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实地,周围也安全了,我才敢两腿哆嗦几下,这比上次走石壁还紧张,“拿到了吗?”我一边抚平自己的气息,一边压低了声音问苇子,他摇头说没有,这东西都有识别,他不行,得我和谢琰才行。
我其实对这什么血的识别持怀疑态度,你说着什么狗屁机关,还能识别人血和人血不一样,连血型相同都骗不了,难不成是古代的DNA检测机制?
傅四不知道这些,他显然在傅家的地位还不足以让他知道一切,我甚至怀疑这家伙除了知道要拿到帛书外,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耍什么花样,这东西我一定要带走。”他说着朝身后所剩无几的几个人挥了下手,但我觉得傅四不过是虚张声势,他很清楚谢琰的能力,他知道谢琰一定能拿到东西,所以前头没对我们下手,现在之所以要下手,无非还是忌惮谢琰,万一把东西带出去,他根本没机会。
谢琰压根不理他,示意我过去,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才九死一生跳过来,如今又要放血,这频率,都快赶上女孩子那什么了。
发光点离地面还有两米多,我们俩需要爬上去,我问谢琰是不是跟上次一样,他说不是,里面有毒蛇守着,只有小拇指粗细,但剧毒无比,不把那东西弄走就拿了我们想要的,但那蛇要是死了,就会引起白龙的攻击。
我啊了一声,心说我以为到光点底下是最难的,却原来这里才是要命的东西,九死一生,到现在为止我就看见了死。
谢琰第一个跳上去,我注意到坑壁上有几个浅坑,手脚勉强能攀爬,也跟着往上,但我不敢离的太近,等着谢琰小心翼翼的用银针拨动了几下,上头就传来一阵机括弹动的声音,接着光点开始慢慢发生变化,从里面露出一只与云南古墓里相差无几的玉盒。
我盯着玉盒看了几眼,发现这玉盒上头有一朵莲花,花心和古墓里头玉棺上的流动莲花几乎一样,看着也像是有东西在上头流动,最后汇聚到花心中注入玉盒。
这么一想我就想起谢琰拿棺液泼我那会儿,那刺鼻的味道,顿时胃里就一阵抽搐,恨不得歪过头就吐。
谢琰的手很稳,那根极细的银针在光点下熠熠生辉,没一会儿就把玉盒下头一条非常细的小蛇给挑了出来,一点一点往一旁拨弄,那蛇也十分乖,怎么拨弄它都不反抗。
这种情况我难免会想只要不把这东西弄燥了,玉盒就能轻易拿下来,但现在我想多了,蛇之被弄出来,谢琰就立刻停手,我看眼,蛇尾还压在玉盒下头,再弄恐怕会直接把这蛇拉成两截。
“接下来怎么办?”我声音很小,说完立刻换来谢琰一个皱眉,我赶紧闭嘴,抬眼去看那条蛇,发现它只是动了动脑袋,很快又重新爬回到玉盒下,谢琰刚才的努力,一下子全白费了。
我抿紧了嘴,很想在自己脸上抽两下,狠狠骂自己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谢琰没时间责怪我,估计他也不屑跟我计较,很快再一次用银针拨动小蛇,但这一次小蛇显然有点不耐烦,几次都朝着谢琰的手扬起舌头吐信子,看的我冷汗哗哗往外冒。
好不容易再次把小蛇挑开,谢琰立刻让我把手伸出来,我哪还敢耽搁,立刻伸出去,就见他拿着银针一划,也不觉得疼,就被他极快的把银针在我手心蹭了蹭,然后放到蛇头旁边,那蛇立刻吐出信子往银针上靠,没一会儿就把上头的血给吃干净了。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看着看着发现小蛇开始晃悠,晃着晃着啪嗒一下躺地上不动了。
我诧异的瞪着眼睛,搞不清楚这什么情况,谢琰这时候开口声音十分轻的说,“下了药,赶紧那东西走人。”
我去,他拿我的血给蛇下药?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们俩把手分别按在玉盒底下有些裂纹的石壁上,不多时我再次感受到那种被什么东西吸走血液的心慌,硬是让自己压制住要拿开手的冲动。
很快玉盒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那张帛书,我很兴奋,但不敢轻举妄动,有些错误可以犯,有些错误犯了就没有改正和道歉的机会,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谢琰示意我小心点把手拿开,他以两指探进玉盒里,小心翼翼的把帛书夹出来,眼看着就能完全拿出来,底下突然传来傅四的声音,“帛书!”
仅仅两个字在虿盆里悠悠荡荡的传开,我还没反应过来,被谢琰一把从上头推了下去,幸亏有苇子接着,否则直接掉下去喂蛇了。
我还没站稳,谢琰也跳了下来,我第一次见到他满脸怒容的样子,仿佛罗刹恶鬼一般,吓得我一句疑问都没了,直愣愣的看着他,他却很快看了眼傅四,瞬间又恢复成平静的状态。
“蛇死了,苇子找机关,赶紧离开这里。”谢琰声音十分低沉,我一下子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他说过那条蛇要是死了,白龙就会攻击我们。
“卧槽!”我实在忍无可忍,冲着傅四骂了一句,和苇子一起在坑壁上来回摸索,希望在白龙暴怒之前赶紧找到机关出去。
傅四这个人看起来也有点小聪明,见我们这反应就知道自己肯定坏事了,也赶紧让他的人一起找机关,苇子一边找一边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上头有条很小的蛇,剧毒无比,不能惊动不能杀,好不容易我们避开那蛇取帛书,谁知道被傅四一嗓子弄的前功尽弃,谢琰肯定不得已把蛇杀了。
我就说他不会对我下杀手,原来刚才是救我。
苇子也低声咒骂了句,动作更快,但奇怪的是整个石台上和石壁都找了,还是没找到机关,倒是苇子发现有条很细微的凿痕通往上头玉盒石穴里。
“机关在上面,我去看看。”苇子说着三两下上去了。
我心里着急啊,扭头朝虿盆下头看,发现白龙已经有些焦躁的在底下游动,速度比刚才快了很多,隐隐有朝我们这里来的架势。
“大哥你快点,白龙看着不对劲儿啊。”我咽着口水,浑身绷得紧紧的,双眼都不敢眨,生怕白龙一个猛蹿,直接蹿到这上头来,把我们一口给咬成两截。
苇子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没一会儿他就搞明白机关是怎么回事,伸手捏着玉盒转了半圈,往后推了下,又转了半圈,整个坑壁上就响起一阵机关启动的沉闷声响。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我再看虿盆下头,却发现白龙不见了,刚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就被谢琰一把拉住,“赶紧进去,它在下面。”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扭头就往坑壁上打开的洞穴里钻,前头傅四已经带着沈从舟钻了进去,这家伙都这时候了,也不往抓个人质威胁我们。
苇子的速度不慢,紧随着我们钻进洞穴里,他身后还有白袍人和傅四的手下,我没注意到白袍人在后头的举动,只是往前走出一段距离,突然听到身后好几声惨叫,急促而短暂,像是被人一下子扼住了脖子,瞬间格杀。
我几乎下意识扭头去看,看到一个巨大的蛇头横亘在洞穴外,似乎这个尺寸并不能让它通过,而在白龙前就是白袍人,他看上去并不担心自己会被白龙吃。
我看了一眼觉得有点不对,再看发现傅四手下那几个人不见了,我身后除了苇子就是白袍人,所有傅四的人都凭空消失了。
苇子催促我赶紧走,我抿着唇深深看了白袍人一眼,扭头跟着继续往里走,心里对白袍人跟我们进水龙洞都开始怀疑,我甚至怀疑从一开始二伯就知道我们会这么进来,连傅家这些人都被他们算计了。
越想心里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看看谢琰他们,从一开始不就是有心算我这个无心吗,这局布的还那么大,还有我爷爷的份儿。
心里越想越乱,越乱越觉得憋屈,爷爷如此也就算了,情非得已,二伯是为啥?我既然到了这里,就已经算是告诉所有人我肯定了爷爷留下的责任,我即使心里担忧、害怕,也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责任。
我心里装着事儿,冷不丁一头撞上谢琰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探头发现傅四又在作死,他一手掐着沈从舟的脖子,脸色冷酷的看着我们所有人,厉声道,“把东西给我。”
谢琰没有动,傅四一下子把手收紧了几分,沈从舟那脸色瞬间变得一片红,眼睛里露出痛苦之色来,有些乞求的看着谢琰,可惜她求错人了,这东西对谢琰来说就是一个家族的承诺,历经上千年的责任,不可能就这么拱手让人。
“老不死的,你敢对我们傅家人下手,等我出去,一定找你算账!”傅四见谢琰不为所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恶狠狠的冲白袍人恨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