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口结舌,这不是谢琰的电话吗?怎么是个陌生人接的?
接着电话那端传来谢琰的声音,“守着东西不要动,谢瑜,继续干活。”
我拿着电话听着里面的盲音,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好半天才放下手中的电话,和苇子对一眼,他耸耸肩,大致意思就是告诉我,这就是谢琰的电话风格,我没他电话是为我好,否则容易时常痴呆,严重的可能猝死……
我们俩抱着黑子,一人一下的抚摸它的狗头,黑子只唧咛几声就老老实实给我们俩蹂躏。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苇子小心留意外间的一举一动,发现这些人一直只在外面徘徊,倒是没有强行进来的意思,我估摸着是担心警察找他们麻烦,苇子说我蠢,附近最近的警察局离这里也有半个小时多的路程,还就那么几个人手,要外头那些人真想干点什么,根本用不着顾忌。
我们俩这一蹲就蹲到了十一月,渐渐的我都忘了我们到底回老家是干什么的,怎么感觉这么长时间就跟啃老的混蛋一样,吃吃喝喝睡睡,无所事事的连罪恶感都给消磨没了。
“你说这都几个月了,谢琰到底在干什么?”我抱着黑子蹲在院门口,这会儿这里已经冷了,抱着狗子能取点暖,“他是不是把咱们给忘了?我怎么感觉谢琰不太会来啊。”
苇子切了一声,说我才感觉到,就听谢琰当时的回答,那意思就是叫我们自行解决,看来谢琰在外面被拓跋氏缠的很棘手。
我问他怎么从一句话里听出这么多意思,苇子就拍着脑门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我不全……
等着等着,谢琰还是没等来消息,倒是等来村子外头又来了一批人,看样子跟之前那批是一起的,而且他们竟然丝毫不做伪装,明目张胆的驻扎在村子外。
当天入夜该吃饭的时候,一个穿戴整齐的年轻男子敲响了我家门,引来周围很多村民偷偷观看,都说这样装束的人,在城里肯定是个大富大贵的,找我们是做什么之类的讨论。
我在的家时候开门的人肯定就是我,所以当一眼看见来人是谁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把门给关上,但幸好身体比脑子慢了一步,才没有把人家傅家老大给关在门外。
“傅先生怎么来我们这种小地方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你准备晚饭。”我说着把门打开,大大方方的请傅明晙进门,同时冲屋里的老妈喊了一句,说有客人来,再烧俩菜。
傅明晙没有阻止我,跟着我进了屋子,他没有左顾右盼,仪态气质绝对是大家族出来的,反正我肯定是比不了,大概也就认真起来的谢琰可以拼一拼。
“莫先生、莫阿姨好,我是从北。京来的傅明晙,不好意思,今晚不请自来,叨扰了。”傅明晙朝我老爹老妈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我和苇子站在一边斜着眼看人家,苇子说这就是真正大家族出来的人,不是外面随随便便嚷嚷着自己壕的不行的那些二流货色。
我呵呵一声,心说不管是二流的还是一流的,在我眼里就只有外在的区别,我又不是大家族出来的,跟我说这些有个毛用。
我爹妈也是有点懵,不过我爹妈反应速度倒是不慢,迎着人进了客厅。
傅明晙不仅坐了我的位子,还享受了我的待遇,几句话下来,我爹妈竟然给人家又是添饭又是夹菜的,我和苇子俨然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我很无语啊,傅家是什么货色他们应该比我心知肚明,就算是优待俘虏,也不是这么个优待法,更何况这傅明晙说不定还是来示威的。
“明晙从北。京来是有什么事儿吗?咱们这朔望村可好久没有这么大阵仗了,看着你们好像是要干什么大事,你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我和你叔叔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对这周围还是挺熟悉的。”
我妈一席话说的我和苇子只想埋头吃饭,叛变,赤裸裸的叛变,亲生儿子几次差点被傅家人给害死,她竟然还扬言要帮这个罪魁祸首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傅明晙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放下碗筷声音平稳的说,“这个忙我需要阿姨的儿子帮忙,等稍后我会直接跟他说,阿姨先吃饭吧。”
我和苇子对视一眼,我心想傅明晙这么直接?我还以为他起码来个阳谋阴谋啥的,这么单刀直入,我反倒有点措手不及。
饭桌上只沉默了不到半分钟,我妈继续跟傅明晙聊天,两人竟然一路从家里院子的大小聊到了经济发展,再从经济发展聊到了当今世界格局,聊的我和苇子连饭都惊讶的忘记吃了。
总之一顿饭下来,我明明白白的感觉出我和傅明晙这种人的差距,也重新认识了我老妈,我一直以为只是家庭妇女兼农村大妈的母亲大人,竟然知识储备量大的惊人。
敢情一家子卧虎藏龙的,就培养出我这么个Hello Kitty……
吃过饭我妈准备了果盘,让我们端着到二楼阳台上去说事,她和我爸要去村长家一趟,说他家闺女马上要嫁人了,得去帮忙去。
从头到尾都是十分自然的模样,可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我老爹老妈这态度,不太真实啊。
但我没多问,虎父无犬子,我爷爷那样的人物,我现在肯定不肯相信我老爹跟我一样,所以两人这么做肯定有他们的道理,我顺其自然的比较好。
带着傅明晙直接上了二楼,他没有客气,很随意的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阳台上的阳光下,扭头看着和我并排坐在一起的苇子,问了句,“谢琰就派了你来?”
傅明晙问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笑,笑的人脊背一阵寒意蹭蹭往上蹿,但仔细看看,以他这长相搭配这笑,应该还算比较赏心悦目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毛骨悚然。
苇子舔了舔嘴唇,他竟然有点紧张,不过回答的声音却十分镇定自然,“你们不早查明了吗,还问我做啥子,傅老板刚才可没这么含蓄呀。”
傅明晙笑容更大了,他双手搭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我什么时候没含蓄过?倒是谢家这些年含蓄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现在突然想要高调,也不问问我这个旁观者适不适应。”
他没提一个苇子在我身边这件事,但我从他话语里听出他说的就是这件事,谢家应我爷爷的要求暗中安排了苇子,这件事看来傅明晙也是刚刚知道。
苇子冷笑一声,“这话你该跟谢家人说,我姓项,虽然是谢家手底下的员工,但跟谢家说实在的,还真没啥关系。”
我扭头看了苇子一眼,发现他是认真的,心里不由犯嘀咕,就听傅明晙恍然大悟道,“哦,也是,你是莫老爷子找来的人,确实跟谢家关系不大,那我要动你,谢家应该也不会有多大意见吧。”
傅明晙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阴冷,这种阴冷我在傅脩眼睛里看见过,我那时候和刘二狗阴了他,他就拿这种眼神看我们,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但傅明晙这种阴冷没有傅脩那么表面,里面似乎还隐藏着什么别的东西,就这一点,我就敢肯定傅脩绝对斗不过傅明晙,虽然傅明晙看着也不过二十六七。
“你不会动我,老爷子为什么找了我来,你们肯定也查出来了吧,只要你们想要拿到剩下的东西,我就有用,只要有用,你就不会真的动我。”苇子胸有成竹的说,完事看了我一眼,把我看得有点莫名其妙。
但我还是下意识点点头,不管如何,先把眼前这人打发了再说,有什么疑问等晚点我再问苇子也不迟。
“果然如此,看来丁家的消息没错,你们三个之所以能走到一起,确实有必然在一起的原因,莫老爷子好手段啊。”傅明晙突然坐直身子双手轻轻拍了拍,似乎真的对我爷爷很欣赏,转头看了我一眼,缓缓起身微微点头,“那我今天就不打扰了,咱们来日方长。”
傅明晙走了,我和苇子坐在二楼阳台上,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我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傅明晙刚才那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告诉我们他跟我们死磕到底,不过看样子他还不知道我爷爷到底留下了什么。
我见苇子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推了他一把,问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苇子跟我装傻充愣,我也不直接追问,斜着眼看他,看的他几次用手把我脑袋往一边扭,我就是坚持不懈。
“唉真怕了你了,你这人这点毛病是打算一辈子不治了是吧,我们里就说了那一句,你还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上了。”苇子无语的抚着额头,见我还斜眼看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我说还不行啊,你别这么看我,我要误会你爱上我了啊。”
我二话不说扭头冲着地面一阵呸呸呸,说爱上黑子都不会爱上他,被苇子一阵疯狂嘲笑,一阵打闹过后,他才转入正题,“这件事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大好日头,我可没心思听你编故事。”我直接打断他准备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让他奔着重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