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忆前仇甘变鬼幽,再见面反目成敌。
“多谢前辈,多谢上仙。”
这三鬼爬起来跟抢一般,把如风手中行囊抓了过去,打开一看,立时眼光金光,牛哞马嚎鬼叫半天,乐得脑袋门子抬头纹全开。
“我说这东西就把你们乐成这样?难道冥府不以此物交易吗?”如风不解问道。
“冥府无灵石可采,用的都是凡世阳间所烧金银纸钱。上仙所赐这些极品灵石,不说能提升我等原阶法力,就这二十颗,足够买下冥府半条街,三鬼如何不乐?”牛头又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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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艹,这下装逼装大发了,一送就是半条街。
还好如风狐囊内还有万颗灵珠,心想以后可不能再乱送了,笑笑说道:“三位仁兄这般义气,如风又怎能小家子气。况且,我还有事要求你们,就不要客气了。”
“好说,好说。上仙亲人就是我等亲人,只要将名字男女告诉于我,鬼王即刻去查,保证不让上仙亲人受罪。”鬼王拍胸脯说道。
“既然鬼兄提到此事,我真有亲人在此。此女名赫魅,在半年前落云紫微门通玄峰自尽而亡,,烦请鬼王去查查吧。”
“谁?好妹?上仙,这冥府中只有恶妹,没有好妹,但凡鬼妹,没有善辈……”
鬼王还要再说,见如风扭身往屋里走,愣在当场,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
牛头马面拍拍鬼王肩膀,摇摇头,也跟了进去。
如风气恼鬼王傻了吧叽什么都不知道,也无心废话,让鬼仆头前带路,进到后院。顺手掏出一粒灵石递了过去,让鬼仆随意安排。
这鬼仆得了灵石,把如风当祖宗一样领到后院上房独殿,才退出屋外。
牛头马面鬼王随后进来,如风盘坐在床上,闭目沉思一会,睁眼开口说道:“三位,之前所说赫魅,在阳间乃是落云魔临榭赫魈之孙,紫澜黑结国主赫魑之女。她还有兄弟三人,分别为赫魑魍魑,俱是侍月离骨之阶,先后死去的。鬼王可有印象了?”
“上仙,你如此说我才明白。只是,这灵体现在冥府蒋王座前任职,却不叫这个名字。”
“灵体?是何意思?她现今叫什么?”如风脑袋都大了。
“上仙,世间人兽禽鱼死后化为混沌灵魂丝称魂魄,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后,可六道投胎转世。而自断灵魂丝,无法入六道轮回者则称灵体,就如牛头马面我等一般。听说此女自杀时,自断灵魂丝,发宏天怨不入阳世轮回,誓要留下记忆灭杀仇人。不知上仙是不是说此痴女,她现叫鬼幽。”
“鬼幽?”如风吃惊问道。
“上仙既然不知,我便再说细些。此女坠入冥界,察查司就知其自断灵魂丝,甘愿永留冥界,将她安排在冥府做事。哪知此女上任第一天,就将随后死去一兄二弟魂魄,从禁闭之地私提出来。一言不和,将兄弟三人魂魄全都吞食,变成厉鬼,化名鬼幽。蒋王见其恶狠,令她管理阴阳界山精水怪,不服者可当场吞食。这鬼幽可能后悔食了兄弟,竟将天下喜做坏事山妖精怪称为魑魅魍魉,每日都撒放出去,令其扰乱佛修者清静。”
鬼王还没说完,如风已是满眼含泪,明白赫魅是被辱羞见自己,不想再转世为人。而此恨不解,只愿兄弟几人能为她报仇,杀了察汗,然后在冥界复仇。哪知赫魑几人冲动好战,不思为姐为妹报仇,轻易赴死,才一怒吞食。
“可是鬼王说错什么?若有用得着鬼王的,上仙尽管吩咐。”鬼王见如风眼红,不解问道。
“鬼王无错,不要多心。这鬼幽乃我亲人,你能否将她请来,与我见一见?”如风问道。
“请鬼幽妹妹,没问题。平日里她与我三鬼最要好,保准一请便到。上仙,你且等着。”鬼王说完,一阵阴风刮起,走了。
牛头马面一直在旁坐着不语,见鬼王一走,马面张嘴啐了一下,骂道:“假仁假义,上仙别听那贪财鬼王说得好听,若真换了去请别人,只怕他不知要上仙什么呢。”
“哦,这是为何?”如风一听,这马面话里有话呀。
“这鬼王嘴上标榜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实则贪得无厌、残忍暴虐。他下属若想拜见他,都要割髀肉孝敬,不管有罪无罪。如送银钱,就可免割肉之苦,上仙你说,他是不是混蛋至极。”
“这?这是有点混蛋。”如风听完都不知说啥好了。
“马面,你就少说几句吧,要是被鬼王听见,少不得又要争斗几日。”牛头哞声插话道。
“我才不怕它。现今知道鬼幽乃上仙亲人,打不过它,我就找鬼幽帮忙。”马面不服气道。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如风见马面气呼呼的问道。
“前辈不知,蒋王殿前有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十大鬼头,世称冥帅。那鬼王没什么大本事,就因占个王字,就牛逼哄哄,在黑白无常与我兄弟面前,吃拿卡要,白吃白喝。他之所以不走,是惦记上仙给我二鬼那四十个灵珠呢。”马面恨道。
如风这才搞明白,闹半天,三人背地里还有些磨磨在转。
“你两个是打不过吗?”如风问道。
两鬼有些不好意思,嘻嘻点点头。
“你两个与鬼王都是昙花飞升期,原阶法力并不相上下,只怕差的是气势与人气。我现今有一法门,炼聚元诀与孤桑诀者,习之都可增进法力,可愿修习吗?”如风问道。
二鬼哪有不愿意的,又扑通一声,起身跪下给如风磕头。
“上仙,万千年前,大地藏王监管修建冥界初成,将我二鬼招来说:无师友教导,而以智慧独自观十二因缘,证悟解脱生死、证果,为缘觉者,辟支佛也。所以我二鬼无师尊,不知炼过什么。”
如风听完愣住,观十二因缘,就能凝丹解脱生死,以昙花飞升之阶,能渡过万千岁月,这不是扯蛋吗?况且,听马面讲,冥界初成时,二鬼就已存活,不知过去多少万千年,这等异类,绝不是自己能教习的。
不过,既然答应,就不能反悔。如风想了想,弹指连挥,将小吞天法印入二鬼神识。
牛头马面闭目沉思半刻,脸露喜色,也不说话,正色给如风再次磕头。
如风不知它们想到什么,刚要挥袖托起,就听外面阴风啸叫,这现在所居后院独殿之门,咔的一声折断,就似被有人扯掉般飞了出去。
一股阴风在殿内刮起,幻出两个人形。
青脸的乃是鬼王,那白晰俊美的穿紫衣的,不是赫魅还是何人,此时,也有昙花飞升之阶。
如风大喜,跳下床来,就想上前抱住赫魅,而地上牛头马面早起身立在一边,看着两人表现。
万万没想到的是,如风还没走出二步,赫魅猛然幻出三尺长剑,祭在空中,带出阴风,冲着如风就劈了过来。剑到眼前,威势不减,如风明白了,这绝对是要致人死地之招。
“魅儿,住手,住手。”如风边叫边闪。
那赫魅哪听如风叫唤,再祭飞剑与阴风,只把个后院独殿上房,劈得房倒屋塌,瓦砾一片。
牛头马面鬼王一看两人打架,全都蒙了。
那鬼王以为,找来赫魅鬼幽,如风高兴得还不再赏几个灵石珠子。哪想到两人一言不发,上来就打,打得人家药王殿上房都折散了。
这算个怎么回事?
如风现在不运光罩护身,不施旗沙阵法,不幻桑魂斧攻击,只用御云术和大挪移法闪避,在外人看来,赫魅就如泼妇一般,在寻男人麻烦。
两人打架,整个殿内住宿之人和外面看热闹的,已经围了百多人。全都在指指点点,说赫魅无理。
“魅儿,快些住手,难道赫魑没讲过,我们已经成亲,你是我娘子了。你想谋杀亲夫吗?”如风边闪边调侃道。
“你,你已是死人,就算是我夫君,又有何用,不如让我杀了你,省得再轮回转世,浪费来生。”赫魅终是发怒,开口说话。
“死了?谁死啦?好端端为何咒夫君死了,哪有你这样狠心娘子?”
“没死你怎么来的冥府?”赫魅仍是手脚不停,边打边说话。
如风闪在一边,猛然张开左手掌,四方印放出金光,向下射去。
即便是向下散光,也照得四周鬼魂惊慌失措,四散而逃。
赫魅也被金光所摄,飞剑不敢再往前劈扎,以手护住双眼,愣在当场。
铛……
飞剑落地,赫魅终是明白过来,如风有四方印护体,就是肉身都可破结界入地府,何况神识。想到半年多来所受委屈,双手捂脸,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如风也早停下身躯,飘到赫魅身边,轻摸香肩几下,见她没有拒绝,才抓住双臂拉了起来,双眼凝视赫魅。
此时赫魅满眼是泪,看到所爱之人就站在眼前,想到他能娶自己为妻而办阴婚,再也忍不住情感,扑到如风怀里大哭起来。
如风不知以何方式安慰赫魅,猛然想起一法,打横抱起赫魅,冲着那吓傻鬼仆喊道:“小鬼,给我再找间上房。”
那鬼仆赶紧点头,在前方引领,又寻到一间独殿上房。
如风以脚踢门,跨门槛而入,再撵出鬼仆转身关门,抱着赫魅进入内室。
牛头马面哪好意思再跟进去,两鬼对视寻机逃走。鬼王惦记牛马身上珠子,也没空理如风与鬼幽如何,找空跑了。
那如风在房中布下结阵,将赫魅腰间丝绦捻断,衣裳解开,放倒在床上。见娘子还在闭眼抽泣不止,无耐,猛地将她小衣褪去,脱下自己外衣,起身压了上去。
花开花落几番春。
折腾半天完毕,赫魅才羞涩小脸,躺在如风右臂弯里不再哭泣,悄声说道:“相公,阳世阴间,再没有赫魅这人,我乃鬼幽,你的幽儿娘子,可记下啦。”
如风点点头,说道:“我如见到蒋王,定要为你求魂还阳,你那躯体还在我神识宫中保管,完好无缺。”
“相公,她不完美了,我既已死,那肉体就再与我无关,你回去烧了吧。我斩断灵魂丝、吞食兄弟,化为灵体,现在无颜去见爹爹。相公既有王印,可自由出入冥界,我便在黄泉路上,修个彼岸花殿,随时等你前来。”鬼幽悄声说道。
“等等也好。幽儿,你说的彼岸花,可是披针红花?”如风想起来时黄泉路上之花。
“相公,正是那花。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我夫妻如无宏大法力,哪有今日相聚,所以,我要以彼岸花纪念此情。”
鬼幽越说越情动,再次伤心流泪。
如风也知从此夫妻相见极难,春日苦短,只能以行动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