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童随着辛夷去煎药,亲亲热热的“姐姐长”“姐姐短”,惹得辛夷不厌其烦。
幸好不过片刻,药童便被人给唤走了,原是薛景洵离开了栖梧宫,遣人过来叫他。
辛夷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下来,能够好好的思索一番,不知道薛太医和太子妃在一起那么久,到底说了些什么,看来她今晚得好好跟茯苓“交交心”了。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辛夷端着熬好的汤药往容纤阿的住所去,刚踏进院内,便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你真瞧见薛太医离开时带着伤吗?”有个丫鬟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还有假!”被询问的丫头说的信誓旦旦,“当时我就在不远处,薛太医同茯苓姐姐说了会儿话,他额头流着血,茯苓姐姐还予了手帕,不信你去问茯苓姐姐!”
“哇!”其他的丫鬟一阵艳羡,“那薛太医接了吗?”
“当然接了,还对茯苓姐姐道了谢呢!”
……
薛太医在太子妃屋子中负了伤?辛夷有些不可置信。
先不说自己对薛太医和太子妃之间关系的疑虑,可太子妃也断不可能对薛太医动手,看来她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栖梧宫真是发生了不少精彩的事情。
辛夷脚下步伐加快了速度,手中的药碗却安稳的很,一点都没洒出来。
“娘娘,该喝药了。”
辛夷进屋后,却没瞧见茯苓,而是个二等丫鬟伺候在容纤阿的身边。
她心下犯了疑,却没有多嘴开口问。
“搁着吧。”容纤阿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状态。
辛夷本不想惹了太子妃,毕竟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今日里太子妃心情明显不好,可考虑了片刻,仍然坚持着开了口。
“娘娘,太医说了,这药得趁热喝,不然药效就会大打折扣。”
终于,容纤阿抬头去看她,目光灼灼,辛夷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却又不敢表露半分,仍定定的站在那,面上挂着笑。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太子妃终于开了口,头顶上那束摄人心魄的压力,这才转小。
“拿过来吧。”
“哎!”辛夷心底长舒了一口气,低着头,小步快驱来到了太子妃身边,将那碗热度适中的汤药递了过去。
容纤阿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抬手端起汤药一饮而尽,面上看不出半丝情绪。
辛夷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本宫允许身边的丫头不那么聪明,也不是最机灵的,但必须一心向着本宫,事事为本宫着想。”
太子妃这一番话,让辛夷觉得小腿发软,难道太子妃发现了什么,现在是在警醒自己?
可自己平日里做事谨小慎微,思虑周全,不应该有把柄落在太子妃手上,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辛夷依旧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容纤阿瞧着她,终究忍不下心责备,她私下里差人问过,先前原是辛夷找的茯苓入内室,这才有了那一出。
辛夷的心思容纤阿再了解不过,可她也不能将自己一直置于危险中,所以,她必须得采取行动了。
“去将鸳鸯给本宫唤过来。”
辛夷自是不会违逆容纤阿的吩咐,正欲吩咐小丫鬟,不过是个跑腿的活,倒是轮不着她。
“你亲自去。”容纤阿却是适时开了口,辛夷先是一愣,很快又恢复如常,低头道了声“喏”,便退出了内室。
容纤阿瞧着那抹身影,心下喟然,真希望辛夷能够懂自己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