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长剑破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接着便是畜生“嗷呜嗷呜”的两声叫唤,可决计再没有秃鹫扑棱翅膀的声音。
是……得救了吗?
容纤阿费力的扭动脖子,向一旁望去,却见墨翟一身黑衣急匆匆的向这边赶过来,接着他身后便有悉悉簌簌的脚步声不停的传过来。
容纤阿第一次觉得墨翟是这般的帅气,她心中暗暗发誓,等回去后一定要将上次的那些袖珍玛瑙全都送给他。
“太子妃!太子殿下!”
她终于可以休息了,而那个一直支撑着的受伤胳膊,此刻也终于缓缓的倒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计,墨翟一个飞身,扶住了倒下去的容纤阿的双臂,嘴里还念叨着“得罪了”。
“快!快过来,将太子殿下抬回去!”
周显亲自上前,本欲将太子给抬起来,却发现他一直趴着,后背的衣服上血迹斑斑,以为那是窦襄的血,赶忙唤人,将窦襄合力抬起,亲自将人给背了回去。
而容纤阿,则是被墨翟恭敬的抱回了行宫。
这一夜,整个行宫亮了一夜,太医丫鬟小厮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谁都没胆子抬头瞧对方一眼,毕竟现在太子和太子妃,生死未卜,人人自危。
皇后娘娘守在太子殿下身边哭了半宿,最后许是太乏了,抓着太子的手哭睡着了。
众皇子皆都屏气敛息,守在太子殿下的门外,没有一个人敢回去休息。
倘若这个时候回去,那还不让人话柄。
周远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太子殿内,眉头紧锁,面上神色变化不定。
反观太子妃,那边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只有三五个丫鬟,除了鸳鸯,其他都是行宫配备的丫鬟,自是与这太子妃没有什么情分,倒显得都算冷静,从头到尾只有鸳鸯哭个不停。
“薛……薛太医,我家太子妃……怎么样啊……”
她哽咽着询问薛景洵情况,却见薛景洵眉头紧锁,面色沉重,心下大骇,知道情况不妙,“哇”一声又哭了出来。
薛景洵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说道:“鸳鸯你能不能冷静些?不要再哭了,吵得我心烦意乱,还怎么给太子妃诊断。”
吓得鸳鸯立刻闭紧了嘴巴,睁着一双大眼睛,只有眼泪,扑通扑通的往下掉。
容纤阿情况不容乐观,她昨日里刚落了水得了风寒,还没好利索,今天又泡了半天的水,后来还被秃鹫伤成那样,再加上女子本就体弱,将来定是要落下病根的。
午间时分,他一收到容纤阿让鸳鸯带过来的消息,便立刻去找了当朝宰相,太子妃的生父。
当然他定不会将容纤阿能梦生死的这种话说给容宰相听,不然他定会觉得自己中了邪。
薛景洵偷偷将消息转变了一下,说是自己的人收到情报,今天有人要在君山上刺杀太子,可是他又没办法进君山,所以劳请义父帮忙。
薛景洵要是知道他这张乌鸦嘴真的说中了,不定怎么气自己信口开河呢。
容丞相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当然不可能全凭运气,纵使薛重视,说得再有理有据,他也不可能直接正大光明的派人进山,说是保护太子。
他当即让人去唤巡防营的副统领罗斌,当年他本想拉拢周显,却不料这个人油盐不进,试了几次后便也作罢,后来便使了些手段,让现在的巡防营副统领变成了自己人。
小厮来回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消息传了回来,原来半柱香前,周显便让罗斌带着一队精兵入林了,接着自己也带兵进去了。
如此反常举动,稍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怎么回事。
容丞相又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不好!定是已经出事了,周显才会让人直接去搜林子!义父,不可再等啦!”薛景洵心中急切,容纤阿已经入林子有一会儿了,他真怕会来不及,让她受到伤害。
容丞相依旧一言不发,目光沉沉。
薛景洵咬了咬牙,终于是没忍住:“太子妃也进了林子。”
“什么!”容丞相面色巨变,“胡闹!她怎么也跟着进去了!”
接着赶忙吩咐暗卫悄悄潜入林中,不到万不得以不可出手。
薛景洵本也想随他们一起入林,却被容丞相给拦了下来。
“景洵,你去不合适,万一被发现,你该怎么办?”
“可是……”
“她已经有了夫婿,你该放下了。”
薛景洵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丞相给打断了,他万万没想到,义父会说这样的话,吃惊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一个字。
容丞相瞧着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