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现在的自己,更讨厌暮雨泽,可如今事态发展成了这样,也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躺回床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灵魂在思绪中沉沉浮浮,如同大海上 漂浮无依的水母。
“颜可馨,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片刻的安宁过后,他有点沙哑的声音从我耳畔传了过来,我转了转眼珠子,感觉自己还活着,用疲惫的声音反问他。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没回答,我自己就缓缓将后边要说的话言简意赅地表达了出来。
“我说我想杀了你,你信吗?”
他轻笑,声音里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
“那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我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了,直接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暮雨泽伸手过来,双手将我圈在怀里,他灼热的胸膛抵着我冰凉的脊背,像是一团火。
在他的体温中,我竟然还能逐渐变得宁静,甚至最后昏昏欲睡,在即将进入睡眠时,我好像听见身后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是那样的幽怨,惆怅,几不可闻。
我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进入了梦境里。
梦里我又梦到了爸爸妈妈,我哭着喊他们不要走,带上我一起离开好不好,可是他们走得很快,我在黑夜中跌跌撞撞地追着他们,奈何他们走得太快,我还是跟丢了。
我记得我在黑夜中哭得很难过,这时候身后有人将我抱在了怀里,我很害怕,不停地挣扎踢打,最后我转过脸一看,那人竟然是暮雨泽。
他的声音无比温柔,像是四月穿过桃花的春风,“可馨别怕,我还在。”
我傻傻地任由他抱着,对他的怀抱无比眷恋,可是下一秒,我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口,那里插着一把匕首,有鲜血从伤口处汩汩地流了出来……
被噩梦一吓,我瞬间就醒了,睁大眼睛之后,刚好看到暮雨泽靠得很近的脸,他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眉头紧锁。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开他,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胸口,寻找着那把匕首的身影,可哪里还有匕首了?
还没等我舒口气,暮雨泽就问我,“你又要搞什么?昨晚说了一整晚的梦话,又哭又闹的,要不要人睡觉了?”
我恍惚了一下,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可是一想到他在梦里对我做了那件不可原谅的事,我的心情就变得极坏,立马对他恶语相向。
“谁让你跟我睡了?我现在一看到你就恶心,更别说跟你睡一块儿会做噩梦了。”
暮雨泽被我这番话给惹怒了,他长臂一伸,紧紧地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
“跟我睡一块儿做噩梦,那你跟江枫睡一起就不做噩梦了??”
我咬牙切齿地回答他,“是啊,江枫比你温柔,而且床上功夫比你厉害一百倍,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贱人!”
他伸手打了我一巴掌,虽然不痛,但我依旧怒视着他,看到他已经烧红了眼睛,看起来像是一头盛怒的狮子。
我还真怕他一个用力将我给撕碎了。
但他没有再动我,而是放下了那只微微颤抖的手,表情带着一丝痛苦而扭曲的意思。
真是个神经病。
我暗自在心里腹诽一阵,暮雨泽像是一阵风一般,忽地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后愤怒地走了出去。
门被他摔得震天响,我心里却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耳边“嗡嗡”地响着,像是有很多蚊虫在飞。
后来这几天都没有见到暮雨泽回来,我倒也落得清闲,反正他的公司我也懒得去了,天天跟他朝夕相处,我心里都忍不住想吐了。
我就在家里看看电视,有时候出门去买点东西,还好暮雨泽没有将我的卡给冻结了,我的吃穿用度依旧跟以前一样。
暮雨泽不在这几天,我过了好几天无所事事的生活,直到某一天,江枫的妈妈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这几天他背着我干了哪些缺德事。
陆阿姨是在我跟郑婶儿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打了电话过来,我刚接了电话,那头的人对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
“颜可馨,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女人,你自己在外边沾花惹草,还攥住我儿子不放,现在他被你的姘头给打了,你未免太没良心了吧?”
这信息量有点大,一时我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什么啊陆阿姨,江枫到底怎么了?他被谁给打了?”
“当然是西斯那个老总啊,我没想到你手段这么深,那边勾搭着西斯老总,这边还跟我儿子暧昧不清,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我已经听不清她后边说的是什么了,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暮雨泽把江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