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紫晶池如风修补,遭暗算太乙发彪
那阴风在殿内打个旋,并未有何举动,就转瞬消失。
太乙心惊,忙叫太丙速回后室,自己则急急赶往别殿去找如风。
如风哪知刚才发生什么,回到殿内客房之中正想打坐休息一会,就见仙鹤童子陪着太乙走了进来,连忙起身给太乙施礼。
“算了算了。坐下吧。”太乙挥手免礼。
太乙坐在上座,如风在地下蒲团盘坐。
“如风小友,你不要怪我心急,这紫晶池现在极不稳定,今日起早偶有暴发,如再不抓紧修补,怕是马上就要喷发,祸及整个紫澜。虽然你娘子朋友已移送落云,但岳父等亲友仍在思君崖吧。”太乙缓声说道。
“风儿知道,所以并无怨言,全听祖师吩咐。”如风说道。
“好,如果你准备好,我想与你说说,即刻就去峰顶,却做此事。”
“这?早去也好早安生回来。你该不会还没有领悟‘蚀灵’之术吧。”
“不,不,已经掌握蚀灵之法,即便不为了我至亲好友,为了这整个紫澜域,如风能尽到微薄之力,也不能眼瞅着生灵绝世灭亡。”
“你能有此大义,你心甚是安慰。那就走吧。方法我现在传与你。”
太乙说完,将一道神识信息打出如风脑中。
如风略一领悟,已知峰顶紫晶状况,就起身跟在太乙身后,出了大殿,向后山飘去。
紫晶池乃“圣劫之炼”时,圣域掉落的两小颗紫晶陨石造成。一枚砸中紫澜之巅峰顶,形成天池,另一枚则砸到峰下东府,冲击而成湖泊,形成“魁临湖”。
紫晶天池有方圆十几里,因山高峰冷,除池中长年积水,现在冒着雾气水泡外。四周丛林大地则白雪皑皑,被天池之中湖水反射,呈现一片紫色。
太乙如风此刻正站在天池边一处垂直崖上,望着下面池水。
那池中所冒水泡破裂后,散发出的浓浓灵气,冲得如风头晕脑涨,就想立即坐地马上修炼。
“如风小友守住神识,若是就地打坐修炼,就会一睡不醒,直到被灵气涨暴为止。你看那冒泡之处,便是漏洞所在。一会你潜入池中,找到缺口钻了进去,用蚀灵术将漏洞补上,就可以回转了。”太乙说道。
“祖师,我钻进去修补,完成之后该如何出来?”如风问道。
“我刚才给你信息之中不是早已说明?你在最后封补一刻,从下面钻到水中,再从外面修补好后,就可浮出水面了。”太乙有些不耐烦说道。
“是”
“这枚五行珠你拿着,一会进到池中,觉得热气不能忍耐了,就服下此珠,可保你不被烫伤。准备好了,就去吧。”
说完,冷眼瞅着如风不再说话,只将那天如风给的小珠子递了过来。
其实如风狐囊中还有几枚,但也没有客气,依旧接住,握在手中。
望望太乙,又看看池水,知道此刻不得不为了。如果下去,补完漏洞,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去,只怕太乙立即翻脸,将自己灭杀。心想,那之前的几百人,可能也与自己一样遭遇,不去就是个死。
想到这,如风再不废话,紧紧衣袖,望望苍天,祈求好运。然后,一直扎了下去,却听到后面有人惊呼,但已经落在水中,不知以后发生什么了。
一到水中,如风就觉头晕得厉害,隐隐有被推到水面的感觉,知道是池中灵力压制结果。赶紧隐去原阶法力,变成普通人一样,在水底潜行。
因此池水呈紫色,根本看不清水中情况,只能闭眼凭感觉向前猛划。
初始游动还觉费力,行进百多米远,越靠近气泡,越感到游动轻松不少。最后,不用动作,就自行被前方旋涡吸引前行,速度越来越快。
如风大惊,睁眼再想运用法力抵抗之时,又是头晕脑涨。只好听天由命,任由湖水控制。
而湖水已如烧开一般,烫得人肉生痛,赶紧将手中五行珠吞到嘴中。
热气一解,周身舒畅。此刻,如风才想起昂日凰所说之话,可没等召出神识元婴,就被前方一股急流缠住,向下拽进一个五六尺大的洞内。
进到洞内,压力大減,竟再也无法维持身体平衡,直直掉了下去,几息之间,就摔到实地上。
如风起身定睛再看。
只见这洞内紫色玄光莹动,湖水进入之后,并不四散灌满洞穴,而是变成一股水流,顺着洞穴边缘,再从下面一个三尺大小洞流出。
偶有几滴飘到空中,也被洞内高温迅速蒸发,从头顶冒了出去。
洞中实际为真空状态,有几十丈方圆大小,由底到顶二十余丈,若是普通人肯定上不去。
而洞底中央,则有个几丈大的紫色石头砸在那里,应该就是太乙说的那小陨石了。
这热呼呼的紫色晶石,现在所散发出灵气,竟比太乙所给如风那三小块灵石,还要纯净万倍。只是灵气太浓郁,熏得如风现在有些喝碎酒的感觉。
再看洞中四壁,早已被紫晶灵气侵蚀,变得与太乙给的三小块石头一般。
看到此处,如风彻底明白蚀灵作用,确如太乙所说,有法力的进不得洞来,无法力的又无法腾空到洞顶漏洞处。
弄清状况,再不迟疑。
如风召出神识元婴和无名之火。
那元婴一出来,立即被周身灵气吸引,大呼小叫,张开小嘴就是猛吸。
如风哪能让这小家伙乱来,赶紧指令去做正事。说话间,运起开山斧飘在空中,升到洞顶漏洞处。
元婴小儿心中虽然不高兴,可本体神识命令不得不遵从,只好运转无名之火,灼烧洞口四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如风在池底修补漏洞不说,此时夜幕之下、紫晶池崖边,太乙正被十几人围住,身边站着太丙。
那十几人正是紫澜国皇上薛成忠、八千岁薛成孝、六千岁薛成仁,还有萝仙国皇上萝河精、瓜呈国皇上察尔寺、海景国皇上夏贾文,还有薛典通、闻达奋、上官原鹰,还有三州三府及一些大族大户合鼎期修者。
“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嘛?”太乙沉声喝道。
“太乙掌门,你拿出昂日鸡冠血,我兄为你儿还魂,让太丙得以复活,这本是对等交换,为何却暗中在血里放入‘蚀灵散’,想将我兄成义法力化去?若不是发现的早,就着了你的道,遭了你之暗算。这等有违天理和仙界规矩之事,你太乙做何解释?”薛成忠点指说道。
“哦,这等栽赃陷害之事,你响当当一国之君,就如屁话般说出,不觉害臊吗?当日,我交你鸡血之时,你曾查验过,难道那时并未发现吗?现在还找人兴师问罪,我还说是扯如风和你薛成忠放入的呢。”太乙怒道。
“放屁,你怎可诬陷如风。”萝河精和上官原鹰共同骂道。
“河精皇上、上官门主勿恼,且听我说。当时血中确实未发现有毒剂,如风交给你时应是纯净无毒的,可证实不是他所为。但那玉瓶材质却是有毒,慢慢渗透而入,你自己看吧。”
薛成忠说完,扔给太乙一个玉瓶。
又接着说道:“还有,我兄已请上域玉鼎真人查验备案,你不要想损毁证据。”
“哼,是我做的怎样,不是我做的又怎样。你薛氏早想夺我掌门之位,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虽然早就向上域请辞,但现今仍是紫澜之巅之主,是否有罪,有上域决断,不是你等低阶小丑可以决定的。”太乙将玉瓶捏碎,狂燥说道。
“老爷,真是你做的吗?”太丙在一旁心急问道。
“闭嘴吧,他们都不是好柄,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你虽然高我等一阶,但事在理不屈,我并不惧你。你既然承认害我兄长,这便成了。现在,将扯如风交予我等,自辞掌门进落云请罪吧。”薛成忠说道。
“放肆,世俗之事你说得算,这紫澜之巅却我说得算。我就在这里,看你等能怎样?”太乙说道。
“那要加上我呢?”
话音未落,只见两边人之间地上,刮起一阵阴风,越旋越越快,最后幻化成一个人形,与薛成忠等人长得一模一样。
竟是地府转轮殿君主薛成义,落云飞花聚魂之阶。
“薛成义,你也相信这些人所言?”太乙怒道。
“我本不相信,可事实确是如此。太乙,这几百年来当紫澜掌门,都不曾佩服于我,心想当转轮殿主。你交给扯如风之玉瓶口上,抹有‘蚀灵散’不错吧。还有成孝,你当日从如风那里要去玉瓶,也在瓶内抹有此毒不错吧。成忠心中也有私。
只有扯如风心怀善念,将瓶上蚀毒冲净洗去,但毕竟毒已沁入瓶体。所以,仍留有余毒,对我损伤极小。这一箭多雕之计,谋算转轮殿主、妄想当紫澜掌门和中府皇上,进而暗害仙家官员之罪,你们还不知罪吗?”薛成义厉声喝道。
“大哥,三弟,二弟知错了。”薛成忠、薛成孝齐声跪地哭求。
“你们之过错,自有上域做出处罚。你呢?”转轮殿主说完,转头问太乙。
“我?哈哈哈,成王败寇,有何可说。这几百年,我几次求你放过我儿魂魄,救活我娘子,你万般推脱,就是不肯。哼,哪个敢收我儿子魂魄,我必叫他后悔为鬼。”太乙怒道。
“圣域授我殿主之职,曾允我卸职之前,可还阳一魂为奖励,我岂可轻易许之。你背信弃义,现在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还回命来吧。”
说完,这薛成义三十二般法相接连幻出,召出旗沙法器,冲着太乙招呼过去。
那太乙怎能束手就擒,立即身泛红光,拂尘急挥,以赤旗沙和飞剑迎击。
一时间,天地变幻,玄光四起,轰鸣阵阵。
象薛成忠、薛成孝、薛成仁、萝河精、察尔寺、夏贾文、太丙这些飞升之阶,还能在几十丈处观望,其他修为低的,被两个聚魂期仙家修者法力灵压轰出百十丈远。
薛成义与太乙斗到激烈之时,竟将地面震得颤动,紫晶池水如波滔般巨浪翻滚。
萝河精大惊,怕伤到池底如风,不容吩咐,就腾空参战,寻机给上太乙几下。
薛成忠氏三兄一看萝河精加入,心中暗喜,也是不用搭话,御起法器冲着太乙招呼。
众人夹击,太乙渐渐落在下风,身形慢慢向水面退去。
此时,这波滔之上,竟浮出个头来,不是如风是谁。
这如风被上面打得地动山摇,影响心情。以为出了大事,补了大半漏洞,累得不行,只好停修补,浮上水面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哪知一浮上水面,正看到太乙落在自己头上。那太乙一看如风出来,顿将满腔怒火冲着如风而来,口中骂道:
“你这逆天之子,敢有违我意,在这灵气极绝之地还能存活,死吧。”
说完,不打薛成义,竟运起全身法力向下袭击如风。
如风刚上水面,哪有防备,被太乙一招击中,口吐鲜血,沉入水底,不知死活。
“如风……”
“风儿,我儿呀。太乙老贼,我跟你拼命。”
把个上官气得跳入水中,被一股灵压冲得浮上水面,急得老泪纵横,直拍打水面。
而萝河精气得是招招拼命,不顾自身死活。
如此大战,早从水面上打到陆地,树倒石飞,紫澜之巅紫晶池边一片狼藉。
眼见太乙要被薛成义一招击中,就见旁边太丙飞身而出,挡住那致命一击,也是口吐鲜血,摔在地上。
太乙大怒,就要发狂拼命,就听空中有人高喝一声。
“住手,薛殿君、太乙掌门,有上域旨意。”
群殴之人,被空中降落之人法力灵压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好停手作罢,收起旗沙法器站在地上。上官救不了如风,也只好飘出水面,与萝河精站在一起,观望来人。
此人身居高位,落云镜花灭身之阶,乃是落云紫微门钦天院长老,玉鼎真人。
“见过玉鼎长老”薛成义与太乙拱手问候来人。
“一念之差,险酿大祸。掌门有令,你二人不得再起争执了,薛殿主无错,可收去太丙之婴魂魄;太乙荐人修补紫晶池有功,但暗算殿主有罪,功过相抵,免去紫澜之巅掌门,入落云紫微门任三合院长老,太丙一同前往;
薛成忠为紫澜国之主,放任兄弟互相暗算不加制止,本应免去皇上之职,念其知错能改,实未参与谋害,仍为紫澜国皇上之职;
薛成孝贵为八千岁,心胸狭隘谋算亲兄,废去三十二相和转轮殿主候选之职,永不为仙家录用。
萝仙国萝河精、瓜呈国察尔寺、海景国夏贾文,三位国主不问青红皂白,受人挑弄失去自我,着令自行返回,不得参与紫澜之巅掌门候选。其他人等,虽有党羽之嫌,耐原阶太低不足起决定作用,记过一笔,好生回去修行吧。”
薛成义心中不服,却也无可耐何,只有幻身而去。
玉鼎宣完口谕刚要走,就听上官原鹰哭道:“上仙,能否救救我儿如风。”
“如风?那修补紫晶池漏洞之人?唉,这孩子已经殒命,节哀吧。”
说完,携住太乙、摄起太丙,瞬时遁去。
上官原鹰坐地大哭,萝河精也是陪在一边蹲着抹泪。
而薛成孝、薛成忠、薛成仁、察尔寺、夏贾文与三州三府一众人等叹气下山。
只有闻达奋、薛典通暗笑,转身而去。
“原鹰,人死不能复生,唉,如风还有那几个孩子命苦呀。走吧。”再难过,也得下山呀,萝河精拍拍原鹰说道。
“我,我必杀了太乙老儿,方可罢休。”原鹰起身怒骂道。
就在两人最后离开之时,上官原鹰袖中如风所留玉简之上,那本已灭失的生命之息,悄悄点亮起来。
欲知如风究竟是死是活,且听第二卷落云卷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