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零呆愣了一会，看到那人闻声回头，才把目光偏移开。
这地方的侍卫挺多，姜零不好意思装看不见，只好下了台阶冲他施个礼：“参见王爷。”
陈玥的心情似乎不大好，面上看不出一点笑意，他问：“你怎么也出来了？”
“里面太闷了，外面空气好，”姜零现在管不得别人高不高兴，只感觉先前被茶水打湿的位置凉的骇人，非常难受，她想着早点进去，忙说，“那我先进去了，你慢慢享受晚风。”
“站住，”陈玥有点慌张，旋即命令道，“过来。”
姜零没过去，忍住凉意说：“有事快说。”
陈玥语气极轻的说：“你不是特地出来找我的？”
为什么要特地找你？也太自恋了吧，姜零懒得回答他，就敷衍道：“你说话声音太小，我听不清，你自己待着吧，我先进去了。”
“寒星，”陈玥忽然软着语气说，“我知错了，你过来陪我一会。”
陈玥说完这句话，估计旁边的侍卫全要愣一会，堂堂的王爷也肯向一个普通女子低头认错？
姜零觉得自己不过去就挂不住面子，这会要还不顺从他，一准明天又会被人传出一个欺辱王爷的版本，只好慢慢走过去。
陈玥勉强笑了笑：“昨日的事，别放在心上。”
看着他生了半天的气，在心里说了半天他度量小，可他终究还是先道歉了。世人常说，两个人吵架，先道歉的人爱的深，难道确实如此吗？
“我知道了，没生气。”姜零感觉贴着大腿的裙摆处已经生冰了，“有什么话，还是改天再说吧。”
陈玥没有改天再说的意思，接着说道：“蝴蝶湾建在御花园附近，原本就是一个空置的别院，后来由父皇扩建了，在那之后就成了宴客会宾的地方，附近有一个玲珑桥，你还记不记得，就是我上次带你去的地方。”
这家伙竟然开始怀旧了，姜零若说记得，他的话岂不是又要绵绵不绝了，于是姜零直接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罢，”陈玥一脸幽怨的看着她，“我只想问你，你敢不敢在玲珑桥上说一次心里话？”
“说什么话？”心里话？玲珑桥？姜零想起来上次在那桥上，陈玥险些把她丢到河里，最后还无理要求她跳一支舞给他看。
陈玥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说你是不是真的肯喜欢我。”
姜零脸色发烫，不过他这话说的真是让人难理解，为何是肯不肯喜欢他？又为何非要在那桥上？难道那桥上有什么故事？
“为什么是在那桥上？”姜零终于意识到重点了，靖昭王府里有两间别院，一间叫玲珑苑，另一间叫蝴蝶苑。这绝对不是简单的附庸风雅或者懒得起名了随便安上宫里某些居所的名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故事要说？”
“先跟我来，”陈玥拽着她向玲珑桥走去，而后果然接着话说，“其实我母妃并非难产而死，而是将要生我的那几天被人推到了水里，风寒加上惊吓，使她生了我后休整不过来，就过世了。母妃最喜欢玲珑桥了，常常独自在桥上待很久，蝴蝶湾就是她暂住的地方。”
宫里果真恩怨多，姜零问：“找得到那个人吗？”
陈玥摇摇头：“这件事恐怕只有我母妃知道了，然而她没留下任何的话，大约是没想到自己会挺不过去。”
“不要想了，”姜零安慰道，“都过去了，我想，害人之人都会有报应的。”
陈玥苦笑道：“若是能找到，我必然手刃他，只是如今连武功也没有了。”
“以后，小白就是你的手，让他帮你不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陈玥看着湖面说，“听说人过世后会常常徘徊在生前喜欢的地方，母妃喜欢这里，一定还常常来这里。现在你当着母妃的面告诉我，你肯不肯喜欢我？”
“为什么你要加上一个肯不肯？”
“做人应当从一而终，你若说肯，以后就不可以离我而去。”
姜零道：“我可保证不了，”她说，“你也没从一而终啊，你刚才不是还跟一个侍女眉来眼去的。”
“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生气，”陈玥笑道，“想不想知道我说了什么？”
姜零说：“不想知道。”然而却不由自主看向他。
陈玥解释道：“我问她能不能帮我母妃准备新年祭品，她说一早就备好了，是父皇吩咐她们准备的，宴会一结束，她们就会去拜祭，据说父皇也会去。”
说这个有什么好笑的？明明那侍女笑的特别开心。算了，真话求不得，他愿意说假话必然也有自己不得已为之的理由，姜零虽不信，却也由着他。
“好，明白了。”姜零应了一句。
陈玥抱住她：“你是在吃味吗？”
“才不是呢，”姜零感受着他怀抱里的温度，很舒适，双手不自觉向上慢慢回抱他，然而嘴上却说，“不要自恋了。”
她只是奇怪，为什么无缘无故会喜欢上这个男人呢，为什么对他的一切都熟悉，为什么不愿意抗拒他的怀抱和亲吻。
陈玥问：“自恋是什么意思？”
姜零解释道：“就是说自己认为自己特别好，从不肯听取别人的意见。”
陈玥听完后不大高兴，辩解道：“这个说的不对，我陈玥自小就勤勉好学，从来没有认为自己特别好过。”
这语气还真是逞强，像个孩子似的，姜零笑道：“那可说不准，哪有那么绝对，你前半句还在夸自己呢，后半句又说自己谦虚，不觉得矛盾吗？”
陈玥直接道：“不矛盾啊，”他忽的变了话题，问道，“你的腿怎么这么凉？”
姜零猛地推开他，气道：“陈玥，你又给我乱摸！”
“没有……”陈玥说，“只是不小心碰到了，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么凉？”他说着又要去摸她的腿，心里猜测难道是就地方便了？
姜零面露尴尬之色，轻声说：“刚才急着出来，碰倒了茶盏，水流到了衣服上，我说想进屋去，你还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