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太甲楼陀议蟠曲,摩录韦护为先锋。
如风见太姑问询,知道有些事不能再瞒无花,只好说道:
“孩儿在蛮芒魔临榭,曾偶然见过《孤桑诀》。我以为,神魔灵鬼修者依《孤桑诀》抱桑修炼入门,然后自悟《大荒四经》晋级原阶法力,根本无章法可循。万千年前,妖魔灵鬼至尊能与仙佛对战,应是靠强大法器之功,以器增长魔之法力。而今仙佛独大,妖魔灵鬼不敢再战,显然是失了法器相助,只看现今神修者鸡肋般法器,就足以说明问题。练魔修忘情图若是高级功法,世间怎能没有传承,所以,只能是寻宝图。”
“风儿分析得有道理。魔临榭?哦,就是魔域吧。鸠魔大圣当年心智不稳,由仙道转神魔道,原阶法力停滞不前,困在玄天域几千年不能入茧域。若是他寻到法器宝库,以法器助其破关,从而重建往日神魔灵鬼至尊辉煌,极有这种可能。不过,风儿你既然知道魔修没有传承道统,千万要记住,不可参照修习,以免乱了心智。”
“孩儿会谨记太姑教导,绝不误入岐途。只是,法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关键是宝物为善人用、还是为恶人用。如善良之士得了那些法器,将宝物用于正途,岂不更能增添正义之力,何必埋于地下,白白浪费。”
“如果是这样,这练魔修图倒还值得一寻,你将来寻到,万万记住不能落到妖魔手中。我记得刚飞升落云时,跟师傅说起过此事。师傅曾言,落云横士蛮芒三域交界练魔修谷,乃九黎族茧域魔王蚩尤出生之地,那半片图十有八九会在此谷。只是,藏在哪里,就不得知了。”
如风未将自己金莲宫神识变异,从而创立小吞天法之事,向太姑无花如实道出。一来觉得魔修之道没有不妥之处,二来以俗域天行修者之阶,能开创传承道统,说了别人也不信,只会认为他狂妄自大。
而无花也绝对不会想到,如风已创立神魔道统雏形,她今日见如风之为,透露练魔修忘情图所在地之语筑就大错,以至后来以身就义,弥补过失,这是后话。
“太姑,孩儿也只是问问。明日,我就带着香香她们离开,前往萝仙城,孩儿将气息封印于这枚玉简之中,太姑如有危机,或想召唤孩儿们,只需将此捏碎即可。”
如风说完,取出一枚青玉简递给无花。无花轻叹一声,知道事已至此,再说无益,将玉简收下又千叮万嘱一番,才让如风回去。
如风仍是幻成老者模样,瞬逝而走。当无花掩门休息之时,百丈之外楼阁之上,慈航看罢,举左手掐算,轻摇头颅低叹命运造化,无法改变。
如风无花夜谈不提。
此时,神玄峰钦天殿内,紫微掌门阴太甲与释迦掌门楼陀罗,正端坐大殿正中,两侧分别坐着道行道人、清虚道人、太乙道人、摩录多、阎摩罗、察尔寺、刘达、刘风。
“道行师弟,今日授仙大会,辛苦你了。今日特将你等召来,就是想议一件大事。太乙师弟,你说说吧。”阴太甲说道。
“是,掌门。”太乙拱手说道。
“这事还要从一起传说引起。万千年前,传说上域元始天尊赐与其女两枚蟠桃核,其中一枚掉落俗域,不知踪影。而此蟠桃成熟后,昙花飞升修者食一枚可晋升一级,俗域凡人食一枚可直升望月合鼎之阶,实乃仙品。我想各位都知道这事吧。”
在场众人都点头称是,静等下话。
“哦,我只知在炼魔山域,却不知具体在哪里,师兄难道有了确切位置?”道行清虚急问。
“师弟勿急,且听我说。我们原来只知大概方向,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而现今却有详细位置,是阿多罗小友,哦,就是察尔寺之子察汗,三年前追查扯如风下落之时,偶然听到的。”太乙说道。
太乙看看察尔寺,察尔寺点头会心一笑,太乙接着说道:“轩辕门冬峰殿殿主共工与夏峰殿殿主祝融,两人之孙夸鳄与祝炎,误闯炼魔山域渡塑山落蟠湖蟠曲洞,才知道仙桃核已长成桃林,只在半年之后,就会成熟。”
“哦,那还待在这里作甚,现在就该去摘了来。”道行急道。
“师弟听我细说。蟠桃洞被两子发现后,各向长辈诉说。最后因争谁先发现而不合,祝炎被打,夸鳄被贬为守城护卫十余年。他心中不满,才醉酒后说出来。青土青冥知道后,之所以不敢去抢,是因那蟠曲洞中有四千昙花飞升阶巨猿守卫,还有神荼郁垒二将坐阵。无论谁去,有去无回。还有,神荼曾言,真若打不过,就毁去桃林,谁都不能得了去。所以,青土青冥暗中与神荼郁垒协商,以守住秘密交换几枚蟠桃。”
太乙说完,看看摩录多,接着说道:“接下之事,还是由楼陀之子来讲,合适一些。”
“师叔客气了。摩录多早知蟠桃之事,所以几次征伐炼魔门,就是想找到仙果。三年前,阿多罗查到确切消息后,我曾去过落蟠湖。见那里独岛一个,易守难攻。特别神荼郁垒二将,软硬不吃无法理喻。无耐,几月前我跟踪神荼郁垒潜入轩辕门,发现有一人竟设计收伏此二将。当时,我就想,若能再将此子收伏,那蟠曲洞还不是掌中之物。可此子法力奇特,竟能查探到我隐身之处,虽然原阶法力高过于他,却不敢恋战,逃了回来。”
“可是扯如风?”道行插嘴问道。
“正是。”摩录多回道。
太乙轻咳一声,说道:“我接着来讲,阿多罗找到我,说楼掌门旨意,想仙佛联盟共同拿下蟠曲洞,平分蟠桃。关键是如何收伏扯如风,将他控制住或囚禁起来,实在不行,就灭杀掉。”
“嗯?”阴太甲轻嗯一声。
太乙赶紧收敛恨意笑道:“呵,灭杀只是无耐之举,掌门早就不同意此策。不过,既然不能收伏,那只有逼他置之度外,不得参与才是关键。午间我们以三宝测试,将轩辕炼魔打死打伤几人,他都没有露面,应是怕了。”
“所以,今日授仙大会上,以其妻打压于他,收他入门逼他盟誓不入门派,再击杀轩辕炼魔之人测其心意?这连环之局掌门知道吗?”清虚道人半天没有说话,猛然发问。
“这?师弟为何这般说法?”太乙语塞,看看太甲。
太甲脸色阴沉,肃目捋须说道:“清虚师弟,为求身外之物,设计此局的确不妥。所以,我才只邀你与道行、太乙师弟前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师尊当年收我等为弟子时,曾言:道亦道,非常道。身正道通,偏则道穷。师兄师弟,你们不觉得失了本源吗?若是将来,此子真被逼入魔途,你们就是幕后推手。清虚会遵听门中指令做事,至于下步如何,还有些事要做,就不参与设计了。”
清虚说完,也不与楼陀罗等打招呼,拂袖飘身而去。
太乙、道行脸色铁青,不发一言。太甲则叹道:“就知他们反对此法,才不敢轻易答应。你看看,是吧。”
“太甲掌门,阻我仙佛修行之障碍,皆为魔。令师弟述我等贪心,而魔修者独占,便不是贪心么?蟠桃圣物,有德者皆可取之,绝不能落在魔修者手中。”楼陀罗开口说道。
“不错。蟠桃圣物,在正义之士手中,可做正义之事,若是落在魔邪手中,便是我等厄运。太乙、道行,你们安排一下吧。”太甲说道。
“是。掌门,此番授仙大会,紫微门下九城九门,共授三品至仙一万三千四百人、授二品至仙五千八百人、授一品至仙一千五百人、授三品灵仙五百人、授二品灵仙一百五十人,授一品灵仙七十人。共计两万一千四百二十人。加上原有两万三千二百名弟子,共计四万四千六百二十名仙修。可参与炼魔山之战。”道行算完说道。
“释迦门内外院尊者之下弟子,共计三万一千人,可参与炼魔山之战。”阎摩罗说道。
“三品灵仙(注:即昙花飞升期)以上不足千人,再加上释迦之数,只有二千来人。那渡塑山蟠曲洞内,有昙花飞升巨猿四千余头,胜算不大呀。”太甲说道。
“太甲不必烦忧。对飞升之阶巨猿,一品灵仙镜花灭身期,可以一抵百,二品灵仙飞花聚魂期,可以一抵十,算来你有三千飞升之众,再加上我释迦门,足以捻踏蟠曲洞。就算轩辕、炼魔门全都参战,有我儿摩录多与徒孙刘风,也不怕他们。”楼陀罗说道。
刘风一听说他名字,赶紧站身躬身说道:“师尊说的极是,我师摩录多有百数分身,号称成群的风,必会阻住轩辕炼魔修者。”
“好了,退下吧。”摩录多皱眉低吟道。心想这弟子真不懂事,你这样把底细讲给人家,是不是想让我先去冲峰陷阵?
刘风以为摩录多不满意炫耀他呢,哪知是恼他早早露出底细。
“风儿,长辈说话,不要多语。”刘达看出门道,喝住自己儿子。
“我儿不必介意,将来论功行赏,太甲掌门还能亏了你功劳不成?”楼陀罗笑道。
“是,摩录多明白了。”
“呵呵,魔录尊者放心,紫微与释迦近八万弟子,恐怕还用不上尊者亲自上阵。不过,这先锋之位,楼掌门,你看我们用谁为好?”太甲笑道。
“我儿摩录多可算一个,你紫微门再选一个。”
“我门弟子之中,原阶法力最高者,首推玉鼎师兄门下杨戬。可是这小子桀骜不驯,又与萝寒江孙女结拜为义兄妹,有些不妥。道行师弟,不如让你弟子韦护担当先锋吧。”太乙说道。
“这?掌门,只怕韦护不能担此重任。”道行说道。
“如此甚好。师弟就不要推辞了。”太甲说道。
“那,现在这神玄峰上轩辕炼魔门之人如何处置?”道行说道。
“若要强行留下,只怕会立即暴发争战。况且,我午后与青冥私下密谈,约他半年之后,去九黎练魔修地,还是不要闹僵的好。”太甲说道。
“那他硬要参与进来阻拦我们,该如何处置?”道行再问。
“他与神荼郁垒交好,不外乎是想要几枚蟠桃,我们答应给他便是,何必多树强敌。若这金水渡劫巅峰修者想要什么,只怕我与楼掌门联合,都不能保证阻止他。你不要顾虑太多了。”太甲有些不悦。
“是,掌门。”道行脸色微红应到。
这一夜,紫微释迦两位掌门,竟把蟠桃园视为囊中之物,设下争抢计划,暗中分配各自份额,只等次日起兵征战炼魔山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