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纤阿心下一片惶然,可多年来的从军之旅,又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赶忙分析了现下所处环境,当务之急是赶快帮窦襄解毒。
窦襄要是在她房里出了事,她是吃不了兜着走,她好不容易重生一世,可不想就这样搭在窦襄的身上。
可是帮窦襄解毒,最快的方法便是将他丢进女人堆里,这毒想怎么解就怎么解,而容纤阿相信,他后院里的那群女人,皆都是十分愿意替他解毒的。
可是,她该怎么将窦襄弄出栖梧宫呢?
容纤阿知道,只要窦襄是横着出自己的栖梧宫,哦,不,可能都很难出外间那扇带上的木门,她有可能就已经被这栖梧宫周边的暗卫给抓起来了。
那可怎么办?
容纤阿犯了难。
有什么办法,既不惊动外面的暗卫,又不用牺牲自己,悄无声息的将窦襄的毒给解掉呢?
还有这窦襄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呢?有是在哪里中的毒呢?
五月天气本来就不凉爽,加上容纤阿此刻着急上火,愈加觉得闷热,刚换的衣服,后背已然被汗水沁湿了。
她想要开窗,又怕被人发现异样,只得越加焦躁的踱步。
那袅袅升起的青烟,更是为内室增添了温度。
容纤阿烦躁的端起桌上还剩下的半杯茶水,悉数淋在了那抹熏香上,“滋啦”一声轻响,熏香窜出一小股浓烟,径直窜入了容纤阿的鼻子里,呛的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烟味有些不大对劲!
容纤阿大惊,又想起刚刚点香的辛夷,心底隐约有了个大胆的猜忌,难不成是辛夷动的手脚?
可这也不对劲啊,如果真的是辛夷动的手脚,她也不可能只是燃些催情的熏香,直接下毒,一举两得,又何必这么麻烦?
不管原因是什么,现在她可以确定,窦襄的确是在她这栖梧宫被人下了药,那她就不得不想办法帮他解掉了。
容纤阿瞧着因为熏香被掐灭,神情有些好转的窦襄,心下立刻生了一计。
只是瞧着身上这一套自己好不容易换上的衣服,早知道一开始就先不换衣服了,现在还得悉数除去,麻烦。
容纤阿无法,只得将身上衣物又一次全部除去,留下纯白的中衣,随即又将自己的头发全部发散,乌黑的发丝听话的垂在肩头。
她扭头瞧了瞧榻上依旧昏迷的窦襄,二话没说,开始动手解他的衣服,也是只留了件中衣。
然后让他平躺在榻上,做成一副休息的模样。
对不起啦,容纤阿心底暗自抱歉着。
她随即光着脚,走向外间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将门推开一条缝隙,看着外间跪着的几个丫头,随即吩咐道。
“去唤鸳鸯过来,其他几个人,准备浴桶,本宫要沐浴,然后再备些冰镇的蔬果,本宫口渴了。”
“是。“丫鬟们听话的点头应是,随即一一起了身,有顺序的退下去。
“对了,动作轻一点,太子殿下正在休息,另外多抬几桶冰水进来,内室温度有些高,热着太子殿下,可小心着你们这一身皮!”
容纤阿半说半威胁着,吓得小丫鬟们直点头,就差将脚给垫起来走。
丫鬟们速度很快,便将容纤阿需要的东西给抬进了屋子,因着内室的那扇门被窦襄早间踹翻在地,有胆大的视线微暼,的确瞧见太子殿下老老实实的卧在榻上睡觉。
有人将冰水往内室抬,却被容纤阿给拦住了,低声说道:“放外间就行了,太子殿下睡眠浅,惊醒太子殿下,你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那些人果然被唬住了,吓得赶忙回头,将木桶搬回了外间。
很快,东西全都准备就绪,众人都被容纤阿给轰了出去,唯独留了鸳鸯下来服侍。
鸳鸯正准备往木桶里倒热水,却被容纤阿一下子止住了。
开玩笑,她这一桶热水下去,那自己这一切准备都算是白搭了。
“快过来帮忙!”容纤阿小声唤着鸳鸯去内室,鸳鸯虽是不解,却依旧照做了。
“呀!太子殿下!”看着容纤阿半托着窦襄,鸳鸯惊讶的差点掉了下巴,“殿下……殿下怎么了?”
“中毒。”容纤阿也没什么好蛮她的,随即答道。
鸳鸯却是一张小脸吓得刷白,结结巴巴的开口道:“那……那还是快传太医吧……”
容纤阿却是一个眼刀子迅速甩了过去。
“要是不想死,就赶快闭上你的嘴,过来帮忙。”她家主子神色冷峻,目光如炬,莫名的让鸳鸯的心中的那股不安,也被这样按了下去。
“哦……哦……”
这如薛景洵所言,鸳鸯的确不甚聪明,但是她却忠心的很,所以她才只敢让鸳鸯进来。
窦襄身高八尺有余,身材匀称,并不属于那种羸弱型的男人,倘若没有鸳鸯的帮忙,容纤阿根本没办法将他移动到木桶里。
为了防止窦襄被人瞧出端倪,他身上的衣物不能沾湿,现下他身上不过也只剩了件中衣,再往下脱就什么都没有了。
鸳鸯一向都只是伺候容纤阿的,哪见过男子的身躯,可这内室里除了她就只有她家太子妃,总不至于让太子妃动手吧?
她的心里只有薛大公子。
容纤阿瞧着鸳鸯面上犯难的神色,心下了然,丫鬟们满二十五岁,都是可以准许出宫婚配的,如今这鸳鸯过些年也会放出宫。
算了,她还是自己来吧。
“你去将那些冰水悉数倒入木桶里,再将蔬果下方的冰块全部取出,用方巾包着,做成一个小冰袋。”
“是。”鸳鸯如释重负,一溜烟的跑去,提桶倒水,一气呵成。
容纤阿咬了咬下唇,有什么大不了的,上一世跟那么多大老爷们同吃同住同睡,也没见自己这么矫情,不就是脱两件衣裳,大不了自己闭上眼就是了。
容纤阿长呼了口气,随即闭了眼,双手在窦襄身上来回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