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想了想，嗫嚅道，“是，凤息说的。”
“你与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还与你说了她的事？”
唐瑜的眉间收了一分，“你这样说，想必是认识她的，她到底是谁啊？”
这一问之后又是半晌的沉静，白司离的眼里是说不清的意味，暖阳映射进他的瞳仁，微微发光。
最终白司离叹了一口气，离位缓缓站起来，“瑶锦，是爱慕凤息的人。”
“真的？”听他话音一落，唐瑜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阵松气。
“嗯。”白司离背过身去，双手负于身后，“瑶锦爱慕他，甚至可以不顾一切。”
终于知道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为何一阵轻松，原来那瑶锦是喜欢凤息的，难怪那时他们的对话爱不爱，恨不恨的。
这样也好，只要那瑶锦心里有凤息，即便如今算是个误会，她也就不会忍心伤害他。
想到这里，也是稍稍有些安心了。
白司离的眉头紧紧锁着，袖中的手指轻扣，无论如何此时再算不出前程命运，瑶锦，瑶锦……他蓦地睁大眼睛，仿佛回忆起什么极其恐惧的事。
莫非……当初的那个人也是她……
“公子，我今晚想吃烤鸭，能不能做给我吃。”
身后传来女子清灵的声音，也不知何时她的心情一转明朗。
白司离深深闭了闭眼请，半晌后回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女子如斯清甜的笑颜。
“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暖阳升起，将整个花凉山照的一片温暖光明。
“暂且没有了。”唐瑜摇摇头，“有人喜欢凤息，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白司离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抑制自己不再去想方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个可怕的念头。
“那，我们何时下棋？”
“你先答应我今晚做烤鸭给我吃。”
白司离终于忍不住展露了微笑，“好，午时我便为你去捉一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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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失了法力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只能握握锅铲了。这不，连捉鸭子这样简单的小事都弄得白司离满头大汗，山下池水还湿了自己一身。
早知如此就不该这么轻巧便答应了那个小丫头。
午后暖阳将白司离脸上的汗珠照的晶莹剔透，他微微喘着气，托着腰，表情复杂地面对池水里尽管是冬天还尽情嬉戏的几只野鸭子。
身上湿漉漉的有些难受，一阵风吹来，一时真是冷的仿佛要透进骨子里去。
白司离颇有些无奈，却硬是一副义气凛然，“我说这么冷的天，你们不觉得岸上要暖和许多么？”
“嘎嘎嘎。”
“还是趁早乖乖听话，别让我失了耐心出手摧毁你们。”
“嘎嘎嘎。”有几只欢快地游远了。
“你们若是再不过来，我就下来了。我若是下来，你们也就完了。”
“嘎嘎嘎。”鸭子们看起来像是很欢迎。
岸上的人一时半晌没了声音，阳光映在池水上粼粼波光，分外迷人。
“不要闹了好不好，到我这边来，我就给你们鱼吃。”
唐瑜拿着竹竿赶到山下池边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幅祥和有爱的情形，白司离耐心地对着鸭子们自言自语，或许他是以为鸭子们听得懂他的话。
她竟也是饶有好戏地站在白司离身后很久，就这样静静看着那月牙白衣的男子一个人说着话，恍若这天地间只有他一人，耳边只有他一种声音。
像个平凡的尘世之人，不是什么残缺魂魄。是她心上的男人，而她多希望这样的画面能够永存。
意料之中，在回去的路上被白司离铺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诚然他从未亲手捉过鸭子，诚然他不知道还有赶鸭子这一说。
晚饭的时候白司离终于对唐瑜下达了命令，过几日下山去买些酒给他喝，饭前没有酒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遗憾。
烤鸭的味道自然堪称一绝，看着唐瑜那意犹未尽的表情就能知道，白司离摇摇头不能再觉得自己厉害，“这怎么得了，阿瑜以后若是没有公子亲自下厨，其他食物想必都难以入得了眼睛。”
唐瑜也没反驳他，呵呵笑着，树上挂着的夜灯比月光还要明亮，衬得白司离此时的眼睛微闪微闪的，一时也是看痴了。
此情此景，叫人忘了当下时光。
夜风袭来带着微微凉意，白司离没有喝酒，表情却是微醺，他吸了吸鼻子，“看来以后吃饭要进去屋里了。”
不说还好，白司离这么一说，唐瑜倒是真的觉得身子有一些冷。
她点点头，“嗯，明日开始就进去屋里吃饭……”
“阿嚏！”话未说完，白司离的一个大喷嚏便打了出来，他狠命的吸了吸鼻子，幽幽道，“看来白日里捉鸭子的时候，真的被寒风与凉水侵了身子。”
想想这是白司离活了千万年以来第一次得风寒，觉得隐隐新奇之余还带着一点心酸。
唐瑜立即关切起身走到白司离身边，“公子，你还好吧，我们进去。”说着便弯下身去扶他，白司离也是没说一句话乖乖就范。
身子软绵绵地顺势靠在唐瑜的怀里，竟觉得有些害羞，还十分欢喜，白司离的脸上红红的，也不知是不是多因为风吹。
不经意间触到他的手，唐瑜皱了皱眉头，“你的手好凉，这下可是真的病了。”
“还不是怪你，想吃什么烤鸭，我自然是从来不吃的。”
唐瑜一时竟真的觉得过意不去。
“好啦，没事没事，不过只是受了寒，我会照顾你的。”
饶是觉得此时的他一点都不若之前淡薄清冷的公子，倒像是个委屈的小孩子。
“你是要负责的。”
“好，我负责。”
说着说着，唐瑜已经将白司离扶到了屋内的床榻边，寒风隔绝在外的确暖和了一些。
莹莹烛火映在窗纸上，轻轻跳跃，白司离吸了吸鼻子又是一个大喷嚏。
唐瑜轻柔伸手抚着他的背，关心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她的公子，白司离可是从未有如今这样乖巧安分的时候，也是终有这么一日，能换她反过来照顾他了。
“看来今晚不能与你下棋了。”唐瑜略显遗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