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她吃过早饭,道一声终于自由了。接着出去典当了一些首饰,钱袋子里鼓鼓囊囊的,终于有了些安全感。买了身衣服,换上新衣服,似乎有点正常生活该有的样子了。
原本想着能到古代是件好事,说不定能混个万千宠爱在一身,不过看这里遇到的三个皇子都是有精神问题的人,估计混不到一起,既然如此,倒不如找个大侠好了。
找大侠还是个遥不可及的梦,现在该想的是,若是要在这个地方有个容身之所,除了做生意就是傍大款。钱袋子里还有三两银子,没想到宣德府的东西还挺值钱。若是能把靖昭王府的东西也拿出来,必然更值钱。
姜零叹了口气,规划了大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能做些什么,难道还是做丫鬟?
似乎已经快到中午了,姜零觉得这客栈里的饭菜缺油少盐的,吃不下去,便问了店小二一句:“这附近哪的菜最好吃?”
店小二想了想,回答:“出了门向东走,湖边的望月楼是城南最好的酒楼,那的船宴是本城一大特色,酒楼的老板也是大有来头呢!”
“远不远?”
“姑娘最好是雇个轿子,脚程慢的话,要走好久呢。”
“好,谢谢你。”
“姑娘慢走。”
晚上只顾着找客栈,也不知走到了哪,白天再走出来,觉得眼熟多了,前些天来过这里。她看到客栈旁边就有几个歇脚的脚夫,于是雇了轿子到望月楼去。一边望着轿外的风景,一边想着那些脚夫会不会累,他们要的钱并不多,不像以前爬山时坐的简易轿子,一次就要一百多。
坐了有一会,落轿了,一个黝黑的男子撩起帘子说:“姑娘,到了。”
姜零付了钱,慢慢向湖边走去。
这是一处天然湖泊,名叫问心湖,大概是以人名来命名的,湖心建着雅致的亭子,四面有可通行的路。湖水清澈,可见到游来游去的鱼。湖上有船,大多是供以赏景用的小船。绕着湖边走,姜零看到几个小厮朝船上端菜,大概就是店小二所说的船宴。
湖旁有一座小楼,写着“望月楼”,想必是看夜景极佳的地方。姜零走进去,有小厮来接引。
“姑娘,想来些什么?”
“我问你啊,湖上的那些小船是不是你家的。”
“自然是,那是本店的特色,船宴。只要八十八两,本店招牌菜吃个遍。”
八十八两?以前的一两相当于现代的二百元,八十八两就是一万七千六百元。一万多一桌,果然是豪门宴席。
姜零连忙摆摆手:“不要了,只要一般的小菜,我也吃不了多少。”
“我给姑娘推荐几道,来,这边坐。”
正在等菜的空档,又有小厮接引了贵客进来。
“王爷,里面请。”
王爷?姜零抬眼一看,这不是靖王爷吗?这世界真小。
“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们长着点心,若是有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单独进来,千万把她留住,速速回府上报,明白吗?”靖王爷交代。
听这话,似乎靖王爷跟望月楼有什么瓜葛。
“是,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我们会注意的。”
拥白在厅里扫视了一圈,似乎发现了这里。姜零连忙低下头,继而又想不会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吧。
上来了两道小菜,果真是卖相不错,可她没什么心思再吃下去了。
姜零低头吃了几口,等两人出去了后,连忙喊:“结账!”
“是,不算零头,一共是四两银子。”
“这么贵?等等,我这可就两道菜。”
比这身衣服还贵。
“雪耳虾仁,二两银子,富贵登科,一两八钱,还有个汤没上来呢,那是……”
“汤不要了,喏,这个簪子押着吧,也不知道值多少钱。”
“这不行,我这可是酒楼,可不是当铺。”
不是一般时候,都会有人出手相助的吗?
“小哥,你瞧见刚才跟着王爷出去的那个大人了没,他叫拥白,我跟他很熟的,我给你写个条,你找他要钱行不行?”
“大人?”小厮摇了摇头,“这可不成,姑娘,你这意思就是你没钱了呗?”
姜零讨好道:“不是没钱,是不够了。你看我也没吃多少,拿筷子搅拌一下还能凑一盘卖出去……我说给你个簪子,你还不要,这可是传家宝……”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赶巧老板在呢,有事跟老板说去。”
“赶巧,你这意思是平时老板不在呗。”
“老板不在我也做不了主,你得跟管事的说。”小厮边拽住她边喊,“走,走,见老板去。”
“别拽、喂,别喊,你至于吗你!”
旁边似乎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说了声:“别忙,我替这位姑娘付账吧。”
姜零转脸看见一个面相老成的人,一边盯着她笑一边掏钱。
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姜零咽了一口口水。那眼光好像在说:欠了俺的钱就是俺的人了。姜零怔了怔,趁着小厮放开她的时候,连忙向外跑,结果还没到门口,就撞上了拥白。
“没事吧?”
姜零瞅着他,说了句:“没事。”正想走,忽然被他拽住了胳膊,他一使劲,就像断了筋骨似的。
“别忙着走。”他拽着她向前走,走到小二旁。
“怎么回事?”
“大人,这位姑娘没钱付账,幸好有位义士愿意替她付钱,不知姑娘跑什么,没惊扰到王爷吧?”
“这倒是没有,只是半天不见上菜,我来催催。”
小厮朝四周看了看,瞧见先前负责上菜的那人呆愣在一旁看热闹,忙上前打了他脑袋一下:“还不去上菜。”
“我……我还以为要打起来呢,吓得不敢动了。”
“快去!”那人连忙走了。
小厮过来给拥白解释:“他就是胆小怕事,让大人见笑了。”
拥白没说什么,看着姜零,似乎在等她开口解释。
“小白……我就是来吃个饭。”
“胆子倒是挺大,明知这是王爷的酒楼,还敢在这吃霸王餐。”
“不、不……不敢……”
小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姑娘真的认识大人,刚才无理了。”
姜零瞪了他一眼。
“没你事了,去忙吧。”说着从袖带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先前付账那人,“多谢义士帮我朋友付账,算作谢礼。”
“没什么,”那人看他眼神犀利,不敢多言,“谢大人……”拱手施礼,接下后就去吃饭了。
“跟我来。”
“等等,你该不会是要带我去见王爷吧?我不去。”
“不只是王爷,殿下也正在找你呢。”
“喂,都说了我不去,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刚才你都看见我了,也没说什么,干嘛现在非要把我揪出去。”
“刚才?我没有看见你啊。若是看见了,一早就把你送去宣德府了。”
姜零瞪了瞪他,自认倒霉。
这船上有个遮蓬,和电视里看到的画舫一样,用作贵族们消遣赏景,是南方比较流行的一种娱乐方式。姜零第一次登上这种船,有些紧张,身形不稳。拥白撩开帘子让她进去。
靖王爷正在喝酒,看到拥白领着姜零上了船,有些讶然。
“拥白,这么快就找到了?”靖王爷笑了笑。
船里不怎么大,但不远处还有一个女子在纱里弹着琵琶,这船里真是雅致。
“王爷,现在该怎么办?”
“先别忙着送她回去,本王还没见过皇兄这么着急的样子呢,让他再急会好了。”
真是恶趣味。
“小白,你放了我吧。”
拥白不说话。
“小白!”
“上菜!”门外一个小厮进来,又端了些菜,“王爷慢用,都是刚出锅的。”
人太多,姜零缩在一边等小厮上菜,太挤了,她想出去,拥白以为她要跑,忙拽住她,“上哪去!”
“松开,我又没说要跑,这里太闷了。”
“大胆!岂是你放肆胡闹的地方?”
“出去透透气都不行啊!”姜零忙甩开他,又不知触动了身上的哪个机关,把拥白推了出去,这时,整艘船都晃了晃。
“啊……”小厮吓坏了。
王爷的酒杯翻了,里面的酒飞溅出来洒了一身,他拍着桌子站起来,众人都愣了。
“不吃了,回府。”
靖昭王府。
靖王爷在养心苑的房间里坐着,拥白立在一侧,两个人看着姜零,一句话也不说。
“我……”姜零老实说,“我跟殿下不是一路人,不能回去,你们放我走吧。”
“能被殿下看上是何等的福气,竟然还想一声不吭的逃婚,你当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没有身份,要是有身份,就直接拒婚了……”
“口气倒是不小。”
“小的很,我早上刷牙了。”
“你!”
拥白在一旁笑了出来。
“既然觉得我在这气人,不如早点放我走,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的视线里。”
“先别打算的太早,相比你和皇兄的事,本王更关心的是,你究竟练的是什么武功套路?竟然能把拥白推开。”
拥白失了面子,有些郁闷:“王爷,属下只是看她是女子,所以没用力。”
“不必解释。”
姜零干脆说:“那好,你说了不必解释,那我就不说了。”
“本王说的是拥白,不是你。”
“我只有一句话,你会放我走吗?”若是能以此为条件,放她自由,也好。
“不会。”
姜零瞥了他一眼:“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靖王爷冲着拥白说:“送她回宣德府。”
“等等……”她胡诌道,“我是自小干重活,力气大,没别的。”
“真的?”
“嗯。”
“看来对本王也没什么用,送回宣德府吧。”
“喂,要怎么样才能不送我回去?”
“把你师从哪里,学的什么武功,都说出来。”
“本来就是没有的事,让我怎么说。”
“拥白!”
“我说!”姜零想了想,说,“师从哪里,是个秘密,学的是一种传女不传男的功夫。”
“秘密?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追问了,想必和本王的师父不相上下,也是世外高人。不如我们比较一番,看看究竟是谁的功夫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