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地罡宝镜无此人,周天十类应为尊。
“二,二傻子,你给我站住。”
如风立时被定住身躯,不敢再动。就听身后一只粉拳挥了过来,重重砸在如风右肩上,然后是雨点般,凿了下来。
“你,你个傻子,这三年,你,你都去哪啦?”赫魅声音呜咽,拳头越砸越轻,最后竟从身后抱住如风,痛哭起来。
大殿前众人都愣住了。
还有远处一些修者,也围笼过来,点指着两人,心想自己梦中女神,抱着那个男的是谁?还有愣的,大叫放开,就想上前跟如风来拼命,被边上人拉住。
“好了,好了。一见面就打,成何体统,魅儿,放手吧,大家都看着你们呢。”赫魈劝道。
赫魅这才赶紧放开如风,羞红脸转身抹去泪珠。
如风心想,我的妈呀,这丫头可真不管不顾。可没办法,总不能在这硬挺着不理她吧。
“见过二公主。”如风转身拱手冲赫魅躬身作揖。
“烦人,留这么长胡了,象个老头子。”赫魅一看如风作派,扑哧一笑,喃骂起来。
这赫魅爱意,就是死人都看出来了。赫魑哪还敢再让两人在这里现眼,拉着如风就走,后面赫魅气得一跺脚,跟了上来。
两人一走,围观的哄然而散。至于是否成为谈论话题,这些大家都不知道了。
行至大殿之前,谷米仓赫魈二人叫住赫魑如风。
“你们先回去吧,我带二子去殿中见过掌门,稍候就让他去找你们。”谷米仓对赫魑赫魅几人说道。
“是,师傅。”几人答道。赫魅并不想走,也被赫魑拉走。
掌门青土青冥所居之殿为正殿,名:天峰殿。
如风谷米仓赫魈三人被门外童子引领,跨步入殿。就见殿内正中七尺高台上,端坐一人。
此人皓首长髯,脸白似玉,内穿青衣青裤,身披青色长袍,正双手交于腹前,闭眼打坐,不观进殿之人。
“谷米仓、赫魈见过掌门。”谷米仓与赫魈上前拱手躬身施礼后说道。
“扯如风见过青土青冥掌门。”如风没有再隐瞒真名,也上前躬身说道。
这真名一报,把谷米仓和赫魈都吓了一跳,心想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了,把真名报出来,是什么意思?
就见青冥掌门仍是闭眼,口中却说道:“周天之内有十类种,乃天地神人鬼、蠃鳞毛羽昆,但凡修行凝丹之上,皆被地罡宝镜收录,你入紫澜之时,已至望月合鼎之阶,现除名在外,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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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米仓和赫魈都蒙了,不知道掌门问的何意,想要干啥。
“如风现今乃普通下人杂役,掌门不喜,我退去便是了。”如风根本不做解释,拱手就要退去。
“放肆,轩辕门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
青冥说完,猛睁双目,挥指劈出一道凌厉寒光,冲着如风身后斩去。谷米仓赫魈心道不好,可哪有机会解劝相救,当然也不敢拦下掌门攻击之势。
如风根本不理,仍如常人般踏出殿门外,那寒光打在如风身上,就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别说紫光罩不曾施展,就是五气朝元术都没有动用,在谷米仓赫魈眼中,只隐约见到几片鳞片在如风后背显现,随即隐去。
更令谷赫二人惊奇的是,掌门青冥打完如风,竟然起身自己往后殿内走了,就跟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欲米仓赫魈两人傻站着,真想拉住如风和掌门,好好问问他们两个,倒底是咋个意思。心想你们两个打哑迷,别拿我们老哥两个开耍行不?
如风出了殿门,猛运起神识法力,将御云步用到极至,按照青冥所示之地,极速闪动而去。
不错,青土青冥与如风二人,刚才打的确实是暗语。
一柱香功夫。
在轩辕峰后山禁地“无类洞”前,青土青冥与一名少年静立于此,见如风飘然而至,全都拱手施礼口呼尊上,态度极其尊敬。
“如风见过青冥前辈,若非前辈刚才点醒,险些露出破绽,失礼了。”如风冲青冥深施一礼,被青冥上前双手托起。
“尊上莫要客气,后卿没有看错,果然是尊上,我族有救了。”青冥诚恳说道。
“后卿?果然是你。全是你安排的?”如风再细看少年,真是王素模样,只是个子已长高许多,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了。
“不是我是谁。尊上,里面请。”后土后卿王素嘻嘻笑道,伸手做出往里请的姿势。
“我是叫你王素,还是后土后卿?怎么到了此处?”如风边走边说。
“还是叫王素吧。后土后卿乃我前世名字,以现今之能,还不宜恢复原姓。至于怎么到了此处,这要多亏尊上送回传令牌,才令我猛然觉悟前生,法力恢复一些,能飞升至蛮芒。”
“哦?当年我被太乙打入紫晶池之后,你去了哪里?”
如风被王素让到洞内主位坐下,接过青冥所端之茶水,放在掌心问道。
“再有几月,快四年了。尊上给王素所发之简,我还留着呢。尊上请看。”说完,王素将个玉简递了过来。正是当年如风发给他的。
上面刻道:相识一场,却无缘相处,如能保不死,必会带你闯荡江湖、云游宙宇。如果我死了,你去离自如,努力修行,早日飞升去找兄长。
简中仍有如风生命之息印于内壁。
如风将玉简递还给王素,问道:“你就是凭这个找到我的?”
“也不尽是,尊上之息若隐若现,极不确定。我一路追随,终在黑结街面,看到尊上被二公主买去,才暗中找到青冥,传下掌门令,务必保尊上安全。就连尊上隐于城隍庙中,我也是知道的。”
如风一愣,又哈哈而笑。
王素也是跟着笑笑,接着说道:“尊上,莫要生追踪你之气。只因尊上对我等太重要了。周天之内天地神人鬼、蠃鳞毛羽昆,只有神族有类无教,无带头之人。高阶者各自为战,独霸山峰。就如刑天、蚩尤、重楼三巨神,也只是在圣域一层和茧域中,有一席之地。纵观圣域二层之上,有神族存在吗?没有。”
“打住。王素,你对我讲这些有何意义?我没可让你叫尊上。”如风越听眉头紧皱,拦下说道。
“尊上,你听我一言吧。为何称你为尊上?是神族对大觉悟者,受尊敬之人敬称。想我后土后卿,二百年前转世,游魂于介子宇宙,带去神修机缘,就是找寻尊上,找神族的首领和带头人。你知不知道你是谁,你是……”
“后卿,你话多了。”青冥赶紧拦住话头,不让王素再说下去。
“我是谁?王素,你告诉我。”如风厉声而起,冲着王素喝道。
“你是谁?你应是周天十类的尊上,爱当不当。真是的。”青冥听如风推三阻四,断然喝道。
青冥真生气了,却还是没说实话。心想后卿是不是选错人了,这扯如风连点底气霸气都没有,将来怎么领导群神,与仙佛一争高低?
“青冥莫急,尊上涉世还浅,”王素解释道。
“涉世还浅?还要多深?自他出世以来,仙修闻氏也好,太乙也好,佛修瓜呈察氏也好,小虾小鱼更数不胜数,那些假仁假义之人,害得他还少吗?他们诬称神族为魔族,魔族怎么了?我看他们那些修者弄奸使诈,杀人谋命,比魔还魔,堪称妖孽。”
青冥越说越气,最后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走动,混身直哆嗦。
“青冥……”王素想扶青冥,被一把推开。
“你别劝我。我现今一口气说完了,如何选择,由尊上自行决定,绝不勉强。”青冥气鼓鼓坐在如风对面,也不看他。
如风听完,也在沉思。青冥所说不假,就如之前金莲宫自悟,大仁大恶之人,非是选择做这样人,就会是这样人,而是受世俗环境影响,逐渐衍变而成。
但本性仍需坚守。
“青冥前辈,如风有几句话要说,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如风冲青冥拱手说道。
“尊上请讲。”青冥生气归生气,还没失了礼数。
“如风自小不知父母是谁,全由太爷太婆养育成人。偶然之机,窥到仙修入门法诀,而至今日成就。虽经历非人待遇,就如闻氏、孙氏、太乙、察汗那般对我,我仍无法深恨于他们。因为太姑无花、四位娘子,一众亲人俱为仙修者,你叫我做神魔尊上,那我要将亲人置于何处?”
“尊上,这…。”青冥听完,也觉刚才话说的有些重了,想要说说。
“青冥前辈,听我说完。闭关三年多,所悟出道理只有一个,不管是大仁、还是大恶之人,不能丢了本性。所以,我不会再入任何仙佛魔门派,宁愿做个散修。当然,将来仙佛魔大战,我若有能力,只看谁对就帮谁,谁错就不帮。”
话说到这种程度,王素与青冥再无法解劝了。正有些心灰气馁时,王素猛见如风右眼边云纹一闪,心中暗喜,脸色随即恢复正常。
“呵,尊上仍是尊上,不管入不入门,参不参战。青冥与后卿尊你为上,这是万世之事,绝改不了的了。”王素转头不让如风看见,好象自言自语,却连眨几眼给青冥示意。
“对对,青冥也立此誓。还有,落云紫微门发来请简,还有四个月,就是九月十五‘授仙大会’,不知尊上是否愿意前往?”青冥领悟极快,顺嘴说道。
这尊上、尊上的叫着,如风也不好再板脸,又因井木与妙翅离去三年多,爬也该爬回来了,为何一点信息没有呀?现在闻听青冥邀自己去落云,正好符合心意。
“青冥前辈盛情,如风怎敢不从。只是,今日殿内之举,恐怕谷米与赫城主会误解,还请前辈周全。”如风爽快答应。
“好说,后卿已命我为尊上安置好住处,不如我陪尊上一同去吧。”青冥之意明显。
“那就多谢前辈好意了。”如风起身客气道。
“尊上,这前辈二字实不敢当。今后,尊上可在人前使用,我也会称尊上为二子。私下里你是尊上,叫我青冥即可了。”
“这怎么行……”
“尊上万万不要推辞。唉,尊上若要破关入玄天,我必不再做这个掌门,随你一同闯荡灵幻大地。”
这青冥自个做着美梦,把王素扔在一边,陪着如风走出去了。
王素没有丝毫在意,仍在深思刚才鬼金羊所传之音,想到妙处,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