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捷快马奇主斗技,医修妃如救武通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无花太姑。此时,无花太姑身泛橙光异彩,脚踏飞剑祥云缠绕,已是落云昙花飞升之阶、天行修者。
那席上叫薛王爷的,听见有人断他说话,脸露不悦,再一看来人原阶高于已身,正落下飞剑站在台上与闻达奋对立而视,倒也不敢放肆,拱手说道:“紫澜望月合鼎典通,皇府八千岁薛成孝之子、当今皇上薛成忠之侄、薛典通见过前辈。”
如风听这人念着这段长话挺累,但也知道修者初见比自己原阶高之人,必自报门户尊称对方前辈,否则仙家可不按世俗规矩,以仙家之法度制裁。那无花轻哼一声算是回了话。闻达奋一看无花,也是口称前辈后,就不再说话了,然后闪身跃到贵宾席,与薛典通站在一起,与无花对目而视。
只听那薛典通说道:“前辈乃飞升之阶仙者,应该知道西府府尹为中府皇家委任,你仙家也是无权干涉的。不知前辈刚才打断本小王说话有何用意?”这厮竟毫不惧怕无花,还振而谈。
无花看看如风等人,点头微笑,以后示意稍安勿燥后,说道:“薛王爷,虽然西府府尹为皇家任命,但也是当今皇上才有权委任,而不是别人私相授受。这李豹虽死,但指使原凶还不得知,皇家官员被刺,却不先查明再任,而是当作若无其事,不符合皇家规矩吧。另外,这武通生死尚不得知,怎能轻易叫人暂代。”
“什么?”闻达奋一听,忙再看武通,只见那武通真没死透,虽然倒在地上,可口中还有气在呼哒。
薛典通也是看到这点,也觉意外,忙挥手叫边上穿黄褂之人前去查看。那黄褂下属看过之后,转身回复武通确实还没死。
薛典通说道:“这武府尹确实没死,不过已是重伤,但请问前辈,他这般模样,还能再主持比试吗?”
无花笑笑说道:“薛王爷,无花只说现今不宜找人代替,并没说该让谁来主持,三府俱是由皇家任命,我当然不能坏了规矩。武府尹若死,皇家再任命他人是理所当然,可他没死却只是重伤,难道王爷就不能亲自主持吗?为何非要委以他人?”
“这?”那薛典通被问住。觉得这事无花确实说的没错,自己当初请求皇上来西府督阵,皇上曾说,西府武府尹年少新任,若是主持得当便由他主持,若是不当便由皇家代行发号施令。
薛典通终是皇族之人,想想说道:“无花前辈说有理,我来时皇上也曾有过交待,那么,小王我就着人主持仪式。殿前空行捷快(注:捷快即夜叉),你便下去主持个场面吧。”说完,转头看向左侧黄褂之人。
这黄褂之人拱手称是,身体立变马脸人身,在后背猛地长出两个翅膀,飞在空中。那翅膀有红有蓝、有黄有黑,一飞到场中台上,立时收回体内。
“在下皇城殿前空行捷快,人称夜叉马齐,受王爷指令前来主持仪式,还有哪个要讲话?若是没有异议,便开始了。”马奇说完也不理无花,指挥下人将李豹死尸拖走,然后就站在一边等着。
那无花一看这驴脸德性,实在不愿再上前搭话,冲着薛典通拱了拱手,便迈步下台走到如风等人跟前。
夜叉马奇虽丑,但俗域之人见怪不怪,尤其修者见过刚才血腥,更是发狠冲上几人,不搭几句话就打了起来,惹得下面看热闹的,连连起哄。
这上面打架,台下如风等人则是俱上前给无花见礼道贺,无花皆拍拍众人示意不需多语,尽在不言中。
武其道已止住哭了,正跟儿媳妇给妃如千恩万谢。
原来是妃如给武通口中纳入一枚“灵参丹”护住性命,又给潘银莲一颗留做紧急之用,然后上官令人找个门板把武通抬着,让武其道和儿媳妇、孙子一块回到府中不提。无花等人还是坐在台下,静观场上变化。
那边闻达奋铁青着脸,站着看儿子闻苟史。
闻苟史看看如风那边,又看看自己父亲,说道:“父亲,莫要烦燥,虽然孩儿没有当上府尹,可这局面不还是在咱手中掌握着吗?你老老谋深算,别看她无花老太婆新晋飞升之阶,但只需再隐忍一年,父亲必会荣升落云昙花飞升,不用再看她无花脸色。”
闻达奋听儿子说完,脸上才好看了些。将眼中目光盯了薛典通几眼,见薛典通看他微笑不语,才陪笑而坐,说道:“王爷,达奋失态了。”
那薛典通笑道:“唉,闻帮主不可这样说,有时好事变坏事,坏事也会变好事。武通死与不死,与我无关,闻公子当府尹也好,不当也好,都不是大事。这西府三帮选出八人,我想都落在你闻帮主手中了吧。便是那武通好了之后,我想他也不敢不听皇家圣意,不给本王我面子。所以,你之计划仍可行使,只要你我各得其所后,合作关系便即刻终止。”
闻达奋一听,赶紧起身拱手说道:“那是那是。闻某怎敢欺诈王爷,全凭王爷作主。”
薛典通哈哈大笑,挥手让闻达奋坐下。然后嘀嘀咕咕,传音说起话来。那边无花太姑等人,看看台上大多为西府三帮之人,散修也有上的,但都是离骨之下没有高阶,觉得没趣,再加上这“斗技”需几天方能决出结果,无花还有许多事要办,便叫了如风等人起身回去。
路上遇到上官二子,二子说武通醒了,武其道求上官二爷过去,问大家是否也到武通府里。
无花想想说道:“我昙花飞升之后,对前世未来有了些感觉,那武通虽有异心,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是世上人之常情常理吧。这次给他个教训,也算杀杀他狂妄之心。还有那武通仕途发起,还与风儿妃儿香香梦儿,你等有些善缘关系,我们便去看看,今后如何做,就是他自己事了。”如风笑笑,挠头不语。
城主府如今正被衙役围住,防止再有人对武府尹不利。
“站住,干什么的?今日府尹不升堂,改日再来吧。”一个前胸后背各绣碗口大“府衙”两字,身穿灰布短打小子,眉眼高低拦住众人。
二子赶紧上前说到:“官爷,这些大爷俱是武大人请的,你拦着是不是找死呀。”
没想到这衙役眼睛一立,说道:“放屁,武府尹重伤将死,谁不知道?过几天这府邸就要换人,我们只管看住房子,不是给他把门,他死与不死我不管,你们不能进。”
如风一听就恼了,刚要发火,被妃如拉住。妃如看看卜同说道:“卜总管,若皇族人耍威风,也许还看着当今皇上,给他些面子,而这酷吏背主小人,人还未死,便这般无情,还不把这犯上家伙打发了。”
卜同哪还不明白,刚才气个半死,早忍不住。左手立时幻出霓裳剑,在那衙役脖子上一转,先用血祭了这新得法器。然后一脚将死尸踢飞,怒目而视其他人。
其他衙役早吓得尿裤子了,连滚带爬闪到一边,跪地开口求饶。妃如有气,却不想乱开杀戒,知道眼下救人要紧,当下也不说话,扶着无花太姑走进门里。如风拍拍卜同,卜同收起法器,与众人一起走进府中。
那边衙役看众人一走,立时发狠急飞,去找闻达奋。闻达奋再跟薛典通告状,要求严惩如风等人。
薛典通笑道:“旧主未死,便心生二心,出言无状,死不足惜。”这话把个闻达奋气得直翻白眼。
这边无花等人已进到府中,刚到中院内室门口,武其道和儿媳妇、孙子已跪在地上给无花磕头,说道:“恳请上仙救救我儿,二爷,看在往日恩情,还请给说些好话。”
无花将右手拂尘往左臂一搭,轻轻将武其道和他儿媳妇、孙子托起,说道:“一年前,在聚元庄风儿夜盗尸体,与上官原鹰岳父欧阳启德葬在一处的,便是你父武三冲。虽然风儿鲁莽,但情有可原。为免对亡者不敬,再翻出搬运。所以我便许下宏愿,祝你家三百年里与上官、欧阳家‘生死挚友,百世荣存’。若不是你忠心耿耿,让你儿子承继福运、开智上进,怎能在殿前高中二甲探花?不过,若是生了异心,这福运便不灵了。”
武其道这才明白,自家被仙家赐福,转了运了。
当时激动又跪下说道:“老父能跟仙家长辈葬在一起,是武家之福。又蒙仙姑祈愿加持三百年,武家感恩待德,绝不敢有异心。”
无花见武其道已经明白,知道今天这结果,也是缘份所在。所以,转身看看妃如,说道:“妃儿,去看看吧。”
妃如点头称是。潘银莲赶紧上前为妃如领路。众人进到内室,只见武通人躺在炕上,虽然混身血迹已经清除,但腹部中剑伤口还在冒着血泡,正脸色煞白睁眼看着大家。
刚才,外屋地说话他全听在耳中,细想自己所为,真是羞愧尴尬,费力想要起身,被如风一把按住,只好轻声说道:“武通知错了。”
如风说道:“先别说话,把伤治好,再从长记忆。”
武通心中懊悔放声痛哭、闭眼流泪。
妃如见状说道:“武通大哥,你身上之伤虽重,却不如心中之伤重。现今你腹背被剑穿透,若再痛哭伤心动气,怕是要元气受损折你寿元。我之前用‘灵参丹’护住你性命,现在你服下‘生肌丹’,助你恢复内腹五脏,嫂子,你再将这枚‘生肌丹’捻碎给大哥外敷,不出三日便可行动自如,绝无后患之症。”
说完,妃如将五枚“生肌丹”交给潘银莲,又交待用法用量。那潘银莲也是暗自流泪,默默接过,下去取水捻药去了。而这一切,俱被武通七岁之子武敬宗看在眼里。从那以后武敬宗将太姑无花、上官、欧阳家长辈,以及如风、妃如、香香、巧梦等人画像、供了牌位,年年供奉烧香磕头。三百年里,武家豪杰辈出,其中不乏登仙之人。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三日后,正如妃如之前所说,武通下地打滚抻腰均已正常。那武通感恩,在主持“谷丰节”“斗技演”最后一场比试后,亲自去客栈求父亲和无花太姑等人过府一聚。众人见武通转了心性,也是高兴,便都移步武通府邸热闹了十多日。
薛典通见武通重伤几日,便完全康复,无花等人在他心中份量赫然加重,再也不提更换府尹之事。之后,还一味交好,赐了不少东西。那闻达奋父子是看在眼里,恨在心上,再想找机会下手,看看将至寒冬,便也作罢了。
再说如风等人,在武通府邸住了十余日,见武通之子武敬宗极其聪明乖巧,心中喜欢。后来,又听说武通媳妇潘银莲再次有孕在身,如风便让香香妃如巧梦取出几月前得的风车,用神识注入法力,交给潘银莲说送给孩子们做个护身法器。
哪知这风车一出,差点惹出大祸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