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珍宝阁奸贾弄鬼,急失查婴丹变孕。
接话的乃是丑鬼马面。
这驴脸见众人全都望着它,裂开大嘴笑道:“风帅乃阎王义弟,有阴间行走冥印、一殿蒋王族四方印,与十殿冥君相同,凡涉鬼魂寿元生死之事,皆可查办。重现冤魂死时景象只是小事,不被怨蚀之气所伤才是大事。不过,以风帅银水炼神之阶,就又是小事了。”
“你这驴脸,卖半天关子,怎不早说。”鬼幽骂道。
“夫人,你没想到,风帅也没想到,这就是当局者迷,有什么奇怪的。”马面大裂丑嘴说道。
这丑鬼说话在理,鬼幽也无话再说,拿着小拳头就要砸驴头,被它嘻笑闪开。
怨蚀问题化解,如何得到怨婴丹,成为屋中人鬼苦思之事。
若明着去抢,固然不是难事,不过也会打草惊蛇,让五方珍宝阁主人逃离。若不明抢,就要假装买丹之人,见机行事。
当夜,众人议定明日分头去五处碰碰运气,鬼幽再与四美到厢房叙谈半天,才近鸡鸣天亮时,跟牛头马面退回冥府。
上官原鹰在另侧厢房休息,如风则将碎床收拾干净,坐在地上打坐凝思,心中不安。
原来,昨夜他用神识横扫玄丹城时,贾氏五人虽然正在炼丹,隐觉一股冷风划过,知道有高人用神识在远处窥视,吓得连夜收拾炼炉,将其余几千活婴转运别处。
如风知道自己昨晚冒失之举,让恶人警觉,只怕已令此行功亏一篑,心中懊悔,低语对梁上妙翅传音说了几句。那已幻成小猫般大小妙翅,正睡得稀里糊涂,哪愿意深更半夜出去,使劲摇脑袋不动坑。
不过,听如风又讲几句,才点头答应,穿窗而出。
天光大亮。
阳间之事,鬼幽牛头马面不能跟随。所以,除了上官原鹰在家养伤,四美如风各扮成普通修者,带随身侍兽,往东南西边中各处珍宝阁买丹。
且说如风,怕人知道他是从悦来客栈出去的,运御云术与大挪移,疾飞玄丹城外,偷了匹毛驴,想想壁水貐不在,无法变幻样貌,只能隐去原阶法力,换上普通修者装束入城,往中心珍宝阁骑去。
呜嗷,呜嗷……
一阵难听驴叫,珍宝阁内跑出个小厮,笑着接过如风手中缰绳说道:“这位大爷,一看你就是有钱人,这马高大威武,我给你拴起来,可别跟那边几个马弄窜了。”
如风一看,旁边还拴着两头驴,心想你这小子是瞎了还是胡说八道呢?这些明明是驴,怎能说成是马?还把我拴起来?操。
“小哥,你家马长成驴这样吗?”如风怒道。
“嘿嘿,大爷,这你就不知道了,不知从何时兴起,玄丹城内外,凡有钱大爷,都是骑驴找乐子,骑马的反是拉脚带货乡下人。你要不是有钱人,小的我也不信。”小厮不以为杵,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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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被弄得有些无语,有点搞不清驴马谁贵重了,可与这小厮再无话辩驳,冷哼一声迈进店内。
店内还不算冷清,七八个锦衣华服,都是昙花飞升阶修者,在店内查看架上所摆货物。
“这位仙人大爷,你有何需求?本店有法器、御器、咒符、宠兽、丹药……所售俱是三品珍宝,想要更高品级的,还可上楼议价详谈。”店内有个老板模样人迎上来,开口介绍道。
“老板,这法器、咒符、宠兽、御器就免了,我想买些丹药。”如风小心说道。
“仙人真选对地方了,本店乃玄丹城五大珍宝阁之一,其中丹药全是五品丹师炼制,有洗神丹、灵参丹、仲气丸、黄芝丹、玄丹丹、回气丹,还有炼骨丹。不知大爷想要哪个?”
“我修炼遇到瓶颈,想要破阶之丹。听说玄丹城中,五品丹师能炼元婴丹,我想买上一枚。”
“这?”珍宝阁老板一听,脸色微变,又立即恢复正常,笑道:“仙人说笑了,这元婴丹乃中品灵丹,别说无人炼制,小店就是见,都未见过。”
“丹师一道,一品为凡、二三品为宝,四五六品为灵,七八九品为仙,宗师之上,可炼神品。这丹师既到五品,怎能不会炼元婴丹?你少哄我,快快拿出来,少不了你的灵石。”
如风说完,摸出三块极品紫晶灵珠放在柜台上。
这也是如风故意显摆,想引出真相,否则财不外露道理还是明白的。
果然,店内那七八个修者听到元婴丹时,就不再看货物,现今又见极品灵石出现,眼中更是放出精光,盯着柜台上灵石,贪婪之意溢于言表。
如风此举,把掌柜老板吓一跳,赶紧抓起三枚灵石,放到如风手中,笑道:“仙人既有诚意,请到楼上一叙。”
“贾老板,我们也想上楼一观,你不会拒绝吧。”那七八个锦衣修者中,有个六十左右年纪老者说了话。
“岂敢,岂敢,李老请。”贾老板点头答道。
七八个人互看一眼,跟着如风贾老板后面,走到楼上。
上了二楼,贾老板将如风请到靠窗茶桌处坐下,倒上清茶,又去安置那七八个修者。
如风见那几人虽然还是选看二楼法器丹药,却不时斜眼望着自己,不觉好笑。
一会儿,贾老板拿来一个玉盒,还神经西西还用身体挡着,不让那边几人看,说道:“大爷真是有缘,刚才是小老儿说谎了。这盒中之丹乃是前几日,小店自五品丹师手中购得,仅有一枚,他说是元婴丹,不知是否大爷所说之物。”
如风用神识一扫,觉得盒中之丹乌黑锃亮,虽闻不到丹香,看不到真丹,但其中隐含之力,与玄丹联碧中所述元婴丹相似,至于丹中是否有怨气,此时还不便打开,立即注入法力确认。
“老板,这丹我要了。”
未等如风说话,那边年老老者已摄起桌上玉盒,挚在手中。
如风大怒,就要招手抢回玉盒,可想起自己还是凝丹之下普通修者身份,便压下火气,笑道:“贾老板,这世上总还有个先来后到之说吧。我刚才用三枚灵石,还不够买下这盒中之丹吗?”
“买得下,买得下。我说李老,这位大爷刚才……。”
“贾老板,李家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拿不到时候。况且,你们并未交割清楚,买卖未成。我们先说先拿了,有何不可。极品灵石嘛,我们也有些。”
说完,那老者竟从行囊中摸出十枚极品灵石,放在桌上。
我艹,如风心想,这几人所干之事,不跟在紫澜西府时,上官卜同所讲博戏中“截胡”一样。
“大爷,你看?虽然是你先说,可这东西只有一个,那边李老还出价十枚极品灵石,我总不能三枚就卖给你……”贾老板为难说道。
“灵石不是问题,贾老板,能否将丹药再拿来给我看看。”如风笑道。
“那可不行。你说要看就看,看完要是强留,我还能从你手中去抢?公子要是灵石比我多,就拿出来,我们认输,否则免谈。”那李老喝道。
“我看看也不行?”如风喝道。
“不行。”那老头态度坚决,声音有些颤抖,其他修者也是神态紧张,欲势待发。
啪……
如风不能以法力逼他们交出丹药,只好再摸出十枚极品灵石,连之前三枚一并拍在桌上,笑道:“这十三枚可够?”
贾老板手都已经抖起来了。
这一枚极品灵石可换百枚上品,一枚上品可换可换百枚中品灵石,十三枚就是十三万中品灵石,若再以下品兑换,就是千万之数,足够买下五个珍宝阁了。
“够够。李老,你看这大爷多出三枚,你要是也比他多……”贾老板过去说道。
“哼,我等再将这些法器压上,还是比他多。”老头真倔,竟幻出长剑拍在桌上,那几个也是各幻出中品凡器,摆在一起。
这次真把如风惹怒,再拿十枚极品灵石放在桌上,双目瞪着对方。
二十三枚极品灵石就是个大帮会也不能拿出来,一时场面陷入僵局,李老也被如风气势所迫,笑道:“公子果然家底雄厚,我等佩服,告辞了。”
说完,将玉盒放在桌上,收起法器灵石,相互使个眼色,飘身而去。
贾老板颤抖着将玉盒送了过来,低声说道:“大爷,这玉盒中丹药就归你了。若无他事,小老儿也要打烊关门。”
如风本想看看盒中之丹,想想此事已到如此程度,再说无益。将玉盒收到囊中,拱手告辞。
刚出店门,就见门口围了一群人,看着如风所骑之驴,指指点点哈哈大笑。
如风一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那偷来之驴是个母的,不知何时动了真情,正被边上公驴骑在跨下,捅得嚎嚎乱叫。
当着如此多人,如风怎好意思再上前打扰野驴羞臊好事,牵走骑跨。
驴不能要了,只好转身寻个人少之处钻出,往悦来客栈方向走去。
此时,悦来客栈独院正房内室中,那地上碎床早被宋老板搬走,换上一个新的。
香香四美也早回返,正拿着玉盒摆在桌上查看。
见如风进来,四美一改愁容,面露喜色。
“相公,你可得了?”香香问道。
“嗯。虽然破费许多灵石,倒是得了一枚,只是觉得此程有些奇怪。不知你们怎样?”如风拿出玉盒说道。
妃如赶紧上前接过玉盒打开,取出丹药一看,叫道:“相公,我们都上当了。”
如风大惊,将桌上丹药抓起查看。
这桌上盒中丹药,全是乌黑锃亮,虽有丹香,却不是元婴丹,而是孕婴丹。
元婴丹乃是以人形死婴骨肉烧灼炼化,而孕婴丹却是以胎化之兽幼体烧灼炼化而成。正因都是五品丹师,以幼婴幼体炼制的中品灵丹,所以,丹药品性极为相似,功用却有天壤之别。
元婴丹能助修者法力提升,孕婴丹却只有助超龄女修增孕之能。
如风知道此行真被珍宝阁老板玩残了,气得又要挥手再拍碎桌子,被香香一把抓住,说道:“相公,你与我和三位妹妹遭遇相同,必是有心人注意我们,才设下圈套引我等上勾。”
“唉,此事如此结局我有责任。昨夜我冒然以神识横扫全城,发现这五处珍宝阁地下密室中,都有镜花灭身修者存在,更有上千婴魂被封。当时,虽然做的小心,双方均不知是谁,却让这五人警觉。看来,有些事已不宜再暗中去做了。”如风恼道,更不好意思再说那母驴被骑跨之事。
“相公莫恼。你不以神识探查,也不知五处珍宝阁有问题,正因他们如此作为,才证明我们所料无错,也好行事。”妃如说道。
“娘子此话此讲?”
“心中无愧,才不做暗事。五处珍宝阁中如此弄假骗人,我们就以假丹为名,去上门大闹。不怕后面真凶不露面。”妃如说道。
“二姐说的不错。上官伯伯不能白替他人受过,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也掏不出真相。就算大闹,量他们也不敢将此事张扬出去。”巧梦气道。
“相公,人家有意而为,还能让我们找上门吗?”虞婉悄声问道。
如风只觉四位娘子都说的有道理,不由沉思不语。
“风儿,有位姑娘来找。你有空见见吗?”
外面上官原鹰传声进来,四美一听,目光全都看向如风,立时把哪风弄得不好意思。
“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