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可不可以一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在跟我打哑谜了，我想弄清楚今天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见过山鬼了吧？”他忽地话锋一转，问到了女萝身上。
“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当你问她如何回到你出生的时代时，山鬼怎么说？”邹衍问着，却让我觉得他正在步步逼近。
“她说……”我当然记得，正要开口，却又停了下来。
人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尘归尘土归土，你回不去的。
轻柔的话语言犹在耳，那瞬间我恍然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没错，正是因为你本来就不属于那个世界的生命，是我的安排，因为这个历史错误的造成，你活在一个扭曲的时间内，为了要修正这个错误，我只好把龙珠送往非属于战国的时间重新转生，因为一个时代，只能出一颗龙珠。”
这未免也送的太远了，隔了几千年啊？
“没有办法，因为信仰的关系，在汉代佛教的传入，到了唐代又是道教窜起兴盛，我们这些久居于中土的古神被遗忘了，虽然我们还始终守护着这块土地，但是神力变的异常的微弱，一但不属于战国这个时空，我们的力量就无法完全发挥。”邹衍…应该说是大司命垂下眼，彷佛无奈。
“所以只能把你送进那个时空中转生，因为你的那个时代道德开始败坏人民沦丧，开始不在继续信神拜佛，佛道的力量减弱，才使得本官能送你到那转生。”
我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照他这么说的意思，我本来就不存在二十一世纪？
“没错。”他透析了我的想法，但是此时我也没有馀力去惊奇并且恼怒了。
“你的父母，命中早有注定，这辈子只会有两名男儿。”他一语道破，完全不给我一点安慰的空间。
“别开玩笑了！”闻言我终于忍不住拍桌而起，气的脸颊泛红，先是告诉我我是一颗烂石头，什么鬼龙珠，你干脆去演七龙珠好了，你当我还不当，难道会随便变些戏法就可以说我不是我爸妈的孩子吗？
我很想回家，非常想，我还想做飞机出国到各处去玩儿！很想吃小Ｍ，很想肯德基爷爷，很想我家的每个人，我的每个同学，大家说好要一起上大学的，我还有好多的梦想没有实现，为什么是我要来担负这个责任？
你大可以找个优秀的不得了的杰出人才，干麻要选我这种一点用都没有除了幻想只剩下白日梦的女学生？
而且我选了对我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历史会改变，那么意思就是我所认识的人全部都不存在了，这样我还有回去的意义吗？况且这样不是跟亲手杀了他们没有两样，这样我有什么脸对的起他们？
“我偏不选！你能奈我何？”少女忿忿然地朝男子吼着，绝对不会顺了你们的心意。就算没有志气，我也不打算任人摆布。
邹衍抬起头来眯着眼打量起我。
“真是有意思，本宫还是第一次听见两任的龙珠说了同一句话。”他茶色的眼眸闪了闪，一瞬间透明的像是琥珀。
旋即邹衍顿了一顿，像是察觉了什么，但是太快了，一闪而逝，情绪激动的少女没能发觉。
“但是你最后还是会选择的。”旋即又丢下一句斩钉截铁的话。
“龙会受龙珠吸引，而龙珠会从龙之中选择，被选中的人就会成为升龙，败的人就会成为降龙。这是宿命。”龙与龙珠，密不可分的宿命。
“选择权在我，只要我不选，你又不能逼我！”就算你能掌管寿命，但是从方才的语调中来听，似乎这个选择他是无法干涉的。
“你会，因为每颗龙珠都有悲天悯人的心，这是龙珠的天性，为了结束乱世的争斗而作出选择，方才素女弹奏的瑟乐，应该让你看到，让你想起了这天下万民，总有一天你会不得不作出决定，只要你不决定，乱世就不会结束。乱世不结束，七国的民众就会继续受苦，战火连绵生灵涂炭。”
大司命抬起头，眼中却是不容置疑的严厉。
卑鄙，他看起来把决定权交在我手上，其实也只给我一条路走，他在威胁我，如果我不选，现下的人们就会不停的因为战争而苦，饥荒疾病生老病死，无法过富足安定的生活，乞儿会越来越多，无家可归的老人小孩，身强力壮者皆成了盗匪。
如果看到这些情形，我还能说自己独善其身就好吗？
但是如果我选了，说不定我那个时代的人将会被大大改变，我所遇过的人我所爱的人们全都会被历史冲淡消失。
这样的话，是不是在否定我自己的过去，那我这个人存在的价值在哪里？
“而且，你已经遇见龙了。”邹衍看着仓皇失措的少女，虽然气味很浅薄，但是她身上已经有龙气。
龙珠没有遇见龙的话就不会改变，就像是纯净无暇的水晶，然后随着遇到什么样的龙而变成什么样的颜色，龙珠一但选择了，就没有挽回的馀地，只是现下她还不到选择的地步。
但是只要遇见了，就无法停止了，如同在斜坡上的雪球，只会不停的滚动，不停的加速，直到抵达终点。
遇见龙？我根本没遇过…不是应该要有什么特别的感应？我并没有……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也大概闯错路了……”我跌跌撞撞的往后移动着，不想听下去，我的脑中乱糟糟的。这种时候，是不是赶快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是用在这吧？我不是在逃避，而是这太荒谬，肯定是整人大爆笑。
当我转身准备奔下暗梯时，却听见邹衍的声音幽远而清晰的传了过来，不顾我的意愿，强自的钻进我的耳中，即使我掩住了耳，仍然在耳腔内回响。
“别忘了，周兴火德，能灭火则乃水，你要选出的是一条水龙。莫要再犯和上一任相同的错误。”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要选！
我捂着耳，咚咚咚地奔下楼梯，脸上的泪水却恣意奔流，爬满整张脸。隐隐瑟声又在我耳边响起，就算我再怎么遮，怎么挡都无法阻止。
那个乐声就像是在责备着我，不停的盘旋在我脑海之中，我的胸口的股灼热像是被唤醒了，为什么脑海之中没办法甩去，我看到烽火连天，我想到妻离子散，想着千千万万的人民吃不饱穿不暖，甚至父母要吃自己的孩子才能活下去的悲剧。
悲苦的呼唤都像盘旋在我耳边，这是因为我的错误而造成的吗？这是因为我任性的说不选而造就的吗？
不要再弹了，我不想知道，真的……求求你……
心彷佛都要碎了，乐声化成一只手，揉挤按压着我的心
“小姐您要回去啦？”那名小童正在一楼扫地，诧异地看着少女，她连声招呼也不打，迳直冲出大门。
没想到少女甫一出门，就直直撞入一个正欲抬手敲门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