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春桃不安,这地方到处都是臭味,为什么小姐还要进来这边,而且孙耀公子会担心的……
“哦!对了,小桃儿你替我去跟孙耀说一下,本小姐在这边喝个茶,慢点回去。”我想起那个扑克脸的死板家伙,还是让春桃去通知他一下好了,免得待会他拿把刀杀过来吓坏一群人。
“可是小姐……”春桃忍不住又眼泪汪汪,她不可以丢下小姐一个人在这个都是陌生人的地方,而且这些人看起来好…好…好野蛮,小姐在这里面简直就像是羊入狼群。
唉!又哭?
“省了省了,虽然哭可以消水肿,可是你可以等到你的贾宝玉出现再一次还个够,我是女的,对我哭没用。”我用袖口替她擦擦眼泪,无奈地说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怎么会有一个像林黛玉一样爱哭的泪娃娃当我的仕女。
“什么?”春桃讶异,小姐说的话她不是很了解,什么水肿什么贾宝玉,不过这一下她倒是吃惊的忘了哭泣。
“没事没事儿,去替我传个话吧!”也好过留在这边哭哭啼啼,我轻轻一推,把欲言又止的春桃推出门外。
天知道已经够了,我不想再回到那种迭宕不安的心情中,不管是谁我都不想再看到眼泪,我想要笑,想要欢乐,想要阳光,人生有酸甜苦辣我为什么偏生不选甜要吃苦?
也许快乐一点,多认识一点新朋友,就能驱散在心头的人影,儒家大师朱熹不也有诗云问渠何能清如此,为有源头活水来吗?我要心中清明快乐,就需要有新的人,新的活水。
蓝田这儿的气味,让我有一种很舒服,像是充电一样,觉得活力又回到自己身上。神秘丝路的古代芳香,让我整个人从神经末梢彷佛受到刺激的开心。
“大娘,你在找什么,不如让我替你找吧?”把春桃赶走后,呼兰就沉静的守着水,大娘仍然把那堆柜子放过来搬过去直吵闹出一堆声响,而我反而闲闲没事感觉很突兀。
想说是不是能帮上一点忙,索性站起身走到大娘身后问着。
“嗳嗳!别忙别忙!”大娘看少女走近,忙摆手要她离远些,这些柜子堆堆叠叠的,要是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走过来怕不被砸伤,她可不像自己,粗皮厚肉,大娘摇手阻止着。
“没关系的。”不然我好无聊!我歪歪头,决定要坚持到底,这么对我客气热情我才会浑身不对劲呢!
说着,少女就试图伸手帮胡大娘把被翻出来杂乱堆放的箱子整理好。
“别别!”大娘喊着,伸手就捉住少女,一下又惊吓什么的放开。
怎么了?那表情怎么像是看到牛鬼蛇神?我怎么了吗?少女也吃了一惊,忙检视自己的手,难道我没注意到的时候手上长出刺还是第六只指头不成?
翻过来又看过去,好端端的阿,白皙细嫩,粉粉的指甲透出健康的色彩,前些天春桃才替我修过,形状优美好看。
“怎么了?”我确认无误,才抬头,诧异而疑惑的轻声问着。
大娘见我吓着,脸上也浮现尴尬的表情,干笑两声。
“抱歉哪!大娘我在这北边待久了,打小没摸过这么水滑的肌肤。”她抓抓头,有点不好意思,她从小作工习惯了,看到这么娇小可爱的女娃儿自是喜欢,可是她看起来这么纤细娇弱,刚刚一摸那手细致的像奶酪,打小她可没摸过什么人的肌肤可以生地这样好。
这北地风大沙大,就算是这儿的女孩,名门闺秀也不能这样好,南方的好水好山养出来的女娃儿就是不一样。大娘心中暗暗咋舌,同时不自主的回想方才手中的触感。
怪的很,简直有点不像人的手了。白滑的像水瓷娃娃。
呃……有这么希奇吗?不过白了一点吧?我脸上掉下三条黑线,虽然每天都有用某种香料泡澡,又没做过什么粗活,可是这时代的闺女不都这样养的吗?她们应该比我更白嫩,毕竟我还是上过学的勇健现代学生呢!
“胡妈吓着人家了。”掩嘴轻笑从旁边传来,呼兰在炉边,把这意外事件看地一清二楚,不自主的笑出声来,她笑的时候眼角眉梢会稍微翘起来,微开的唇露出小小的虎牙,煞是可爱。
“唉唷!就……就对不住姑娘嘛……”胡大娘遭到调侃,满脸通红地搔搔头,淳朴可爱而憨厚的个性可见一般。
“没关系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个性却这样的率真可爱,我看着她,总不自主的想到自己妈妈,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柔软。
“是想要找出前些日子跟商队买的玛塔饼,却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大娘转过头看着一片狼籍的箱柜,大惑不解。
“那个?是不是装在一个绿色的箱子中?”呼兰打开陶罐,捻进一搓茶叶,有点刺鼻的茶香立刻在室内散开。
“对对对,你看着啦?”胡大娘忙点头如捣蒜,不早说,害她找的满身汗。
“那个啊?我前些天看见阿佼吃光了。”呼兰一脸无辜,马上把凶手供出来,没有半点试图隐藏的意思。
“嗄?又是他,上次也是他吃光了大娘我准备送人的烙饼。”大娘气的大吼一声,中气十足吼声如雷,震地我耳膜发疼,整个棚子似乎都震动了一下,外头的某凶手自然也是听地一清二楚,吓的缩缩脖子。
“胡妈,小声点小声点。”胡妈一激动起来就是这样,就嗓门儿大些,怕不把客人给吓跑了。
“唉呀!我这习惯……”胡大娘这才想起有客人在场,紧张的看过去。
出乎他们意外的,少女竟然在笑,弯起的粉唇和笑的眯起的眼,露齿发出清脆的笑声。
“哈哈!好有趣!太有趣了!”
我有预感,在这地方一定会遇到好玩的新鲜事情!
“锵锵!春桃你看。”少女喜孜孜的从房内跑出来,开开心心地在春桃身边转个圈。
她身上穿着袄袍,领口处滚一圈毛,鹅黄的袍色滚上咖啡与鲜红的花边,充满异国风情,袄袍长度只到膝盖下方一些,里头着里裤,下头穿着一双柔软的鹿皮靴子,上头缝着许多颗市场随处可见的鲜艳珠子。
腰带是皮制的,很有韧性,不知道是什么皮,不过这个问题少女决定略过不想,想了恐怕很可怖。
“小姐,您……您这是……”春桃抬头一看,尖喊一声差点儿没晕厥过去。小姐怎么穿着这种不成体统的衣裳,还有这种蛮人才穿的鞋子?
天阿!上天不会降下一道雷打死自己这种不成才的仕女。
“我觉得挺好看的啊!”我看看春桃惨白的脸色,有这么奇怪吗?不过的确很久没穿裤子,猛一下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没一会儿就觉得可以动来动去好愉快,刚刚还在内室大跳曼波,要不是怕春桃吓着,我会找她一起跳呢!
“小姐……这样太不雅了,您快进去换下来,让春桃给您梳头。”春桃紧张的边嚷嚷,边把少女往房内推。
“不要,我好不容易穿好了耶!”我撇撇嘴,直拗的别过头去。
“不成不成,春桃这次肯定不能依您。”春桃苦口婆心劝说着,务必要让少女回心转意,不敢想像这种画面要是给李云姑娘或者是公子看见了,要自己怎么交代。
拉拉扯扯中,房门上传来两下轻叩。
“请进请进!”我忙着一边拨开春桃的手,一手还要遮着耳朵不让春桃的叨念魔音灌耳。
“这么热闹?”门外的人得到回应,自行推门而入,见室内的混乱场面,眼中有着诧异。
“嘿!呼兰!”看见来访的女子,少女忙七手八脚摆脱春桃的纠缠,赶上前来迎接客人。
“唔!胡妈担心你穿不好,特地要我来看看,不过看来似乎是多虑了。”呼兰轻笑,看着全身穿戴整齐的少女。这倒是新鲜,第一次听着有南方人想穿她们衣裳的要求,还是这样娇滴滴的小姐。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来真把自己跟胡妈吓一大跳。
“哈哈!这种事情要讲天份的。”我大言不惭的又盗用自某电影中的名句,吹捧自己眨都不眨眼,正统的厚比城墙脸皮就是说我这种。
“不过头发我会梳了。”少女想着什么,眉头一皱,伸手把长及腰的发握成一束挽到胸前,在这儿头发长的真快,来不过一年多,本来及背而已的头发已经长成及腰了,真怀疑要是把现代为发所苦的许多人丢过来会不会全都不药而愈。
但我可是对这种发上功夫一窍不通,看春桃的样子是扺死都不肯替我梳头了,除非我乖乖妥协换上她所谓的淑女装。
“我来帮你绑吧!”这一主一仆的关系实在有趣地紧,本以为他们不过是一般的南方闺秀和仕女,可又觉得地位一点也不主仆分明,瞧这婢女还能跟主子生闷气。
“真的吗?谢谢。”少女开心的蹦跳到梳妆镜前坐定,全然不管在角落背影灰暗化正在自我毁灭中的可怜春桃。
呼兰走上前来,头上的圆帽随着她的走动银片叮当作响,她先伸手在一旁的铜盆洗净,这才执起少女软滑的乌黑细发。
碰触到时,她心中微微一惊,丝滑的跟锻子一样,她在布店摸过最好的布料那质地恐怕还要略逊一筹,在手中执着如果不用点力就像水一样滑掉,在指缝间带来无比的舒服。
根本不消梳,她只能意思意思拿起雕刻着菊花的雅致梳子扫两下,没有杂毛和打结,真个像是胡妈说的简直是水作的瓷娃娃。
“抱歉哦呼兰,我的头发很糟糕吧!以前就常常毛燥打结。”我乖乖坐着,可是嘴巴不安分的动阿动,喳呼不停。
嗄?这头发还叫做差呀?呼兰惊讶的瞪大眼,那北地的女孩们简直就是麻绳了!
“不会的。”但她仍然温柔的回答,同时手下不停地帮她编成一条乌黑亮丽的辫子,扎上鹅黄的布。完成一切以后,呼兰看着镜子中的少女,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谢你,呼兰!”好久没绑这么清爽的发型,我甩甩头,第一次觉得头上没有一堆叮叮当当的重东西压的我头疼,以前李云还知道我嫌那些烦,都会尽量用花朵减轻重量,可是春桃老把我当簪子展示模特儿,不要钱一样往头上簪。
“怎么了?”看着镜中她的表情,她想说什么吗?
“没什么,不过想说既然你都特地穿这样了,我这儿有顶我十一岁时戴的帽子,现下戴不下,虽然有点旧,不过应该是合你的头型吧!”其实她今天也是为这件事情来,想说不知道她会不会想要戴。
说不准南方闺秀根本不想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