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你无知,不可能是龙鳞,从古至今几年前了,谁见过龙?但凡说自己见过龙的,后来不都证实是假的嘛。”我不以为然的说,苇子也没强迫我非得赞同他所有观点,只说要是幸运肯定能见一回真龙。
他指的是水龙洞深处的白龙,二伯也说过,白龙最近很不寻常,如果遇到一次黄河涨水,说不定就能再为黄河添一个走蛟的传说。
苇子对我这个说法不置可否,耸了耸肩歪头往谢琰那边瞧了一眼,低声跟说道,“你这性子稍微收敛点,要不然早晚要吃亏的。”
我问他什么性子收敛,我不觉得我最近有什么特别需要改的地方,嗯,除了外在附加功能,比如武学,比如知识,这些一时半刻我改变不了,估计爷爷的计划也等不起我改。
苇子嘿嘿笑了笑,问我对谢琰是什么印象,我说大部分是什么印象,我也差不多就是那个印象,最多比别人多了更多的崇拜,但说实在话,没嫉妒,他着实让人不敢嫉妒。
“我就说你肯定反应不过来,回头我得找谢睿要钱,这一局他输了。”
我嘴角抽了抽,这俩货拿我赌,看样子赌的还不是啥好东西,“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要回来记得分我一份儿。”
苇子嘿了一声,拿眼上下看我,“你什么时候这么财迷了,什么都得给你分一份儿,你咋不上天呢?”
我一咧嘴,“谁说不想,这不是没机会嘛,要不,你赞助?”
我们俩开始朝毫无意义的往废话上聊,苇子突然刹住车说道,“你就一点没疑心,我还以为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会有所怀疑,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当初除了老爷子的遗言之外,我为什么会被卷进来,我自己心里就没点数?
这话意思就深了,我一下子抓住脑海里总觉得古怪的地方,眯起眼睛说,“你们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的疑心对不对?你们真贼,要不是你提醒,我这辈子是不是都得觉得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是表面看到的那样。”
苇子摸了摸鼻子没说话,我算是明白了,我开始以为的算计其实并不算算计,那些潜藏的东西才是真的算计,我竟然还觉得自己足够聪明,看穿了一切。
“所以我希望你能稍微收敛下性子,有时候多疑和好奇一样致命,幸好谢家对你没恶意,否则……”
苇子的话没继续说下去,我心里却一阵寒意,谢琰实际上只做了两件事,我就乖乖的上钩了,那封信和找上门的生意,我即便看出不对,却还是心甘情愿的往里跳,为什么,还是不因为该死的疑心和好奇。
我揉了揉头发,把脑袋揉的比鸡窝还乱上几分,这才肯罢手,这种感觉很奇怪,真真假假参杂其中,但有一点苇子说的很对,如果我不能收敛自己的缺点,早晚得栽在这上面。
“算你们狠。”我愤愤的啐道,苇子眉眼弯弯的看着我笑,“因为知道直说没多大效果,还不如你自己看到,眼见为实在你这里还是很管用的,你看,谢琰最后也没费多少口舌,你不就深信不疑了吗。”
我深吸几口气,尽管这里的空气不是很新鲜,其中还夹杂着腥味,但我怕不深吸气平复心情,我会把苇子按在地上摩擦。
我们俩在沉默中等待谢琰将那块鳞片填补好,他很仔细,检查确定了之后才示意我们继续往前走,苇子把我拉起来,叫我小心别蹭到头上的鳞片雕刻。
通道越走越宽敞,开始我没注意,等到注意的时候,身边两侧的石壁已经在风灯的光线范围内消失了。
“这是什么地方,地下这么大的空洞没问题吗?”我有点不可思议的环顾四周,沈从舟皱着眉说上头还是黄土高原,下头这么大空洞,一般情况下不会在这种地势存在,要往戈壁上或许才会有。
我问她什么依据,她有些难为情的说没依据,就是感觉,她在地质大学的成绩平平,要不是这次再考不过就毕不了业,她也不会跟着教授出来,更不会遇到我们。
我翻了个白眼,这年头学渣都渣的这么风格独特了,不知道还说的头头是道,要是知道了还得了。
谢琰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让我们待在原地不要乱走,连苇子也不知不觉变得神情严肃,眼睛不停在地面上扫,那感觉跟激光似的,就差在地上镭射个字啥的。
谢琰我不敢打扰,但苇子不一样,我很听话脚没动,我只动嘴,“苇子,什么情况,发现了什么?”
我说话的时候苇子正蹲在地上用手敲了敲,声音很奇怪,不像是坚实地面会有的声音,似乎这下面还有空洞的地方,苇子听到我问他,皱着眉摸了摸下巴说,“这下面很空,但又不是全完空,似乎有不少洞穴排列在下面,这很奇怪。”
我在脑子里把他说的稍微勾勒了下,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蜂窝煤和蜂窝,事实上这两个东西的构造差不了太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时,身后黑暗里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声音很急促,似乎是在逃命。我立刻去看谢琰,见他已经朝身后看去,白袍人的风灯也转了过去,沈从舟更是直接朝我靠过来。
这姑娘原来是想靠近谢琰,毕竟论武力值来说,他更靠谱,可惜她没敢,所以才选择了我。
“不要乱走动,这下面可能有机关。”苇子见沈从舟跑到我这里,立刻出声叫她不要乱动,沈从舟有点委屈,但也不敢反驳,乖乖的点头说了声不好意思。
我没理会她,这姑娘真是现实的可以,我算是彻底服了。
“这么快的速度,他们不会把墙上的东西弄出来了吧。”我问苇子,他对动物的感觉十分敏感,即便是小蚂蚁,应该也不成问题。
苇子哭丧着一张脸,答案已经不言而喻,我想到谢琰说过那蚂蚁的厉害,不由脊背一阵阵发凉,傅家那帮人怎么什么时候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背后的主子是咋选了这些人的,作孽哟。
“我用银针试一试,项苇你看清楚。”谢琰回过头对苇子说了句,又看了眼白袍人,后者立刻拿着风灯站到了苇子身边,尽可能让他看的远一点。
苇子聚精会神的盯着谢琰手中的银针,做好了准备就让他开始,只听一声破空之声,银针叮的一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从谢琰抬手到我听见声音,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我什么都没看见,他竟然已经收手了。
“九点钟方向,往前一米半。”苇子似乎已经有了想法,示意谢琰再往他说的地方试试,他话音才落下,又是叮的一声,接下来不到三十秒时间里,苇子说了分别说了三个方向,我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从他越说越远的距离可以判断,这货是真有了发现。
“是禹步。”苇子兴奋的下了结论,他们仨都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我则一脸什么玩意儿的表情,禹步这种东西我只听过,是一种道家祷神仪式中常用的步伐,但它怎么走我不清楚。
沈从舟显然比我还懵,一脸完全没懂的呆萌样儿,莫名让我想笑,但这情况我要真笑出声来,我怕谢琰把我丢出去。
“底下是什么?”我问,禹步我搞不懂没关系,他们在前面带着,我总归能有样学样,但我刚才听到银针穿进水中的声音,觉得十分好奇。
苇子看了我一眼,又朝后面已经近在咫尺的脚步声看了眼,突然和谢琰一人一个把我和沈从舟往两边拽开,接着就看到一个人如风一般冲了出去,没跑出去多远,那人突然就不见了。
我张大了嘴巴愣在原地,根本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就见那人又从地上冒了出来,但仅仅是冒出了一点头儿,就再次沉了下去。
我注意到,那人冒出来的脑袋上缺了不少头发,还有一大片红彤彤的什么东西,只看了一眼就让我心生寒意。
“强子!”
后面剩余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我们身后,我被这声呼喊吸引过去,扭头看到几个身穿黑衣服的人背着几个大包,正朝刚才那人消失的地方过去,我几乎想都没想就拦下他们,“危险,你们不要命了。”
这话说完我就明白自己蠢在哪里,但要我什么都不做,我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领头的人看了我一眼,神情凶狠,“莫临渊?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瞬间我心里那点恻隐掐了个干净,心说我就不该出声,让他们都冲到里面最好,“没有,有本事你找谢老板拿去。”谢琰就站在我旁边,狐假虎威这事儿我虽然没干过,但不代表不会干。
“傅四,有本事就来拿。”谢琰果真不负众望,那副浑然不在意威胁的样子,简直是帅呆了。
叫傅四的人脸上抽了两下,冷哼一声退后几步,指着叫强子那人掉下去的地方问怎么回事,被苇子直接忽略,他继续跟谢琰讨论关于机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