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没有秘密,那该多么无趣。姜零明白靖王爷一定有自己不能言明的苦衷,所以才会伪装了自己,一直跟在队伍之后。不过,这样的做法太冒险了,他一个人出来,武功又不及拥白好,若是遇到了危险,那真是得不偿失。除此之外,他那张面具太扎眼了,走在哪里都会惹人注目,姜零真是不清楚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是特意打造了一个面具用来吸引眼球吗?
也许他想做一个侠客,并且留下一个面具侠客之类的名声,只可惜,他来的地方不对。这里是陈国境外,三苗族的王宫,不是他随意来去的地方。
这个人太令人意外了,他最好不是贪玩,如果真是一时兴起,为了处处遗留神秘感的话,真是太无聊了。
从清早起来后,姜零就一直心神不宁,不是想起昨晚被催眠的事就是想起那个总是半夜跑到她房间里的古怪靖王爷。
“姐姐,”安华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说,“王爷派人来找你呢,说是两个王子要宴请你,让你提前做好准备。”现下距离午时还早,应当说的是午时。
至于他说的做好准备,难道是临时恶补方言?正猜测着,又有四个女婢进来,手里捧着衣服、配饰等物,安华在一旁解释道:“这些是夫人送来的,说是怕姐姐没有合适的衣服,不过今天早上才找我要了姐姐的尺寸,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好了。”
阿南想事情倒是周全,不过这事干嘛还偷偷摸摸的,直接来问她本人不就好了,总不会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吧,两个女人之间至于那么劳心费神吗?
姜零走过去翻看了一下这些衣服,有些民族特色,这类衣服她还真没穿过,不知道穿出来会不会出丑。不过,待她把这些衣服都撑开看了一遍后,突然就明白女婢们做衣服为什么这么快了,这根本就不是新做的衣服,她们只是把别人穿过的衣服稍微做了一下修改。姜零觉得这么大一间宫殿应当不会那么吝啬,直接拿旧衣服给客人穿,这应是阿南的主意。
衣服很明显已经洗涤过很多次了,没有新衣服那么柔软,很多地方摸着都有些发硬,颜色看起来也并不鲜艳。分辨衣服新旧的技巧,还是她奶奶教给她的,因为她不怎么会买衣服,买回来的常常是店家翻新过的衣服,只要衣服是旧的,她的奶奶一摸就能摸得出来。不过她奶奶在她上大一那年就过世了,来到这个时代后,居然没能出来一个同奶奶一模一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姜零摸完衣服后,就任安华服侍她更衣,也没计较什么新旧问题,现在她总算是能代表一点大陈国的颜面,若是在三苗王宫这里大呼小叫,岂不是要丢人丢到国外了。
安华不懂三苗族服侍的结构,其他女婢们就上前来帮忙,人多手快,没一会就整理完毕了,姜零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险些要认不出来。原本就常常摆弄职业装的姜零,突然成了古装的追捧者,没过几天就要换一身装扮,她都快要忘了自己穿职业装的样子。
女婢们退下后,安华悄悄对着姜零说:“姐姐,这些衣服似乎是旧的。”
“原来你看出来了,不碍事,只是穿着吃一顿饭罢了。”
“可是这些人未免也太怠慢客人了。”
“其实以我们的身份是不能做使者的,这次要不是为了给我治伤,也不会带着你出来受苦了。”
安华连忙摆手:“不是吃苦,我很高兴能跟着姐姐出来看看外面。而且,这次我又不是出来玩的,我是来保护姐姐的。”
“就凭你?”姜零摇摇头,“你呀,自保都难。”
安华道:“我保护不了,可我还能做一些分内之事,偶尔传递一下消息……”传递消息?她说到这里时,姜零有意看了她一眼,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忙说,“没什么,没什么……”
这姑娘,果然有事瞒着她。姜零想到这些,突然有些心凉,居然就连心思单纯的安华都开始瞒着她了。
“安华,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安华摇头道:“没有。”
上一次在客栈时,安华也做了一些奇怪的举动,仿佛她知道会有一个戴面具的陌生人埋伏在周围。这一次,姜零知道那陌生人就是靖王爷,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并且安华一定知道点什么。
“安华,你不能骗我,我都认你做妹妹了,你怎么还能骗我?”
安华似有难色,悄悄说道:“这是为了姐姐好,所以才不能说。”
姜零走向门口,看到左右没人,而后关上了门,重新走回安华身边,压低了声音说:“你是不是知道靖王爷就在我们周围?”
安华吃惊道:“姐姐,你都知道了?”
“我只是看到他了。”
安华松了一口气,说:“姐姐,你是看错人了吧?”
“他戴着一个面具,大半夜偷偷溜进我的房间里,你说我会看错吗?”
安华轻皱了眉头,小声解释道:“王爷是担心姐姐的安全,有些话,我不该说,因为隔墙有耳,但是,如今都说漏这么多了,那人要听早就听个一清二楚了。我就再多说一句吧,有人在姐姐的屋里放置一种香料,闻久了会平白看到异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这些都是王爷说的,他让我好好照看姐姐,不能让贼人得逞。”
平白看到异象?姜零忙问:“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出了烨城就发现了,马车里似乎也有,姐姐在客栈所住的房间里也有。尤其是那次,甄侍卫的兔子在马车里方便了后,那些香料便以掩盖兔子味为借口,出现的次数更多,分量更大,更加肆无忌惮。”
“所有人的房间里都有吗?”
安华摇头到:“这个就不清楚了,还在调查中。”她说完后叹了一口气,“这下子,不晓得有没有被人听到,要是听到了,王爷一准会责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