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间,薛景洵已经有了结果。
“启禀娘娘,恕臣斗胆,这水壶里的玫瑰花与冯淑媛处的干花,不管从色泽还是大小来看,应是出自一处。”
冯淑媛嘴巴张了又张,脸色颓然,终究是没有再发出一个字,这情况,竟是默认了。
容纤阿缓步移到她的面前,见她清秀的脸上此刻竟没有半点血色,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这世上多的是自作聪明的人,你以为人人都不相信你会那么蠢,用这么直接的手段杀死沁昭仪,却忘了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冯淑媛竟慢慢将视线挪到了她的眼睛上,默默看了片刻,竟发怔似的笑出了声:“呵呵!我自恃聪明,却被人当了枪使,你又好到哪去!被人蒙在鼓里尚不自知,可笑!可叹!!哈哈哈!”
容纤阿一个不查,竟险些被她扑倒,幸好辛夷眼疾手快,立刻将她护到身后。
已经有人上来治住了冯淑媛,她也不再挣扎,只是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容纤阿,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念叨:“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哈哈哈!”
容纤阿努力稳了稳神,素手轻轻摆了摆,沉声道:“带下去吧。”
舒良娣讪讪的盯了容纤阿一眼,尤自记得自己之前帮助冯淑媛说话的事,咬了咬唇不甘心的转身离去。
众人看热闹已经结束了,也都纷纷带着丫鬟内侍,福了身退下去了。
容纤阿本来是想通过今天这件事情,给众人上个紧箍咒,别为了争风吃醋,有事没事的来惹她,她可没那个闲工夫跟她们瞎耽误。眼看着却越陷越深,冯淑媛这事明显漏洞百出,加上她最后那两句话,真让人头疼。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不想却越揉越头痛。
“臣见太子妃身体不大舒服,不若让臣诊断一二。”
容纤阿听得出,薛景洵话中的意思,除了真的担心她的身体,更是有话要说。
她也没什么好别扭的,随即点头应了下来。
太子妃的撵杖已经抬了过来,容纤阿再要强也不会跟自己的双腿过不去,聪明的选择了乘撵杖回了栖梧宫。
其他众人,只能一双腿亦步亦趋的跟着撵杖往回赶,包括薛景洵。
傍晚这一出闹剧,自是逃不过东宫里的正主,窦襄身边的侍从墨翟,此刻正一五一十的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他的主子,一边偷偷打量主子的神色,生怕不小心惹恼了对方。
窦襄此刻正在练笔,一篇曹操的《观沧海》写的是磅礴大气,笔锋尤劲,却在最后一个字时漏了笔墨,瞬间一副佳作悉数尽毁,让人不禁咋舌。
窦襄却不甚在意,轻轻搁下手中那支羊脂白玉做成的笔杆,面色平静,丝毫没有死了小妾的哀伤。
“通知忠勇伯府,他家二小姐突发疾病暴毙,将沁昭仪以侧妃之礼下葬,各种支出不必节省。”
当务之急先安抚好忠勇伯府,沁昭仪虽不是嫡女,但也是忠勇伯对他示好的工具,如今突然去了,势必会心生嫌隙,以侧妃之礼下葬,刚好堵了众人的口。
实在不行,这忠勇伯府,也是时候弃了。
“另外,请大理寺卿明日过府一叙。”
这郭晋安教出的好女儿,他倒要听听他的说辞。
“太子妃,可还有什么异动?”
不过短短一日,这容纤阿的壮举层出不穷,先是莫名其妙的有力气扭断丫鬟的手腕,接着竟然不顾自己平日里维持的亲和近人,公然动了后院,倒是与往日的行为大相径庭,他这才不自觉的多了些关注。
墨翟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太子妃已经回了栖梧宫,可能是今日受了惊吓,同行的还有太医院太医薛景洵。”
薛景洵?窦襄也不知怎么了,乍一听到这名字,额头的青筋竟莫名其妙的跳了一跳,随即沉下了脸,不知真怒还是佯怒:“太子妃身子抱恙,你怎么不早些说!”
墨翟眨了眨眼,有些冤枉,您这不也没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