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悻悻的回了太子书房,缺瞧见窦襄正坐在塌前,一个人无聊的下棋。
“回来啦,事情可办妥了?”窦襄头都没有抬,径直开口询问他。
“当然!属下做事,难道您还不放心吗?”墨翟憋声憋气的答道。
窦襄有些好奇,抬头去看他。
“怎么了?莫不是遭了什么罪,怎么一脸的不高兴?”他故意调侃道,“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做这些跑腿的活吗?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栖梧宫给的东西不合咱们墨翟大人的心意?”
墨翟这人什么都好,可有一点却是让窦襄既爱又恨,他不像其他的那些暗卫那般古板,可有时侯又会偷奸耍滑,就如上次他在颍州收到的信。
墨翟打小便跟窦襄一同长大,平日里窦襄倒也会和他开些小玩笑,但这人就是爱贪小便宜。
但要知道,这天下除了皇宫最为富庶,其次便是东宫了,将来等他一登大宝,这天下都会是他的,又何必去在乎墨翟要的这些呢?
墨翟并未理他,瘪着一张嘴,生着闷气。
“行了,别杵着了,坐下陪孤下盘棋吧!”
太子有令,他又怎么敢不从,墨翟不情不愿的坐了下去,执起他右手边的黑子,开始与窦襄对弈。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墨翟便嚷嚷着“不玩了,不玩了”。
“棋品看人品,墨翟,你这人品不行啊!”窦襄含笑打趣道。
墨翟哪敢回嘴,只能一个人蜷缩到角落里,嘴里嘀嘀咕咕:“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两夫妻就合起伙来欺负属下吧!”
窦襄一听他这话,便来了兴趣。
“看来这栖梧宫一行有故事啊,说出来让孤跟着一起乐呵乐呵?”
墨翟哀怨的盯着太子:“可以不说吗?”
“你觉得呢?”窦襄给了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窦襄自从几日前怒气冲冲的从栖梧宫踏出来,便再也也不曾去过。
他后来冷静下来细细想了一番,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气愤?肯定是因为容纤阿险些设计害自己失身。
可他转念一想,倘若容纤阿真有这个打算吧,那个下午她又为什么要将自己打晕?
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栖梧宫里中的毒,这容纤阿铁定逃不了干系。
她就这么不愿意承露恩泽吗?竟然还直接将自己给打晕了!
思及此,他突然又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喏,属下遵命,谁让您是太子殿下呢!”
墨翟认命的将事情的经过都说给了窦襄听,为了让太子妃受到教训,他刻意将太子妃傲慢无礼加了浓墨色彩的一笔。
“太子殿下,我代表您去传达命令,侮辱属下便是侮辱殿下,您说属下说的有没有理?”
这都什么破比喻,窦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哦,原来你每次都是在倒卖孤的情报,孤没想到情报竟然这么值钱,下次你可得分孤几成啊!”
不是吧,这都是什么人啊?一堆劫匪!
墨翟识相的闭了嘴,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太子和太子妃,明显是合起伙来欺负他。
没了墨翟的嘀嘀咕咕,书房里瞬间便安静了下来,窦襄又成了左右手博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么看来,太子妃过的还是不错的。”过了好半晌,窦襄这才突兀的说了这么句话。
墨翟略一思忖,回想到先前看到太子妃时的情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面色红润有光泽,语言清晰有逻辑,看样子下巴较之前相比,貌似还圆润了三分。”
窦襄手上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接着止住了落子的举动,将棋盘中的棋子一颗颗全都捡了起来握在手中。
“哗啦”一声,他将手中的棋子全都一股脑的丢进了棋盒里。
墨翟瞧着他的举动,有些不解:“怎么了殿下?”
“累了。”不过是两个简简单单的字,明明语气里没有半分情绪,可墨翟还是忍不住打了寒颤,太子这举动明显是要发怒的前兆。
“你去通知舒良娣,就说让她早做准备,孤三日后带她上君山。”
“啊?”墨翟不明所以,“不是让太子妃陪侍左右吗?况且也一直没这个规矩啊,向来这种活动,皆都是带正妻,赶明儿个您带着舒良娣去那君山而舍了太子妃,可少不了别人背后说闲话。”
虽然自己对于太子妃今日的行为表示不满,但墨翟并不是没脑子的人,皮之不存,毛将附焉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太子不是不识礼数之人,今日怎么反倒这么意气用事?
“谁说孤不带正妻?孤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
“啊?”
“舒良娣不过是思念姑母,平日里又不能时常进宫,刚好趁此机会,想要一叙姑侄情谊。”
墨翟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默默的竖起一根大拇指:“殿下高!真是高!”
看来太子妃的手段不过如此,根本没办法满足太子爷,否则太子殿下又何必如此煞费苦心的将舒良娣带在身边伺候。
太子殿下想要享这齐人之福,这方法真是高啊!
而那边正被二人惦记着的容纤阿,此刻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撒满花瓣的浴桶里泡澡。
丫鬟皆早已被她给清出去了,她不习惯有人在身侧盯着自己。
她不得不感叹一声,容纤阿这皮肤真的是极好,洁白而又晶莹,如同上好的丝绸,不,丝绸岂能与她的皮肤相提并论!
浴桶里泡的不是一般清水,而是纯白的牛乳,容纤阿的皮肤浸在里面,丝毫没有一点逊色。
窦襄让她跟他一起去君山参加春闱?可这早就过了时令,怎的这皇家才想起春闱的事情?
莫不是前一阵颍州水灾给闹的?
算着时间,也是有可能的。
这春蒐,不过就是皇家狩猎的一种叫法,按照惯例,应该所有皇子都会参加吧?
容纤阿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模样,心念一动,那她应该可以见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