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顺着水池边儿往下摸索,池壁看起来和台阶边沿一样,只是这一截有点深,我几乎把整个小臂都伸进去了,才堪堪摸到一个凸起,仔细感觉上头的图案,好像是个莲花苞。
“我摸到了,是个莲花苞模样的东西,然后咋办?”虽然水里的怪鱼没吃我,但这么一直泡在冰冷的水里,看着周围怪鱼游来游去,我这心始终不踏实。
“按下去。”谢琰简短几个字,我却按了老半天,那凸起不过巴掌大小,我却使出很大力气都没能按下去,最后实在恼火了,让谢琰赶紧给我的手给弄正常,这才一把将那东西给按进去。
那一瞬间,周围所有怪鱼一股脑朝我游了过来,多的犹如过江之鲫,一下子把我弄得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谢琰的反应比我快,他一把拽住我往后撤,就在我手出水面那一瞬间,一条怪鱼凭空跃起,一口咬在了我食指上,这一下钻心的疼,才总算让我明白过来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我喘着粗气惊恐万状的看着突然间沸腾了的水面,问谢琰怎么回事,他没理会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池看,仿佛在等什么东西出来。
我这时候已经紧张到不行,手脚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下意识跟着谢琰盯着水面,强迫症似的逼自己去看一层一层翻上来的怪鱼,尽管心里早就怕的要死。
约莫一分钟左右,水面出现了变化,翻滚上来的怪鱼越来越稀少,随着这些怪鱼上来的是一条宽约二十公分的狭窄长道,颜色和水池中央的玉棺一样,是半透明的。
等长道彻底从水池中浮起来,谢琰才问我手疼不疼,我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被怪鱼咬伤了,低头一看,那鱼竟然还挂在我手指上,只是早已死去多时。
“疼疼疼,真疼!”从被咬到现在,太多突然变故,我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受伤这回事,现在被谢琰一提醒,手忙脚乱的就要把那条死鱼给拽下来,被他一把拦住。
谢琰小心翼翼的把我的手指翻转过来,用他那根银针细细的把伤口挑开,露出里面怪鱼细小尖利的牙齿,然后一点一点把嵌在肉里的牙齿挑出来,那条怪鱼才软塌塌的从我手上滑到了地上。
全程我都一脸冷汗,谢琰的手法很仔细很轻微,疼倒是没多疼,就是看到那么多尖牙嵌在我手指里,肝儿颤啊。
望着地上丁点大的怪鱼,我心里忍不住嘀咕,嘴那么小,咋就长那么多牙。
“这东西牙齿是中空的,如果你刚才直接拽下来,它口腔里的毒素就会直接进入你的身体,你就会跟以往到过这里的人一样,成为池中盲鱼的大餐。”
谢琰说的云淡风轻,我这心肝却是颤了又颤,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个错的决定,刚才选择上去还是下来,我就应该坚决选择上去,被枪指着脑袋,总比不间断惊吓来的好吧。
他把我手上的伤口处理好,傅脩等人也已经走了下来,像是机关他自己弄开似的,直接叫自己人先往长道上走。
我有点着急,转眼看谢琰,发现他很平静,无所谓傅脩等人是不是先到达放置玉棺的平台。一下子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谢琰又打算坑人了……
长道只有二十公分宽,一次只能上去一个人,其他人便在长道这头等着。
苇子和刘二狗被押着蹲在了我和谢琰身边,我一下子注意到谢睿不见了,用眼神询问苇子,苇子挑挑眉,意思是让我自己猜。
我猜你妹猜,从拿到那只盒子开始,老子都快成猜谜大王了,一天到头都被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困扰,还他娘的让我猜,此时此刻我只想按住苇子揍一顿,逼着他老老实实全盘托出。
不过想归想,我什么都没能做,撇过眼去看长道上的人。
玉棺横放在水池中间一个圆形的台子上,两侧都有空余地方可供人站立,但目测台子上最多可以站三四个人,再多恐怕稍一不注意就会掉下水池。
傅脩显然也这么认为,从第一个人走上长道后,他就没让人再上去。
他手下现在一共六个人,人人手里都有枪,三个看着我们,一个上了长道,如今能机动的就傅脩和其中一个伙计,我再次朝谢琰看了眼,希望从他脸上看出点希望,谁知道这家伙竟然直接闭目养神了。
我去,这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他竟然还能睡得着?
无语归无语,我心里竟然莫名踏实了,下意识觉得谢琰这么放松,就证明我们并没有什么危险。
正想着,长道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声音因为害怕变得十分扭曲。等我抬眼看的时候,就只来得及看到第一个上去的伙计在水中挥舞的双手,再一眨眼,那个人就彻底消失了。
苇子还不知道刚才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此刻看到那伙计不过一会儿工夫就被吃干抹净,惊讶的张着嘴巴好半天没合上。
“兄弟,淡定点,我刚才还把手伸进去了。”我把心中的恐惧压下去,故作轻松的拍拍苇子的肩膀,一脸平静的说道,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到底抖得厉害,一路上见过太多死人,没有一个完整的,我确实已经把心里的恐惧压制到了极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次性爆发,到那时候我可能会完全崩溃,变成神经病。
苇子侧头诧异的看着我,我举起手给他看手指上的伤口,证明我所言非虚。
“牛,真牛,你没吓得尿裤子吧。”苇子说着朝我裤裆看了眼,气的我上去就是一脚,这货动机瞒着我,性子可是一点没瞒。
我们俩闹得太没眼力劲儿,被傅脩当场一人给了一脚,大概觉得我们这闹是对他手下折损的幸灾乐祸,于是我们这对难兄难弟被他的人拿枪指着脑袋逼着往长道上。
“我和他过去,你们在这里等。”
就在我被推着上长道的当口,谢琰走了过来,伸手把我往他身后推了一把,自己抬脚上了长道。
我和苇子对视一眼,他被傅脩重新推了回去,我则继续被枪指着脑袋。
谢琰的身手已经到了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步,我本想让他小心点,但话还没到嘴边,谢琰人已经到了长道中间,要知道这条长道预测至少有三十米长啊。
“我……”我默默把自己的下巴抬上去,咽了咽口水,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傅脩,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谢琰先过去,那样东西就基本跟他说拜拜了。
谢琰很快到了玉棺前,他围绕着玉棺转了一圈,抬眼冲我眨了两下眼,我没明白啥意思,倒是身后的傅脩踢了我一脚,示意我也过去。
“不是,大哥,这鱼会吃人呐,我没那么好身手,你让我上去不是送死嘛。”我磨磨唧唧的的不肯往上走,刚才鼓起勇气是刚才的事,这会儿那点勇气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傅脩冷哼一声,冲着我屁。股又是一脚,直接把我踹上了长道,“你小子胆子不是挺大的吗,坑我的时候可不见你这么怂啊。”
我哭丧着一张脸,那不是生死关头,迫不得已挤出来的勇气嘛,跟现在可不一样。
我见推脱不过,就抬脚上了长道,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制作的,走在上面稍微有点滑,我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条盲鱼突然从水里跃了出来,擦着我脚面跳过去,吓得我腿上一个颤抖,差点掉下去。
刘二狗在岸上一个劲儿叫我慢点、稳当点,我心说我还不慢,就差一厘米分成三段走,还能怎么慢。
“这么关心他,不如你也上去?”傅脩大抵想起坑他的事刘二狗也有份儿,直接把他也弄了上来,刘二狗一脸惨白,那感觉走的不是长道,走的黄泉路。
刘二狗上来就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求我稳当点,我吼了声闭嘴,他立刻一脸委屈,那感觉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让我抓着他的手忍不住抖了抖,一阵恶心打心底油然而生。
我深吸一口气,把到嘴边的松手两字咽回去,扭头小心翼翼往前走,尤其是到刚才那人栽下去的地方,更是了赔十二万分小心,生怕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很快我和刘二狗过了一半,几次都是有惊无险,不过他身上多了不少伤口,挂了七八条怪鱼,看着有点搞笑。
刘二狗起初想把鱼给拽下来,被我给制止了,他就这么挂着一身鱼往前走,感觉走了一个世纪之久,才终于到了平台边儿,但却已经被弄的神经兮兮的,弯着腰用手一点一点往上爬,等屁。股底下和脚底下都是坚实的地面后,我才真的松了口气。
近距离看玉棺还是很震撼的,这么大的玉棺在古时候也是十分奢侈的东西,且面上雕刻的莲花若隐若现,看着就像是在风中微微摇曳,鼻尖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