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回 无花谷序
释黄梁2018-10-25 17:344,011

诗曰:无花谷晨发异象,水泉村老汉得子

  圣域昊穹之上,天宫云海之中,缥缈黄梁殿内。

  大罗金仙释黄梁正执金毫笔,做《录仙传》开篇序记:“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恶,馀者皆无大异,二圣亦不能免。大仁者应运而生,清明灵秀,秉天地之正气;大恶者应劫而生,残忍乖僻,聚天地之邪气。故应运者治世,应劫者乱世,万世不变之理也……”

  猛然,觉得手脚发颤、神识被扰,再无法下笔书写,皱眉思索却又掐算不出,只好掷笔立身。

  “童儿,为师心神不宁,速去大衍宝殿查探下,看所应何事,不得耽误。”金仙对殿外仙童说道。

  “是。”仙童应声而去,金仙则无心再写,盘坐于蒲团之上推衍静想。

  不一会,仙童回转,进殿揖首说道:

  “祖师,神识被扰一事,乃下界灵气牛冲茧域,震动圣界九宵缘故。各殿仙师皆有感触。大衍宝殿天将说,是四方介子宇宙中有紫晶池破漏引起。”

  “哦,真乃业障,难道当年‘圣劫之炼’遗祸,竟封印不住了。唉,只怕这三域万千载和平之局,又要掀起血雨腥风、无数争斗了。”上仙睁眼自语叹道。

  “既然这紫晶之祸如此厉害,祖师为何不出手阻截制止呢?”仙童问道。

  “别说我阻不了,就连他们也阻止不了……”

  说完,大罗金仙拂袖而起,转身进入殿内,再不出来见人。把个仙童晾在殿内,挠着脑袋想,谁都阻不了是啥意思?他们又是谁呢……?

  这灵气牛冲、震动九宵,对上域而言,只是紫晶池破漏小事,派人去修补好就得了。却不知,由此小事引发惊天之变。

  且说,俗域玄天落云之下,有个介子宇宙名‘紫澜之域’,万里之广,分紫澜、萝仙、海景、瓜呈和黑结五国。

  紫澜国下辖严华、介鹰、徙永三州与东南西北中五府,而介鹰最北的偏僻小镇叫:“无花谷”。

  若按年月时辰来分,应是七月二十,一年之中最酷热季节。

  此时,无花谷中扯家庄外院,管事扯进来老汉,半夜热得睡不着觉。心想反正天色快亮,不如到后山谷中牲口园,把那些鸡鸭猪驴什么的,趁早上凉快,赶出来溜溜。

  出了院门往北走,到牲口园大约十二、三里路程。

  路上,扯老汉远远看见山谷方向,天空早霞之中,一团团青烟飘来飘去,凝结不散。

  因为有小土山坡挡住视线,老汉一眼望不到园子情况,以为是喂牲口草料着了火,心中害怕伤了牲畜,急得满头大汗一路小跑。

  跑到坡上站得高看得远了,才弄清空中那些青烟,不是从园子里冒出来的。

  此时,再观天上青烟,已变成黑云,越聚越多,越发变得厚重起来,渐渐遮住大半个山谷,连十余里外胡庄和扯庄都看得清清楚,许多人都抬头仰望,不知发生了什么。

  那黑云终于完全挡住阳光,遮住整个山谷,原本大亮的天,一下子变得鹊黑,伸手不见五指。猪园子里,小厮们早把风灯点起,人喊马叫乱哄哄远远就能听到。

  牲口园子用石头墙围住,有一人多高。

  老汉看不到里面情况,心里着急,深一脚浅一脚跑到园子跟前。当跨过院门时,没有看见哪里有烟冒着火光,众多小厮们慌恐着聚在一起,全站在大门那向里面指点吵吵着。

  见老汉来后,都围上前来七嘴八舌讲个不停。

  “先别乱吵吵,小三子,你过来把这事说说。”老汉心烦,喝住众人说道。

  “爷爷,昨天夜里我们哥几个热得难受,在外面睡时,听后院老母猪不是好叫唤。过去一看,好象那老猪疯了,谁进去咬谁,抓都抓不住。”小三子见爷爷叫他,赶紧过来说道。

  “你小子说那些废话干什么,我问你冒烟是咋回事?”老汉骂道。

  “爷,这不说呢吗?下面就是,快天亮时,那老猪身下不知怎的,冒出股青烟飘到天上。后来,越聚越多、越来越黑,吓得大伙都跑到大门口这,你老要是再不来,我们就都逃走了。”

  “你小子少在这扯蛋,怎么会有这种荒唐事。”扯老汉听完皱眉说道:

  小三子见老汉不信,心里憋屈,就想拉个人过来打证实。哪知正扯拽之时,却见老猪舍方向,已是金光四起,金变紫,紫变兰,兰变绿,七种色彩交替变换,再忽闪一下就消失了。

  此时,空中浓重黑云逐渐散走,阳光重新照到大地,一切恢复正常,看看时辰,差不多已近正午。

  到底是见多时广、年老鬼精,老汉沉思之后,把小厮们叫过来,说道:“都滚到园子外等着,我进去看看,谁跟进来把腿打断了。”

  那些小厮心中害怕,心想让去都不去呢,谁愿意跟你进去。

  老汉仗胆绕过几个窝棚,转头侧耳细听前面没有嘶叫,才敢蹲着身子,悄悄走到出事老猪舍前。

  刚要起身探看,鼻中却闻到一股异香,顿觉心中奇怪。心想这猪舍原本是腌臜恶臭之地,这香是从何而来?

  好奇之下起身看去,直吓得双脚发软,腿肚子转筋,拔腿想跑却混身无力。

  原来,那猪圈里根本没有其他猪支死尸,平常本是布满屎尿之地,已是青青绿草,鲜花开放,那异香正是发自这里。

  更稀奇之处,只见那十年老母猪横卧角落,身白体洁、雍容华贵。母猪腹处,正爬着个白胖小子,闭眼握住猪乳吸吮不停。

  老汉半天才缓过神来,心想这胖小子非妖即孽,绝不是好东西,就想转身唤人,拿着家伙把他打死。

  那母猪睁眼见老汉愣住不动,便站立而起,用鼻子拱开胖小抓乳小手,冲着老汉点了三下头,忽闪一下化作青烟原地消失。

  胖小没了猪乳吸吮,立时不干,小嘴一撇呱呱嚎叫起来。叫声刚起,猪舍里的青青绿草和鼻中闻到的异香就全都不见,恢复了往日恶臭腌臢。

  那胖小闭眼哭叫半天见没人理他,只好睁开双眼,看老汉正望着自己,顿时张嘴咯咯而笑,小手乱扬,抓腿咬指,抓屎抓尿,摸糊了一身。

  老汉再见此情此景,已时惧怕防御之心全无。心想这不就是个大胖小子嘛?定然是哪家小姐私通相好,生了孩子不敢养,昨夜遗弃到猪圈。

  现今,母猪坐化成仙,专等老汉来后才飞升而走,必是想让老汉收养此子。

  老汉感叹自己将近六旬,没儿没女为其养老送终,这被丢到猪厮之中胖小,定是以前祈祷老天爷赐个孩子,应验送来的。

  想到这,再见胖小正抓屎抓尿、可爱可怜,顿生一股爱惜亲子之心。

  于是,老汉不顾猪屎粪尿,推开猪舍小门踏步而进,解开外衣拿出个大汗巾,也没擦擦胖小,就裹起揣到怀中,再用布带扎住外衣晃动几下,见活动自如才放心出去。

  那小子入到老汉怀中后,竟变得安静昏睡,再不哭闹。

  俗域之人衣着服饰,如套了布袋一般宽松肥大。所以,老汉把胖小揣在怀中,外人根本看不出异样。

  此刻,稳定心情,回到园子门口。

  “爷,我说的不假吧。”小三子一看扯老汉出来,上前说道。

  “你说的不假个屁。我看你们小崽子就是胡说八道,哪有什么疯猪乱咬,分明是天出异像,仙猪坐化成仙。真是福薄运浅,不知个好歹。快点进去收拾收拾。”

  扯老汉怕众小厮再围住问这问那,装做不耐烦,说完挥手扬长而去。

  因无往今来,万千生物升仙坐化之事不在少数,众小厮也曾经听说过类似传闻。

  所以,并不觉得扯老汉讲的离谱,只是羡慕老汉与仙猪有缘,错过自身亲眼目瞩仙猪飞升之像,心生遗憾。

  其中就有好事之人,立即跑进园子查看猪圈,见有人带头,一群人忽拉拉跑得干净,没有一个发觉老汉身体有异。

  此时,扯老汉已是心如长草,混身紧张湿透,一路之上就算几个婆子喊叫,也说家中有事紧着回去,不敢住足停留,象往常一样与人扯皮聊天。

  眼见着家宅临近,才敢悄悄伸手摸摸怀中胖小,感觉还热乎有活气,心里踏实不少。

  无花谷牲口园里异象消失之时,正是扯家庄员外扯进余之孙媳妇生产之刻,对于天降异象,员外虽久经历练、见识多广、心思稳重,但也被吓得心中狂跳不已。

  只因百年来,扯氏家族几代均是单丁相传,唯此辈孙媳妇燕洪波先生女儿,还恰逢天出异象,让人不知是吉是凶。

  于是,员外就令其孙扯谈之外出寻访高人,衍算凶吉。而所诞下之女,后来按族中家谱起了名字,名:扯妃如。

  那扯谈之现年十八岁,十四岁时,便参与聚元县考中了秀才,可为少年得志。

  听闻祖父之命后,谈之为证亲女命理凶吉、探查吉祥祸福,在妃如未满百天之即,便亲自外出寻访高人。

  再说扯老汉回到家里,把孩子掏出来时,吓了娘子梨红饰一跳。

  “老头子,你,你从哪里偷来的孩子?”老婆子急问道。

  “别瞎说,我早上捡的。”老汉撒谎说道。

  “那?那我们还回去?”

  “不动脑子。这小子不知是哪家丫鬟未嫁私通,生完弃于路上,丢了还敢要回吗?”老汉喝道。

  老汉喝骂,梨红饰根本不生气,心中本就不想还回去,立时抱住孩子,眼睛发红,手就不撒开了。

  因她久不生养、年老力竭,平日就羡慕他人之子都近发狂。现在,见老汉拾来胖小,洗净后见粉脸白胖漂亮可爱,哪管什么出路得的了,再不愿意舍弃。

  高兴之余,两人商量着该给胖小起个什么名字为好,为此还费了许多心血研究。

  过了几日后,扯老汉才寻个空,到庄子里管族籍处,说上月捡个孩子,认做了重孙。而庄子里每天报生养不少,尽管扯老汉姓扯,但均知是同姓外人,再者没人把奴才生孩子当回事,就顺利为胖小报了户。

  原来,这扯氏家族遵循:“俗雨权文,进而谈如,是若当真,朝仁仪各”十六字祖训,每辈或取一字,或为偏旁,以此类推经年不变。

  故扯老汉少年时,曾给老员外陪读,蒙老主人赏赐了姓,学过些诗书,懂得人伦纲常。心想既被赐姓,就是扯家人了,虽然仍是下人奴才,不许入列族谱,但也应遵守族规,不可僭越犯上。

  这胖小既然被自己认做儿子,则辈份与员外儿子而坚相平,远高过其亲孙谈之。如若胖小长大之后,见到主家之人,难道能让三十余岁扯谈之,管十余岁胖小称为叔叔?

  犯了难处,两人不敢轻易取名。刚好几天后,听说员外孙媳妇诞下女娃,与胖小生辰同日,按辈份此女应取“如”字。

  于是,与梨老婆商议,将那胖小也同取“如”字方为合适。不管是叫父亲,还是太爷爷,反正差辈不差情就行。只要别养来养去,将来似风般不知何时失去就行。

  从此,这胖小便从做儿子辈,一下降为重孙辈,起名叫:“如风”。

  欲知如风此生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给读者的话:

  本书中凡不常用字,黄梁均加注音说明。为避免地域性,书中一律使用“你”不用“您”。

  另人物名称设定如有不明,请搜网查询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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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封魔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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