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零知道自己话重了，见他说着软话，自己也忍不住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又失礼了。这些天承蒙你照顾嬷嬷，若是你觉得不高兴，我把她领回去就是。”
“没什么，淑慧同雯雁倒是挺聊得开的，本王反而觉得轻松。”
“雯雁？”
“是宫里的嬷嬷，本王自小跟着她长大，视她如母。”
视她如母还直呼姓名，真看不出来哪里如母了。
“那正好，以后就让嬷嬷住在你这里吧，两个嬷嬷聚在一起，一定有很多话能说。”
靖王爷没不满意，似乎还很开心，点头道：“如此甚好。”
“告退。”姜零客套了一句，转身走至门口，妙妙和小厮正在那里候着。
靖王爷随着她的身影望过去，瞧见了一个陌生人，便张口问：“那个穿黑衣服的是什么人？怎么不来向本王施礼？”
“他是我的侍卫，”姜零回道，“刚才施过礼了，你自己没看到而已。”
“不过是公侯府的一个小小侍卫，在本王面前还敢这么懈怠。下次要么就别进来，要么就声音大点。”
“知道了，啰嗦。”姜零自己开了门，领着妙妙出去了，小厮也告退而去。
靖王爷在座位上气鼓鼓地瞪着眼，这一辈子，估计都没有第二个女子敢冲着他如此说话了，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王爷威严何在？
小厮领着他们朝西厢房走去，姜零在前，妙妙跟在身后。
妙妙小声说道：“小姐，那个王爷好凶。”
姜零淡然道：“纸老虎而已。”她心里明白，那个靖王爷帮了她许多次，但是他也做了不少对不起她的事，拆她的台阶，坏她的清誉，在她的父母面前说她坏话，这一切，让她打心底觉得这个王爷不靠谱，然而说他不靠谱，他又帮她料理烂摊子，让拥白保护她，且一眼看出她的身份。
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单纯，心底却复杂的很，姜零真是一刻也不愿意同他打交道。
“谁来了？”淑慧听到有敲门声，就去开了门，“小姐，快进来坐。”
淑慧的房间里点着一个很大的炉子，同王爷屋里那个差不多，看起来淑慧在这里的生活过得不错。
“嬷嬷，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淑慧拉她坐下，说，“王爷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也不用做什么，每天就是在这屋里待着。原本我想回太傅府一趟，去看看情况，我这心里放不下萍儿，怕萍儿出事。可王爷不允许我出门。虽然他总是说萍儿那边已经加派了很多侍卫，我还是不大放心。”
姜零没处理好的烂尾，靖王爷又一次替她处理了。
“太子妃那边的侍卫，是王爷派去的吗？”
淑慧点点头，答道：“我同王爷说，宣德府里有很多太傅的死士，他便派了些自己人去。”
姜零当日去宣德府的举动算是白做了，非但没有帮上忙，反而还算是添乱。她想起来陈天的玉珠蝴蝶簪，猜测淑慧可能会知道哪里能修，就问：“嬷嬷，我再问你一件事，你知道哪里能修簪子吗？”
淑慧想了想，回答：“街上的金匠、玉器店都可以修，你坏了什么簪子？”
“像是银质的，上面有几串很小的玉珠，还有一个蝴蝶，蝴蝶已经碎了。”
“你说的可是玉珠蝴蝶簪？”
姜零点头。
“啊哟，小姐啊，可是殿下送与你的？”
姜零再次点头。
“那簪子非同一般货色，也不是一般的银和玉。具体用的是什么材质，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很是珍贵。”
“我看着就像是一般的玉，有这么夸张？”
“玉珠蝴蝶簪是太后娘娘送与贤妃娘娘的新婚礼物，据说是太上皇出使戎狄时，当地单于送的，用的是当地珍贵的玉和银。”
说白了，其实还是玉和银，只是从远地运回来，意义较为深刻。
“那城里有没有手艺好一点的工匠？”
“怕是没有，手艺好的都在宫里。”
姜零心想，总不至于还要拿到宫里去修吧，虽说马上就有进宫的机会，但那皇宫里又不能随意转悠，而且，连淑慧都知道玉珠蝴蝶簪来历不凡，宫里人能认不出来？到时候被人家发现了，当成是破坏公物，不听解释直接杀无赦。
“嬷嬷，这簪子是殿下摔碎的，我就是看着怪可惜的，想修好。”
“你还把簪子交予殿下，他亲自去宫里找金匠会更方便些。”
再给他，指不定他会不会把簪子丢进火里熔了。
“我再想想办法吧，”姜零说，“我出来时没告诉爹娘，现下要早些回去，就不陪你了。”
淑慧点点头：“劳烦小姐挂心了。”
“没事。”姜零叫上一旁的妙妙，向门口走去。
路上果真很冷，姜零不停的吐着哈气暖手，然后用手捂着脸颊。
“妙妙，真是不好意思，害你和我一起冻着。出了这条巷子，再往外走就有小摊了，你想买什么就告诉我。”
“不用买什么，”妙妙看着她问，“小姐坐着轿子不会这么冷，下次还是坐轿子吧。”
“不用了，”姜零解释，“我这个人把握不准时间，夏天还好，让脚夫们等一会没什么，可现在都这么冷了，他们为了走路轻便，穿的很薄，要是冻病了，我会过意不去。”
“小姐心真好。”
“别夸我了，我要是心好，就不会拉着你出来受冻了。”姜零闻见一股很香的味道，“来到这里后，我还没在街上买过小吃呢，我们去吃板栗糕吧。”她边说边笑着。
“好。”
这个年代没有农业自动化，也没有杂交技术，所以物资都定量，有些食物只有贵族可以享用。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他们也没有漫天要价。姜零心里直夸他们淳朴，不禁就多买了些。
他们拿着纸包，吃着热乎乎的板栗糕。姜零边吃边说：“粘牙。”妙妙在一旁笑。
到了公侯府后，姜零听见门口的小厮说：“小姐，夫人刚才四处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