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没有必要走。”孙耀闭上眼，又张开，公子，这就是你的目的对吧？
“什么意思？”我忽然有些慌了，心中不好的预感扩散开来。
“他是替我们护卫你来，楚国跟秦国最近关系紧张，身为吕相的直属亲卫，我们不好潜入楚国。”男子抿抿唇，混血儿般的五官看起来毫无生命。
“鬼谷先生，把你作为楚国的礼物，送给了吕相。”
骗人！
我的脑中，只浮现这句话。
骗人！骗人！
你在说谎，你一定在说谎，你是吕不韦的人，吕不韦是单风小雷的敌人，是想不择手段捉住我的人，我不信你的话，你的挑拨起不了作用。
少女的脸上，表情一瞬间像是冻结了。
“你说谎。”我死死地瞪着黑衣男子，眼中有什么在打转，可是倔强的不掉下来，我不是小孩子了，为了一点没有被证实过的事实而哭泣，我的情绪控管能力简直低的可以。
所以，那绝对不是眼泪。
他细长的眼睐了我一下，没理睬我的话，我甚至从那双眼中读不出一丝情绪。
“为何在蓝田逗留？吕相早在咸阳等候了。”他不悦的朝孙耀说着，毫不客气的训斥他。
“时间是在下个月的中旬，从蓝田到咸阳在月底出发仍绰绰有馀。”孙耀傲然立着，没有因为这种态度而有一点瑟缩，他的主子只有一个人，他只会对一个人卑躬屈膝，其他人休想。
“亏你还记得约定的时间，不过平安把人送达咸阳，是谈妥的条件吧？为什么今天她却遭遇到这般危险，若是没有吕相派我们来出手干预，恐怕吕相在咸阳等到的只会是一句尸体。”男子不放松，步步逼近。
孙耀沉默，无言以对。
没有察觉到空气中有异常的香气是他的失职，因为他放了过多的注意力在少女身上，惊讶于她和公子如出一彻的神韵。
即使他始终警戒注意着四周，却没发现有人利用人群混乱时，在她身上沾染了某种香气，再用药引使得马儿发狂，马儿一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就发狂死命奔来。
而且下药的人还相当谨慎注意，等到她落单才下手。
“罢了，这件事情我们也不追究，现下的要紧事，是要把白……”小姐”送往咸阳。”男子挥手示意，所有黑衣人立刻改变队形，把少女跟他包夹在中间。
“不是下个月吗？”孙耀倏地抬起头，至少，公子说的最后一句话要作到。
孙耀，在到咸阳之前，让她再多任性一点吧！多顺着她一点。
他从来没有看过公子那种表情，他的眼中有宠溺，他对这名女子已经迷恋到无可自拔，宠到无法无天，可是他的笑容苦着，带着讽刺。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矛盾的表情，出现在公子的脸上。
因为我不想，太快从她的心中被抹灭。
“典礼提早了。”男子撇撇嘴，一贯冷冷地，柔柔地，没有什么语气起伏的说着。
“阳泉君也发现异状，在殿上逼迫吕相，如果在这样下去，秦国王位就要拱手让人。”那么之前的努力，也要付诸流水。
“那也由我……”至少由他，亲自送着少女……
“你以为发生过这种事情以后，我们还能让你来护卫吗？”男子截断他的话语，没有半分犹豫。
“这是公子的命令。”孙耀的语气，一下变地强硬起来。
“从踏上秦国的土地开始，她就不是你”公子”的了。”像是陈述事实，又带着无法言谕的轻蔑。
“够了，你们在说些什么？”少女挣扎着，从刚刚看到现在，始终有听没有懂，她试图要掰开男子的手，可是箍的好紧，她像只无力的蝶被扣在重重的锁中。
“孙耀没有失职，那只是意外，我也不要去咸阳，放开我！。”我几乎是贴在他耳边吼叫，期待我会突然有娥眉绝学狮吼功让他脑袋晕眩不得不放开我。
但是他，甚至没有捂起耳朵，他的表情像是看到一只嗡嗡作响的蚊子。
她现在的行为，跟那些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没两样。只会用眼泪来表达情绪，似乎以为从眼中掉些水来，加上这种歇斯底里的尖叫，就可以解决一切事情。
这个女孩，真是之前那个豪情的清透高才少年？
“你不是来秦国找人的吗？”一句话，停止她所有的动作。
是阿？怎么会忘记我的目的？
“那又怎样，与你无关，况且我们有我们的路要走，没必要跟你们一起去。”吕不韦又怎样，历史留名的大丞相大商人又怎样，他是单风死的最大嫌疑者，即使我现在对于单风的死仍然是半信半疑。
所以才更想找到小雷，我想确认这个消息，也想知道他是不是安好。
“没有吕相的帮助，你见不到你想要见的人。”她想要见秦国储君？怎么不用用脑袋，以为到了秦国就有方法见到吗？储君是多么位高权重，凭什么一个没有地位的女子来了就可以见到。
她莫不真是以为那男人万能吧？
“谷曦……”谷曦他会帮我的，话方才想说出口，气却先弱了。是他答应过我，他是个守承诺的人，他是个君子，肯定是会帮助我的。
但是，这心中的不安却像是墨汁染黑的布，黑点不断地扩大。
天真！愚蠢！
我从男子的眼中，读出了这两个讯息。
就算那男人真的只手遮天，权衡通变旷古之才又怎样？他也不过是人，人自然是有极限存在，要生存，就要在某些限制下才能活下去。
“你以为他会帮你？他确实帮了你。”男子讽刺的弯唇。又轻又柔的又重复一次。
“他把你送给吕相。”
“你骗人，他根本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他的话语都还没完全说完，少女就激烈的回嘴了。
“诚如你所说，我根本不是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甚至只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这样的我，有什么能力可以让他当作筹码送给吕不韦？”别笑死人了，要姿色没姿色，要脑袋也只有那样一点。吕不韦这样的人，身边美女不知凡几，环肥燕瘦，会想要看上当时扮成少年的我？除非他是个同性恋！
综合这些来看，根本就不可能。
“况且他没有好处……”
少女的话嘎然而止，我在说什么？我竟然从利益方面开始评析了，不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他吗？不是不管怎样，都觉得那句话是谎言吗？如今急着辩解的我，是不是被动摇的证据？
“这个问题，你何不亲自跟吕相询问？”他看着辞穷的少女，似乎连多讲句话都懒。
“我不要，我不要去。”去了，不就是承认自己相信那句话？我坚信他，我们的关系，不是会因为李红或者其他人会被动摇的，是一种更深，更深的关系，是的，深入血肉，深入骨髓，又像是空气无处不在。
“那么，我换个说法好了。”蠢女人，之前果然只是昙花一现，被派来护卫这种没用的人，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执着于她。
吕相是，那个男人是，甚至……不肯妥协的某人也是……
“你想要见的人，只有吕相才能让你见到。这样的话，你要不要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