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加彩头弟子决战,欲欺主狂徒邀约。
当然,这些倒下的弟子不会被冻死,被抬下之时,却也是嘴唇发紫,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如风大奇,心道不怪玄冥长老高居殿主之位,原来竟有这般本事。只是这青衣小女子,是何方异物?为何甘心变为银勺子?
正不解之时,那十几个仍或站或坐弟子,已走到台下童子处登记,领取号牌。然后,又上来一千五百余人,仍是结阵升起,厉风霜雪过后,跳出不少人,倒下一大批,留下十几人。
如此往复,只一个时辰,台上十几万弟子就已筛选一遍。竟有一万二千名弟子顺利过关,俱是侍月离骨以上之阶。
当再无人上台时,玄冥收起青衣银勺,宣布进入第二轮对决。
所谓对决,则是第一号与第二号对战,第三号与第四号对战,以此类推,直至万号之后。
如风本以为两两对战,必会拉长战局,战个几天几夜,才能分出胜负高低。哪知,这对决起来平淡无奇,竟跟第一轮般迅速。
原来,这对决弟子之中,有相互认识的,还有不认识的,彼此装着心思想法。
当昙花飞升对侍月离骨时,侍月离骨对望月合鼎时,或者望月合鼎对昙花飞升时,更若是碰到飞升聚魂之阶的,基本是两人一上台,低阶之方直接宣布认输放弃。
而离骨合鼎飞升聚魂之中,同阶对战的也极少,都好象求对方胜过自己一样,稍有败象,即告认输。
如风眉头大皱,侧脸看看青冥等人,这几人也是脸色极难看,就知出了问题,而且绝不是好事。
“青冥掌门,轩辕门下弟子遴选,向来不增加些彩头吗?”如风问道。
“哦。哎呀,竟忘记这事了。玄冥,快传我的话,门下弟子同阶对决胜者,奖赐黄芝丹、飞升丹、破厄丹,三者任选其一。”青冥顺杆就爬。
这三种丹丸,除飞升丹为合鼎至飞升破阶之丹外,黄芝丹与破厄丹均为昙花飞升之上,增加法力、巩固基础功用的上品丹药。
玄冥再次上台,将青冥之话对。
顿时,台下进入第二轮对决弟子炸起锅来,再上阵对决时,不再相互谦让,实打实打起来,比之前懒散之状精彩万分。
此时,五峰殿主不由看看如风几眼,心中对这小子增加几分好感。
再看台上两人,是一对看似六十岁左右的昙花飞升阶弟子,如今橙光护身,旗沙环绕纷飞,各幻出一把震天弓,相互对射。
这震天弓本是远程攻击法器,弓身以桑枝打造,弓箭则为法力凝聚而成。箭矢射出时,带着一绺寒光啸音,隐有一击而中,致敌死命之势。
两飞升阶弟子闪躲回避,箭矢大多射空,偶有几支射中的,也被光罩挡在外面,但护身光罩也相应弱下几分。
终有一方躲避不及,再次被对方光箭射中,啊的一声,望后便倒,肩膀处已冒出血丝。
“程方老哥,你没事吧。”胜出弟子高喝一声,收起震天弓飘身到伤者跟前。
“没事,没事,只是皮肉之伤。陈林老弟,这真比起来,老哥还是自愧不如呀。我败了。”程方被陈林拉起,立既表示认输。
陈林连说承让,扶着程方走下台,领取一枚黄芝丹。
有了两位老者作样子,后面弟子上台全是是真拼实打,还有受伤的,但绝无死人之事发生。
如此比斗,战了两天两夜共五千多场才进行完。虽然发了几千上品丹药,把玄冥心痛够呛,但毕竟看出本门弟子真实实力。尤其开头那几百场装样子糊弄的弟子,全都懊恼不已,找玄冥讨要说法。
玄冥当然不会惯着,呵斥弟子心境不稳,说不追究他们儿戏对决就算了,还要什么丹药。把那些人说的脸色通红,均表示下轮必然认真对待,绝不蒙骗长老掌门。
二轮对决后,青冥提出休息一日,要与五殿长老商议一下。
如风则落得轻闲,在自己房中静休,用小半日功夫指导辟邪练习“小吞天法”。
因青冥之前有言,赫氏兄妹可不用参加遴选,直接参加随行队伍,两轮比试中,魑魅魍魉四人并未上场。而辟邪则不然,如风不许他借用自己之力,所以,辟邪全凭自己能力,闯关进级。
“辟邪,神修之人,以弓箭为法器,远程攻击威力巨大,倒不全无是处。不过,纯以法力凝聚箭矢,终有力竭箭尽之弊端。我传授你的仙魔双修周天吞天之法,可互逆互补。如勤加练习,可保你法力不至竭尽而败。”如风说道。
“主人,辟邪遵命。只是这上阵之时,我是用震天弓,还是霓裳剑?”辟邪问道。
“你什么法器都不用,只用旗沙缚住四位长老中一位,然后以冰凌刃攻击即可。”
“主人,这是为何?”辟邪不解。
“因我不想你露出会魔修之术,这次落云一行,你能以轩辕门弟子身份去最好。如若不然,我也会让你做我的随从。隐藏些实力,于我们今后做事方便。”
“辟邪明白了。”
两人又商议些细微之事,才各自休息。
次日清晨,如风依旧坐在青冥身边,青冥还是没有介绍给五殿长老认识,而五长老则分别与如风打了招呼。
第三轮比试开始,春夏秋冬四殿长老分别上台,坐在四角处。
辟邪最先上台,来到夏殿长老祝融一侧,躬身施礼后说道:“弟子辟邪,请祝融长老指点。”
另外三名弟子,也是飞升之阶,分别给三殿长老施礼,自报姓名,请求指点。
四殿长老点头不语,祭起紫光罩,承受四位弟子攻击。
就见三个弟子幻出震天弓,运法力拉出箭矢,一箭箭射向三个长老。而辟邪则幻出旗沙,用基础攻击术冰凌刃,劈向祝融。
箭矢冰刃击中紫光罩时,呯呯啪啪激起剧烈响声,丝毫不能伤到四殿长老。你想昙花飞升之阶,哪里打得动镜花灭身之阶防御。
所以,场中局面极其怪异,被打之人轻松悠闲,而攻击之人反被灵压反噬,只能御起光罩护身自保,显得疲惫不堪。
最终,三个弟子只放出十来箭,已是力竭,呼哧带喘的坐在地上,再发不出一箭。
只有辟邪还在不紧不慢劈出冰凌刃,所施旗沙缠住祝融,消减大部分反噬之力。
“住手吧。”玄冥高喝一声,辟邪住手收回旗沙冰凌刃,立在台上。
“请掌门评判。”玄冥接着说道。
“这四人均为昙花飞升初期之阶,法力相近,本应连发二十箭后才有力竭之态。而程方三人,只放出十三箭便力尽,显然是不修金丹基础,令丹田空虚。若真实战,这般无用,与等死有何两样?退下闭门再修。这辟邪嘛,虽然以旗沙缚裹减少反噬之力,有投机取巧嫌疑,但冰凌刃仍是以法力催动,能坚持这么长久,可见基础扎实,本轮他为胜者,可记入遴选队伍。”
青冥评判完,看看如风微笑道:“尊上之仆,果然有些实力。”
“掌门莫要高抬他,米粒之珠,能放多少光华,他还是个初学者。”如风谦虚道。
两人说话之时,辟邪已下台去,领了丹药奖励。
接下来的,青冥不再作细致评判,只点出胜者,顺眼者选入遴选队伍中。而四殿长老则如入定一般,始终坐在台上四角,御起光罩任由弟子攻击。
四人一组,又进行了一千来场,已是用了整整一天功夫。
而遴选弟子则有了八十余个。其中飞花聚魂阶弟子十五名,昙花飞升阶弟子四十名,望月合鼎阶弟子三十四名。
就在夜幕降临,刚要掌灯之时。台上又窜上四个弟子,其中三个为昙花飞升期,另一人为飞花聚魂期,正龇牙咧嘴,十个不服八个不忿样子,站在台上既不报自己名号,也不请四峰殿长老指点,而是走到如风青冥这一侧,对台下高声喊叫。
“掌门,神荼想说几句。”这大汉高声喊道。
如风正低头想着心事,一听台上有人喊掌门,抬头一看,这黑脸的大汉认识。正是刚来齐谐之地时,那左将军神荼。
“不知左将军想说何事?”青冥也觉诧异,打了一天了,他是头一个出花样,问问题的。
“掌门,神荼想问一下,四峰殿长老在台上挨打一天了。玄冥长老也忙前忙后忙个不停,掌门你更不用说,只怕已累得口干舌燥。可你,身边那个不可说,他有何资格坐在那里?能不能上来,跟我神荼打上一场?”
“胡闹,什么不可说?神荼,你连规矩都不懂了吗?”青冥恼道。
“掌门,不是神荼胡闹狂妄。据我所知,你身边所坐之人,乃是跟谷米偏将一起,从下域上来的,大家都想知道,他有何资格坐在评判席上?看我等戏耍?”
“你?还不开始,想要失去遴选资格吗?”青冥怒道。
“掌门,想要神荼开始必然遵从,可是我不服。大家也不服。你们说是不是?”
神荼话一出,台下十万余人,哄然议论起来。把青冥气得,就想上台揍神荼一顿。
如风见点到自己头上,再要退缩已是不妥。赫氏兄弟那边着急看着,就连台上四峰殿长老都收起光罩,凝视自己,等着下话。
“呵呵,左将军真乃性情中人。你想要如何比试?我才有资格坐在这里?”如风沉声问道。
“上台来与我打上一场。”神荼喝道。
“你若败了呢?”
“我怎能会败?你个凡人之躯,敢坐在评判席上,不知天高地厚。”神荼狂妄喝道。
“尊上莫要理他,这狂徒历来如此,当年也曾跟我叫过阵。”青冥小声传音说道。
“青冥掌门,我若惧战,你还会尊我为上吗?”如风传音说道。
“这?那就请尊上小心些,也请不要伤了此人性命。”青冥说道。
“我说,不可说,你在下面磨叽什么呢?敢不也上来?”神荼在上面又喝道。
“好,神荼,今日便应你邀战,要是我败了凭你处置,不过,你要是败了,该如何自处呀?”如风笑道。
“我?我给你当奴仆,给你当儿子。”
扑哧,把那边赫魅都逗乐了。心想这神荼真是混蛋,你有好几千岁了,给二十多岁的二傻子当儿子,有这么大的爹吗?
“我不要你当儿子,只要你和郁垒二人给我当看门奴仆就行了。”如风气道。
如风此话一出,立时把郁垒也气够戗,腾的一下窜上台去,与神荼并肩站在一处。
“好,我郁垒与神荼便在此立誓,如你能胜我二人,就给你当看门奴仆,任你处置。”郁垒怒道。
台上四峰殿长老本就想看看如风是何许人也,有什么本事,所以将其他人都轰下台去,自己飘然而下,只留神荼郁垒在台上。
如风见再说无益,起身抖抖袍袖,离桌顺着演武台台阶,走了上去。
走上去的?
这台上台下十几万人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只因所有弟子全都飘身上台,从没有一个是走上去的。而这神秘之人,竟真是用脚走上台,他究竟有何本领和信心,能击败鬼妖般的神荼郁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