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怎么算都……”小雷坐在树下,对着手中的布卷唉声叹气。
“他是怎么了?”我边咬着我的饼,边小小声的问着单风,小雷那模样已经持续一整个早上了。他不但唉声叹气,而且还不停烦躁的耙头发,虽然他看起来头发还挺浓密的,不过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跟我们的诗圣杜甫最后一样,人家为了写诗写到都要变成秃头,阿他又是怎样?
“嘘……小雷通常一个月会发作一次的。”单风也小小声的回我。
“一个月发作一次?”小雷也有大姨妈会来喔!
“有时候状况不好会一个月发作好几次。”单风叹息的说着,真替这徒儿担忧,未老先衰阿!
“嗄?这种东西也能一个月发作好几次?他血崩阿?”他一定极度缺血跟铁质吧!
“什么?血崩?”单风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我。
“你不是说他一个月来一次,虽然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女的……”原来我以前都误会了。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单风脸色大变,嗯!美男就算惊慌失措还是美男!
“啥?”我误会什么了?
“他是在算帐啦!”单风又要澄清,又要压低音量,免得现在已经很不耐烦的大魔王一下子被激怒。
“算帐?原来如此。”看他那样子我们八成是大赤字…不过说也奇怪,餐餐干粮露宿野外也能透支,真不知道我们有多穷了……
“每次小雷在算帐的时候心情总是特特不好,还是不要去招惹他才好。”已经啃完自己干粮的单风小心翼翼的从马上抱下一盆盆的药草,要让这些稀有的药草晒晒太阳。
我眼见如此无聊,索性自己跑去踩地雷。单风那家伙一陷入药草世界就跟疯子没两样了。
“嘿!帅哥,你在烦恼些什么?”我自以为帅气的走到小雷旁边,反正现在我外表还是少年打扮,表现的帅一点也无所谓啦!
“你是来找我麻烦的吗?”小雷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瞪着我。
一切就跟过去一样,我几乎快要遗忘那天晚上的事情了,我想应该是月光太朦胧,把人也照的糊涂了,才会发生那种事情。一回到现实的话,他还是那个欠揍的小鬼,我还是照样给他找麻烦的家伙。
“哇!我们的馀额只剩下十三文钱阿……”我看了看那张布卷,诧异的说,原来我们真的穷到山穷水尽了。
没想到我此言一出,小雷错愕又快速的抬头了。
“你怎么算的?”好快,就算是自己也要花一点时间来整理计算。她几乎是第一眼看到就得到了结果。
“这很简单啊!这边用乘法带入然后接着用分数运算,稍微心算一下结果就出来了……”我朝那张纸上指指点点,这连小学生都会算。
“乘法?分数?心算?”小雷一脸困惑,不解的看着我。
糟糕了,中国的数学是到了宋代才开始有成长,那之前数学是很不发达的,而且算盘也根本还没发明,通常我们学习都是从算盘开始然后进入空拨(就是拨无形的算盘)接着进入心算,这方面是小时候有学过少许,因此我在计算简单的问题方面比一般人来的快。
至于九九乘法什么的他肯定都没学过,那他还真厉害,什么口诀都不靠什么原理都不知道,光是靠着自己对数字的直觉就可以为我们算帐算的一清二楚,难道小雷是个数学天才吗?
“呵呵……那是我家乡的一种运算方法,如果你有兴趣下次我再教你。”赶快傻笑带过,免得他又追问。
小雷若有所思的看着少女,她真的……深不可测,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学会这些事情?智能超人一等,但她又对生活如此的不理解,难道她是不属于这世界的人吗?好像有点想多了,自己是从来不信这些妖灵仙神的人,怎么最近老有这些念头。
呃……糟糕糟糕……他又露出那种表情了,虽然那之后好像一切都回到正常,但是小雷变的常常露出那种表情,好像想着什么,评估着什么,想要看穿我某个灵魂深处的秘密一般,让我不由自主的害怕。
“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赶快筹钱,不然会穷死耶!”赶快扯开话题好保身。
“我也在想办法……”一说到这个,小雷就皱眉低下头,不停的思索着,但是他们这群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要不能费时工作,还有下个地点要赶路,怎么办才好呢?
“小雷,那是什么?”我指着前头一栋楼阁说道,感觉那楼阁有点小的过分,但是又装饰的很华丽,不像住人却又有很多人出出入入,尤其是我们来后这几天更多。
“那是雀花楼,是燕国这儿特有的一种民间玩物。”小雷心烦,也就简洁的回答了我。
“那那是做什么的?”我总觉得有一种很有趣的感觉。
“就是会开彩,总共有十五彩,每天开一个,中者就有奖金。你看那些挂在外头的彩花,那些都是购买者的钱,把写好的签放进去,接着交给那儿的人员,他们就会挂起来,等到开彩当天再打开。
“是唷?”我眼儿转了一转,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呐,我们去赢他一票?怎么样?”我笑的狡诈,朝小雷说着。
“嗄?”少年吃惊的张开了嘴抬头,看见少女笑着灿灿然,眼儿闪着不怀好意的光,彷佛像准备要恶作剧的小狐狸。
“晴雨,我拜托你不要这么做……”美男含羞带泪,紧紧抱住眼前少女的大腿,不肯让她再往前一步。
“我这是为了我们大家着想,你放开。”可恶,这样走好难走,我奋力拖拉着几十公斤的肉在前进。想像我的腿上绑着一堆铅球好了……
“拜托你不要……”美男哭的一枝梨花春带雨,只要有点良心的人都会舍不得。
“如果你不希望错失掉你的病人的话,奉劝你还是乖乖就范。”没良心的人走在后头,一贯招牌的挑了挑眉。
“那也没有必要把我的芙如……”美男抽抽噎噎,万般不舍好似要跟相恋多年的情人分离。这一幕引的大街上的人纷纷侧目以对,好几个姑娘家被美男俊秀的外貌迷的神魂颠倒,好几个壮汉也被他楚楚可怜的模样惹的心中怜惜。
“欸欸,你给我讲清楚,不要说的我好像在贩卖人口喔!”少女拖不动了,累的直喘气,回头痛骂那个整个人扑跌在她腿上的费洛蒙发射机。
“本来就是…你把我的芙如……”美男深情的视线,落在少女……手上那盆绿草上,碧绿的长梗叶子中带着金色的线条,在风中轻轻摇曳着。
噢芙如,别害怕,我马上就来救你了……在单风眼中那盆草如一个美丽而娇弱的女子,双眼含泪的朝自己求救。
少女受不了的翻翻白眼,这真是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就不要跟这个药草白痴说什么替植物取名字,每天跟它们说话的话会长的比较好,这家伙立刻疯狂的替他所有的药草取名字,每天除了吃饭赶路以外,全都抱着他的宝贝药草对它们温柔软语,那深情款款的模样简直可以迷死天下的女性。
而且取的名字可妙,这明明是一盆草,他替它取这么女性的名字,芙如…但是另一盆开的正灿烂的花被他取什么餮晚,搞不懂他是怎么分性别的……
“我说我不过是借用一下,我会还的……”我休息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她没有我照顾会死掉的!”单风又往前一扑,更紧的抱住少女,想求求她大发慈悲,高抬贵手。
“我就说我会还的!”该死,还不快点放开。
“芙如离开我会寂寞的。”这家伙中毒太深了吧!
“放开!我说放开!”少女回头狠瞪,妄想用气势吓退敌人。
“不放,说什么也不放!”美男也很坚持,施展小狗般的无辜眼神攻势企图软化少女的心。
可惜我早就免疫了。
“小雷,你不帮我吗?想想我们行囊里的钱!”少女眼见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甩开这么一个大包袱,索性回头跟大魔王求救。
本来看戏看的正有趣的某魔王,听到这句话立刻脑中快速运作,为什么会缺钱呢?还不都是这个师父东买西花,还随便收留了一个麻烦的女人,要不然这样自己的预算怎么会不够?新仇旧恨一下涌上心头,他抿紧唇,一把捉住抱着少女腿儿的某美男的领子。
“不要!小雷…快放了为师…”眼看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脱离少女,美男这下可不只是眼泪汪汪了,简直就是洪水般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旁边围观的人少女们都忍不住咬紧手绢,男人则是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上去帮助美人,但是惧于小雷大魔王的低气压威力太惊人,方圆十公尺之内竟然无人胆敢靠近。
呼!终于轻快多了,少女迈开轻松无负担的腿,学某个卫生棉牌子广告一样轻快的飞跃,开心的往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