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啊!话还没说完呢!”容纤阿一边想留住太虚幻境里的那个虚影,可脑袋又像要炸裂开来一般,痛的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双手紧紧抱住脑袋,拼命的想要叫出声,却又发现好像什么声音都叫不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迫切想要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容纤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主子……主子……您终于醒了!”
容纤阿还没弄清楚情况,便瞧见鸳鸯哭哭啼啼的用帕子掩着面,冲到了她的面前,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一位身着藏青色常服的老者,此刻正替她将头上的银针取下。
容纤阿自是识得他,太医郎宁。
让她有些意外,却又意料之中的,是随侍郎宁身侧的人,竟是薛景洵。
她艰难的将脑袋偏了一点,像是在找什么人,可最终由于体力不支,慢慢的合上了眼。
“太子妃!”
在薛景洵关切的呼声中,容纤阿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窦襄一整个下午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就连进去侍奉茶水的丫鬟,也悉数被他撵了出来。
太阳渐渐西沉,浓墨的夜色覆倾而下,好像要将整个大地,都融化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中。
整个东宫东严阵以待,似是在等待着什么,就连平日里扰人的虫鸣,今夜竟也识相的闭了嘴。
更夫的棒槌刚敲过两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便打断了东宫的宁静。
窦襄一如下午那般,静坐在雕花木椅上,双目直视,静静的盯着木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他心中的那斗沙漏流尽,面前的那扇门恰巧被人从外推开了。
周铮面色凝重,语气急促,甚至忘了尊卑,没有来得及给窦襄行礼。
“启禀太子,如您所料,大理寺刚刚传来消息,监狱被劫了。”
窦襄没有动作,只是细细观察却能发现,他的眸子较之前微微紧了紧,眸色也愈发的深沉。
“只是……”周铮语气犹豫不决,咬了咬牙,终是将话说出了口,“那伙贼人比我们料想的更加疯狂,可能是做垂死挣扎,直接炸了大理寺的监狱,损失惨重。”
“犯人情况如何。”良久,窦襄终于有了反应。
周铮低垂着脑袋,语气里满是郁闷:“人是救出来了,但是伤的不轻,此刻已经送往太医院进行会诊。”
“传令太医院,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一定要将人给救回来!”
“喏!”
周铮领命,气势汹汹的出去了。
那伙人是真的坐不住了吗?还是这一切不过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可若是他们自导自演的戏,这代价是不是太沉重了,若是那个证人就这般死掉了,那窦兖的罪名不就坐实了吗?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可能是自己想偏了,这一切可能是有人在挑拨离间,想要离间他和窦兖,可种种迹象表明,窦兖绝对脱不了干系,这才让他一直犹豫不定。
他实在搞不清楚,藏在黑暗中的那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自己的命,这点是毋庸置疑,可之后呢?
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人绝不是见好就收的主。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
窦襄突然出声,从门口果然闪进来一个人。
“被殿下发现啦。”墨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家主子果然还是他家主子,纵然心中烦闷,可仍能一眼就看破自己。
“说吧,什么事。”
窦襄语气淡淡,他现在一门心思都钻在那个神秘人的身上,实在猜不透他们到底要干什么,那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猜墨翟的事情。
墨翟也有些犹豫,他家主子已经为君山上那伙刺客的事情焦头烂额,他实在不知道在此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主子。
但他凭借着前几日主子的日常判断,这个消息与主子而言定是个不错的消息。
“刚刚君山传来消息,太子妃娘娘午间时候醒了一阵。”
“你说什么?”窦襄原本沉寂的眸子里突然泛起了涟漪,波澜不惊的面容终于被打破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窦襄目光灼灼的盯着墨翟,面上满是期待神色。
墨翟不忍心骗他,轻轻点了点头,可又立刻话赶话的说出了口。
“不过片刻后又睡了过去。”
瞧着窦襄眼中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他又赶忙将话接了过去。
“郎太医说太子妃没有大碍了,不过是这几日未曾好好进食,复又昏睡过去,等明日醒了,渐渐的调整饮食,身体便会大好的。”
窦襄面上的担忧神色渐渐恢复如常,嘴里不自觉的念叨着:“那就好……”
忽又想起了什么,面上染了层薄怒:“墨翟,你身子骨什么时候这般弱了?好好的非得大喘气!就不能一句话讲完吗?”
墨翟欲哭无泪,他已经很努力的措辞了,生怕不小心惹了太子殿下不开心,看来说话是门艺术活,他还得好好学习学习。
她终于醒了!窦襄只觉自己的心脏又一次跳动了起来,他伸手按向自己的左胸处,渐渐的合上眼帘,感受着他一下又一下的跳跃。
墨翟站在那里良久,太子殿下什么吩咐也没有,既没让他出去,也没让他留下,他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对,这是招谁惹谁了?
就在他准备静悄悄的从书房溜出去的时候,窦襄一直紧闭的双眼,竟然倏的一下睁开了。
“你去通知周铮,刺客一旦醒来,立刻过来通知孤,孤要上朝面圣!”
他一直知道想要走好这条路,明枪暗箭是躲不过的,但这些人千不该万不该,绝对不应该碰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