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红得发黑的水珠颗颗砸落在肮脏的地上渐渐凝成一滩。
阴冷的地底黑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重的血腥味。
“泼醒!”冷冷的声音响起。
水声又一次回荡在空旷的地牢里。
她已经不记得这样的折磨到底持续了多长的时间,昏死过去,然后再醒来,醒来再在酷刑的折磨下又昏死过去。
冰水冻得她四肢几乎麻木,可却又是在这麻木中又让她清晰地感受到刑具在身上使过后引起的强烈疼痛。
头很痛,真的很痛,就像快要撕裂开来一样。她突然想起在多久之前,也许是几个月前也许是几天前,具体的时候她已经记不清了。她也曾在这样的一个黑牢中醒过来。
那时,她隔着一道木栏眼睁睁地看着丫鬟海棠受刑。如今终于轮到她了。
“嫂嫂还是不说吗?”
是谁,是谁的说话声响在耳畔,易年年费尽力气才将头稍微抬起一些。长发遮住大片的视线,她只能勉勉强强看到一个轮廓。一个男子,她终于记起事来,自己这是在刑房里,眼前的这个残忍笑着的人是慕容则的表弟,慕容策。
“你这样,小弟都快怀疑嫂嫂是否真的知道那东西的下落了。”慕容策一面说一面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事物举到她的面前。“告诉我,玉玺到底在哪?”
这个东西……
易年年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他手中的东西——一枚被红丝线穿起来的玉佩。
‘缘起即空,缘生即灭’。
不知为何,在看清上面的字后她竟浅浅地笑了起来,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这是,这是我的东西,还,还给我……”
虚弱的话语轻轻地从她已经没有了一处完好的嘴唇吐出来,“我说,还给我!”
“告诉我玉玺在哪?”
“不知道!”
慕容策一把将玉佩收进掌中慢慢攥紧,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它捏碎。
转过身,他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却还是冷漠。
“大人,还要继续施刑吗?”一旁有人问起。“看她的情况再继续下去恐怕……”
“不必了!”慕容策道,“给她一个痛快,尸体处理掉。”
那块精致的玉佩复又被他收回袖中,明明是块温润的玉不知为何却将他的手腕铬得生疼。
推开牢门,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
云皇庭,梧桐宫,赤色云纱将宫室点缀得异常妖艳。
玉佩放在托盘中被红绸盖着呈到了妖娆女子的面前。
“问出来了没?”
姚皇后放下手中茶盏,纤纤玉指掀起红绸的一角。
“未曾!”
“未曾?”姚皇后微微弯起嘴角,“罢了,如此重要的事他未必就会告诉那个小丫头片子。人呢?”
慕容策低头,“已被处理掉了。”
“嗯!”懒懒地捻起那块玉佩,她的笑意更浓。“如此也好,就让那孩子先下去,等慕容则也死了一起做一对绝命鸳鸯。”
姚皇后指头力道一松,玉佩轻巧地落在了地面上骨碌碌弹了一弹却毫发无伤。
“这么多年了,”一只脚踩了上去,“终于让本宫等到了这么一天。既然不让我痛快,我也决不会让你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