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周从噩梦中惊醒,只有五分钟,他明明只睡了五分钟,可为什么噩梦会做了这么长时间,他梦见贺岚溪被吊在半空,身下燃着火堆,从贺岚溪伤口里流出的血,一滴滴掉落在火里,每掉一滴就是一声刺耳的刺啦声,每掉一滴就有难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而袁因正手拿匕首坐在旁边冷冷笑,更可怕的是,他、袁周,不仅没有要救贺岚溪的意思,他居然是个帮凶,站在袁因身边一起看着、笑着。
“你梦见什么了,笑得那么瘆人?”李天成不解地问。
袁周长出一口气把梦境说了一遍,说得李天成脸部肌肉僵硬,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最没营养的话:“没事,梦都是反的。”
“我为什么没帮贺岚溪,我为什么会站在一边看笑话,这说不通啊,这没理由啊!”袁周喃喃自语。
李天成无奈说道:“做梦能有什么逻辑,别琢磨了,你就是太紧张,再睡一会儿,睡着就好了。”
经历过那场噩梦,袁周怎么还能睡得着,他关上灯,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天花板,一秒一秒数着时间等太阳快点升起来。
路远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口,他从来没有这么盼望能快点看见袁因,因为他实在不想对贺岚溪有任何冒犯,否则等袁因醒来后自己可能会死得很惨。
“她闹了吗?”袁因浑身酒气,摇晃着走过来问。
路远赶忙迎上去回答:“贺小姐很安静。”
“开门,”袁因用手撑着墙,以防止自己摔倒,等路远将门打开后,袁因命令道:“回你房间去,我不叫你别过来。”
“您……您……”路远鼓起勇气说:“贺小姐脾气倔,您就让着点,免得伤了感情。”
“我知道,别管了。”袁因不耐烦地关上门,把路远扔在外面。
老板发了话,路远自然不敢停留,他惴惴不安地离开,祈求不要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
“为什么不逃,你不是很有个性吗?逃啊!”袁因眼神迷离,几乎整个人都要压在贺岚溪身上。
贺岚溪皱眉别开脸,嫌憎地说:“我不和醉汉说话,你出去。”
“我是喝了酒,可我清醒得很,这里,”袁因指着自己的心脏苦笑道:“这里明镜一样,比任何时候都不染尘埃。”
贺岚溪一言不发,袁因扳过她的脸恶狠狠地说:“看来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让你有了错觉,以为对我可以予取予求,不过我警告你,别挑战我的底线,如果真惹急了,我不敢保证能做出什么来。”
“怎么深情人设不要了,换成霸总人设了?我可没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会爱上伤害自己的人。”贺岚溪不屑地笑着。
袁因咬牙问道:“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流氓?恶棍?还是一个没有一点真心的骗子?”
“如果说以前我对你还是猜不透,现在,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没兴趣!我要离开,不再和你们有交集。”贺岚溪冷冷说道。
袁因怒不可遏,死死抓着贺岚溪的手质问:“你以为你能离开?”
“有志者事竟成,我不相信你有本事关我一辈子。”贺岚溪挑衅地瞪了回去。
袁因脸色渐渐由红变白,像野兽盯着猎物一样问:“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非要离开我?是为了袁周吗?”
“不要提他,你和他一样,都没拿出真心对待过我,所以,我再强调一次,你听清楚,我不想再和你们有交集,有你也有袁周。”贺岚溪毫不示弱。
袁因突然大笑:“傻丫头,真实的东西太丑,我怕吓着你所以才戴了画皮啊!为什么非要看真心,只要我疼你不就够了,非要看那血淋淋、脏兮兮的真面目多恶心啊。”
“哼,抱歉,我宁可要丑的真,也不想看假的美。算了,我们志不同不相为谋,还是各自散去吧,免得撕破脸都难看。”贺岚溪灰心地说。
袁因冷森森地威胁道:“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凡是看到我真面目的人都没有善终,你确定要坚持吗?”
“我不想坚持,我说了,没兴趣知道你的任何事情,要么放我走,要么你出去,总之,我不想和你呆在同一个空间里。”贺岚溪无情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