑道。
“这,让妹妹受苦了。”几美高兴,可觉得这不是高兴的事,点头称是。
“相公,你刚才说太爷爷还阳任出殃师,我们是否要通知父亲与爷爷,好做准备?”妃如问道。
“太爷爷半人半魂,早已看破红尘,无家世之念,现在为冥界梳理阳世之事,有缘再见吧,不必急于一时。说说你们,这三年除了原阶法力提升,还有何异闻?”如风笑道。
“我来说。”巧梦笑道抢话,看看三美说道。
有这快嘴,三美当然不会去争。
听巧梦手舞足捣,把三年内之事说完,如风感叹道:
“太甲失德,紫微门人心向背,早晚会出事。有些事还要早做打算。妃儿,你联系伏羲女娲、青冥与杨戬几位大哥,婉儿,你去请爷爷、父亲与九大护卫,香儿,你去请上官、胡、扯三家长辈,梦儿,你去将牛金牛与妙翅众兽唤来,我们要商议一件大事。”
四美不知如风要干什么,不过,既然相公说有大事宣布,便不再细问,全都起身下去安排。
如风这边静养不提。
那萝虞婉出了后院内殿,还未进到城主府中院殿门前,就见前面忽啦啦进来不少人。
为首的正是太乙与慈航道人,后面竟是无花太姑、傩兄、傩妹、陈继真、李玄、奎螯六人。
萝寒江、萝河清赶紧上前去迎两位道人,虞婉则与太姑六人把手问好。
“萝城主,如风可醒转了?”太乙问道。
“这?”萝寒江心想这太乙问得太冒失了,这让我怎么回答?
“太乙师弟,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进殿再说吧。”慈航说道。
“对对,是我太心急了。”太乙愧道,跟着萝寒江进到殿内。
而后面太姑无花则拉住虞婉问道:“婉儿,风儿可好?”
“太姑,相公刚醒,这不让我们几个分头去找爷爷他们说话,正好碰到太姑你们,发生什么事啦?”虞婉小声问。
“一言难尽呀,太姑也不太清楚细节,只知道牵扯你上官家二叔,我们进去听听吧。”无花摇头说道。
慈航乃无花太姑师尊,如风不敢托大,听到虞婉来报后,赶紧下地来到中院殿内。
见众人已分宾主落坐,萝寒江与慈航坐在主位,太乙萝河清及随后而至的上官原鹰、扯谈之、胡敬等人坐在下首,忙撩衣跪地给慈航与萝寒江、萝河精等磕头,却偏偏将太乙错过。
“风儿,往事已矣,太乙当年为救罗氏迁怒于你,实属无心。这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原谅他吧。”慈航见如风不显原阶法力,开口说道。
“真人,我与太乙并无恩怨,何来原谅之说。不过,念在当年赐崖之份,我还是要多谢照拂。”
如风心不甘愿,却得给慈航面子,说完就要再跪,把太乙弄得大红脸,嘴上还连说不用不用,上前扶住如风不让跪下。
如风哪会真跪,虚晃一下不再坚持,将太乙让过去,又与傩兄妹、陈继真、李玄、奎螯几个见过礼,挨着太姑坐下。
“风儿,虽说你闭关三年,不涉世事,可这次事关重大,太乙师弟央我前来说和。”慈航说道。
“说和?有何事要与风儿说和?”萝寒江皱眉问道。
“太乙师弟弟子灵珠儿,被上官原野拐走,还望风儿不计前嫌,将幼童要回。”慈航道。
“上官原野拐走灵珠儿,与我何干?慈航真人,你该不会认为我假装闭关三年吧?那太甲用忠心鼎封印我寸心,逼我剜心死去三年,太乙就在当场验尸见证,我有何机会指使他人拐婴?若是真人不分青红皂白,想跟太乙来兴师问罪,只怕找错人了。”如风冷笑道。
太乙沉默不语,当年太甲确实令他去东华山妙生洞,检点如风情况。
那时,如风已剜心死去两日,人已冰凉挺尸。所以此刻如风之话虽是猜的,他却知道,当时如风确实没有机会让上官原野拐婴报复。
“风儿,不要无礼,上官原野拐走孩子,师尊以为是你们当年怨结未解。”无花听如风自述挖心,心中不由怨恨太甲太乙,不过师尊在场,却只能在旁劝说。
“无妨无妨,当年传闻风儿剜心之时,还有些不信,今日听他亲自说出,心中实在难过不安。唉,算了,此事与风儿无关,师弟我们走吧。”慈航叹气说道。
太乙坐在那里不动,显然对这样结果并不满意,眼神看着上官原鹰不说话。
如风怎会不知太乙心意,起身寒声说道:
“真人,我敬你慈悲正直,帮过如风,就对你讲些真话吧。上官原野虽是如风妻叔,却早在几年前投奔太甲,从此离心背信家族,风儿与娘子岳父家并不知晓他生死。至于暗中拐偷灵珠子之事,如风不屑安排他人去做,要想杀太乙易如反掌,不必拿小孩子报复。”
“放肆,真是太狂妄。本尊近七百岁,岂是你说杀就杀的。灵珠儿已是八岁孩童,太甲要之无用,不是你安排人拐去,还能是何人?”太乙怒道。
“不要逞口实之争,我来问你,你为何以为太甲不要八岁孩童?倒底知道些什么?别以为你倒买瓜呈国新生之婴给他,太甲会心存感激,他所练妖法,已视十岁内幼儿都是姹婴。你就是助他作恶之人。”如风厉声说道。
“什么?你胡说八道,太甲只说新生婴儿有用。”太乙脸色铁青喝道。
众人刚才已听出太乙语病,现在如风厉声喝问,太乙再次说溜嘴,全都望向他。
“风儿、师弟,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慈航转头向如风、太乙沉声问道。
“唉,师姐,不是大麻烦,我先毖了这小辈再跟你解释。”太乙怒极生恶,幻出旗沙与阴阳剑,祭到空中劈向如风。
“放肆。”
萝寒江大怒,心想在我家中,还敢动手打人,太乙是不是你点太二逼了?
那边慈航也是不满,心道太乙做事太鲁莽偏激,如不是同门师姐弟,我怎会陪你来说和。现在一言不合就要开打,这不是蛮横无理吗?
两人幻出法器,去拦截空中阴阳剑。
太乙本是元始天尊所收第五位弟子,个人法力、悟性、根行极高,除做事随心偏激不讲理外,骨子里就把低阶修者及俗世凡人,当成草芥看待。
现在,见如风不显法力,又以为他被忠心鼎封印、修为已废,就想一举擒住,再逼上官原鹰、萝寒江等人就范。
铛,铛,铛……
三声响。
萝寒江与慈航法器撞上太乙之剑,发出叮铛两响,那第三声则是虞婉祭出法器,将太乙之剑劈落在地,另外还有一剑一杖一鞭,指着太乙咽喉,将他去路封住。
正是香香妃如巧梦三人。
而如风根本连动都没动,背负双手,看着太乙冷笑道:“这般无理发彪,妄你空活七百岁,紫微门终将败在你们这样修者手中。慈航真人,你带他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这死不认错的恶心之人。”
“风儿,你少说几句行吗?”太姑见如风丝毫不留面子,无耐劝道。
“太姑,你不要再回紫微门了,这里便是你的家。”
“不,风儿,一日为师,终生为母,我生死都是紫微门的人。师尊,我们走吧。”太姑难过说道。
“无花,风儿说的不错。紫微门现在确实不象仙家正道,你,还是留在这吧。太乙师弟,当日已铸成大错,你还不悔误吗?修者慈悲为怀,若真失了本心,这修行还有什么意义?”
“师姐,不是我不认错,是掌门师兄答应过我,绝不会拿百日后活体幼儿,炼制姹婴,他扯如风分明是诬陷栽脏,想借机害我灵珠儿。”太乙静立喝道。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太乙,阎魔罗因何被免冥界第一殿殿主?幽坛镇传送冥府之阵因何关闭?还有那查察司生死薄上,记载万千枉死之婴魂魄被太甲炼化,不能入六道关轮回投胎为人,这等丧尽天良罪恶,真是骇人听闻,阎魔罗早已改悔入冥,而你仍在帮凶狡辩,还有脸再说下去吗?”
如风怒道之言,把在场之人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太甲也太邪恶了吧。
“师弟,如风所说,都是真的吗?”慈航心中刀绞,颤声而问。
“师姐,那太甲,早已成疯妖了,唉。”太乙垂头叹气道。
“你?你为何不早说呀。”慈航怨道。
扑通……
太乙给慈航跪了下去,泣道:“还请师姐帮师弟一把,将灵珠儿救出。”
慈航赶紧上前将太乙扶起,说道:“唉,若是师尊能下界出手就好了。只是两千年之前,师尊曾言,我等弟子不入茧圣之域,不得尊其为师。现在,以我同门十二人合力,都不能打过太甲金水渡劫巅峰法力呀。”
说完,将目光导引向如风。
那太乙怎不明白慈航之意,想想再三,终转身向如风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