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他终究等的不是你
洛一岛主2018-10-27 07:153,148

  一诺骑在马背上,左手高举着书,嘴里振振有词。徐栋在不远处的树上看得不亦乐乎,心想,这姑娘真是个缺心眼,骑术哪是看书就能学会的。

  一诺自己倒是深信不疑,她用嘴叼着书,伸手解开了拴在树上的缰绳。马慢悠悠地绕着树走了几圈之后,一诺大喜,以为自己真得了要领,胆子越发大了不少。徐栋看到她策马扬鞭的样子,暗自赞叹她天资聪颖。

  初秋的清晨空气清新,温度适宜,徐栋躺在树杈上,眼皮发沉。自信心爆棚的一诺已经不能满足于眼前这片草地了,她对马儿说:“想不想体验一把风驰电掣的感觉啊”,马儿被狠抽了一鞭之后,就冲着远处的树林狂奔而去。

  被奔腾的马蹄声惊醒的徐栋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幕,大喊:“喂,别进林子!”一诺听到他的喊声,心想完了身份要曝露了。

  徐栋大喊:“不能进林子,里面有陷阱!”一诺被他的声音惊骇到,慌乱中试图向后拽拉缰绳,勒停马儿。但是马背上颠簸得厉害,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得摆动,更别说控制撒了欢的马了。

  眼瞅着马就要冲进林子,一诺自言自语道:“死活都要跳了!”她刚撒开缰绳,还没来得及起跳,就被甩了出去。

  傍晚时候,少卿才醉醺醺地回来了。他看了看趴在藤床上遍体鳞伤的一诺,说:“你醒着吗?”一诺猜想他肯定已经知道了这次事故,她已经没有勇气再看着他的眼睛撒谎了,脸对着墙轻声应道:“嗯。”

  他脱下斗篷,说:“这种事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办到的。”一诺转过脸来,他已经非常清楚自己不是莫淇了,只是她还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仍旧充满信赖地问:“可是比试又推不掉,怎么办?”

  少卿真是恨不得敲醒她那颗不开窍的脑袋,愤怒地说:“你傻吗?你看不出这场比试就是为了试你的吗?推不掉?哼,我看你就是嫌自己命长!”一诺小心地问:“经过今天这件事,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少卿望着她,她乞求的眼神让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的喉结动了动,良久吐出三个字:“你走吧!”一诺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泪水扑簌簌地落下,她抿了抿嘴,擦了擦脸,说:“我会学功夫的!我很聪明的,绝不会给你丢脸……我……我不想走……不想离开你!”

  他说:“其实,从你回来的那天起,这个家表面上看起来一片祥和,私下却没有安宁过,想要戳穿你的,已经在动手戳穿你的……”一诺慌忙打断他,说:“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你让我留下吧,不管他们做什么,我都可以视而不见,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可以充耳不闻。”

  少卿擦干她脸上的泪水,低垂着眼,说:“因着这皮相的缘故,我总是忍不住在你身上倾注太多感情,或许就是这样,才让你产生太多误解。可是这些感情都是假的,就算我整日整日地和你在一起,但是在我预先知道他们要揭穿你时,我也只是想要远远看着。”

  莫淇对一诺来说就像一把双刃剑,在今天之前,她是仗着莫淇才敢对少卿百般纠缠,享尽无限宠溺。可是现在,也因着这个在少卿的心头烙上了太多印记的女人,被他冷落、嫌弃。

  几个时辰之前,她还幻想如果自己哪天突然从这个时代消失了,他该怎么办,如今看来,也许只有她走了,才能成全他的一往情深。她低着头,说:“天一亮,我就走!”

  第二日,一诺胡乱地往包袱里塞了几件衣服,就往外走,经过徐栋身边时,听到他说:“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不是看他怎么说,而是要看他怎么做。”她说:“我早就应该猜到他会这么做了……我不是归人,只是个过客,他终究等的不是我!”

  小六拉着一诺的手,说:“你叫什么名字?”一诺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她的名字,说:“韩一诺。”小六说:“一诺,一诺千金里面的一诺?”一诺笑着说:“对,一诺千金……可是现在要失信于人了。”

  她走了,她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飘荡着凄冷的落寞。少卿喃喃地说:“她心里怕是恨透了我。”但是她很难恨起来,也没有嫉妒莫淇的勇气。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对于她就如同随时都会被风吹散的幻影一般,看似近在咫尺、如影形随,却会在真相揭露的那一刻遁身而逃。

  小六望着一诺的背影,大喊:“一诺千金,我等你回来!”

  一诺走到山下时已经过了正午,初秋的太阳依然毒辣辣的,晒得她有些晕眩。她走在街上,望着三三两两的行人,不由自主地观察着他们的神色、举止,想要从这些外在的东西挖出他们的情感经历。

  她的精神有些恍惚,不停地在心里念叨:“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都那么的幸福,为什么只有我这么落寞?我明明那么努力、那么认真,拼尽全力,却只作了一个寄托相思的墓碑……现在,连墓碑都做不成了。”

  她觉得在他面前,自己更像是一个站在舞台上不断乞求关注的小丑,她喃喃自语:“不停地跳啊、笑啊、闹啊……他一定觉得我好可笑……”

  一诺沿着扶城的西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穿过了几个小巷,最后她在一户院子的后门前停下了脚步。门上挂着一把古旧的鱼形铜锁,她拽了拽铜锁,那天她站在别院中指着一把一模一样的铜锁,回头冲着少卿莞尔一笑,问道:“这里锁着什么?看起来私密得很。”还踱步到窗子前,叠指扣窗,好似屋里会有人回应似得。

  “你当真要看?”少卿的眼神就像今天这般冰冷。她讪讪地说:“不用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现在想来,他似乎也没有对她毫无保留,原来一切美好都是她自己一叶障目、自欺欺人罢了。

  近黄昏时,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呼啸。她环顾四周,石板路、灰瓦红墙以及露出了苍老筋骨的藤蔓,都是那么陌生。

  她坐在台阶上,雨水落在石板路上后被撞击得四处迸溅,她的裙摆已被溅湿了一截。可她脑海里却不可遏制地冲荡着过去的欢声笑语和他的一嗔一喜,挥之不去。

  在少卿会客时,徐栋匆匆走进去,对少卿耳语:“一诺在秦大夫门前晕倒了,说是伤口感染造成的。秦大夫……”少卿说:“出去!”徐栋说:“少爷……”少卿瞪着他说:“没看到我在谈生意吗,还不滚出去!”

  小六一边给一诺换药,一边小心地问徐栋:“你准备怎么办?”徐栋说:“最多打几十板子,还能怎么样。”小六说:“你从小和少爷一起长大,那么了解他,你猜他到底怎么想的?”徐栋说:“他还是刚不下莫淇吧。”

  小六说:“可是她都不在了!”徐栋说:“这话轮不到你我来说,忘了上次的教训了吗。”小六望了望昏睡中的一诺,说:“一诺的脾气挺倔的,说走就走。”徐栋叹了一口气,说:“要是真的走掉也不是不好,毕竟有人对她怀恨在心,她在少爷那里又失了依靠。如果少爷受人蛊惑的话,只怕她会有性命之忧,所以等她好了,还是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比较好。”

  同一片月光下,少卿倚靠在墙外,安静地回忆过去。他曾经不遗余力地、费尽心机地想要揭穿她,可是在揭穿她之后,他似乎没有预料中那么暴怒,相反,他感到了一阵无法言喻的怅惘。

  少卿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盖着被子。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隐约听到碎碎的脚步声,直到有人坐到床前替他遮挡了阳光,他好像才渐渐清醒过来,问道:“是你吗?”

  兰心将手放在他额头上,说:“看来药开始起效了,山里晚上那么冷,跑去那里做什么?明知那里潮气重,还睡在那里,是铁了心要染上风寒吗?”少卿问道:“莫淇呢?”

  “少爷,快别提她了,若不是她,您也不会病倒了……您昏迷的这两天,可苦了表小姐和老夫人了。要是您再不醒,只怕整个扶城的大夫都要跟着遭罪了”,雯凤在这两天里也是天天南湘、北苑两头跑,今儿见着这小主总算醒了,像卸下千斤重担一样,长舒一口气,作揖告辞:“您如今可算好了,我这就去回了老夫人。”

  少卿挣扎着要起身下床,两天!两天没有他的日子,那冒牌丫头要怎么活?兰心按着他的肩膀不准他下床,说:“你这大病初愈,还是再躺着养几天吧。”少卿着急地问:“莫淇人呢?不是说好,狩猎时候再试探的吗?”兰心摇摇头,劝慰道:“少卿,你要知道,她不是莫淇,她在莫淇身上多待一天,莫淇回来的可能性就越小,难道你不想接莫淇回来了?”少卿不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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