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往后退了几步,同时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你休想。”
暮雨泽的眼睛习惯性地眯起,把我盯了半天,看得我如同芒刺在背。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他阴沉沉的声音从车里缓缓响起,我的心里莫名打起了鼓,但也只能强装镇定地看着他,像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我往后边缩了两步,打算跑回车库里找江枫,暮雨泽终于忍无可忍,大力地拉开车门,长腿一迈,没两秒就挡在了我的面前,跟一堵墙似的。
这样的他吓到了我,想跑,然而今天我却穿着高跟鞋,走路不方便,直接被他抓到了手臂,想挣扎,却又挣扎不掉,我急了,大声斥责他。
“暮雨泽,你给我松手!”
他拧着眉,“几天不见,脾气见长是吧?”
我总觉得他这句话很有点威胁的意味在里面,让我心神不宁,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后边的话,就感觉整个人身子一轻,定了定神之后,我发现我竟然是被他扛在了肩上!
干什么啊这是?大白天的,这是要做强盗吗?
我在他肩上又踢又打,顺带还咬了几口,“暮雨泽,你这是土匪行径,再不松手我要告你抢劫了!”
“抢什么?抢人吗?”
暮雨泽低沉的声音在我耳畔如同炸雷一般响起,我想从他肩上下来,他大概恼了,用他宽大的手掌在我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啪!”
一阵沉闷的响声响起,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脑海中犹如原子弹爆炸一般,轰地一声炸开。
他竟然打我屁股!
这都是第几次了?他不要脸我还要呢!
我愤怒地挣扎起来,却不曾想暮雨泽的手一松,将我从肩上扔到了地上。
我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就这样躺在了雪地上,松松软软的雪在绿色的草坪铺了一层薄薄的被子,我摔上去之后,还能听见雪被被我压得咯吱响的声音。
这个混蛋,今天是专门过来折磨我的吧?
我还没发火,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清澈的男声。
“小可!”
抬起头一看,江枫正从车里走出来,一脸杀气腾腾的表情。
暮雨泽沉着脸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放回车里,还没等江枫走近,从林肯车里就出来了几个彪形大汉,三下五除二将江枫给撂倒了。
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没想到暮雨泽这么卑鄙,竟然还叫人来打江枫,这简直就是痞子行径。
我无比愤怒地推了他一掌,跌跌撞撞地往江枫那边跑,暮雨泽却根本不给我机会,拽着我的胳膊往车里塞,一张脸上的冷漠如同这寒冷的雪花。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卑鄙小人!竟然还带保镖?还敢打江枫?你让他们停手啊混蛋!”
我的目光始终放在江枫那边,他正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但他的赤手空拳哪里敌得过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呢?
很快就再次被撂倒了,让我看着都觉得心疼,不觉眼泪就涌满了眼眶。
暮雨泽用他冰凉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我的下巴,逼得我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
“他有什么下场,取决于你的决定,如果你坚持要跟他在一起,那我就只能让他们继续,打到死为止。”
打到死为止……
我从来没有听过暮雨泽说出如此阴狠的话,今天见到了,却用在了江枫的身上。
这样的境况让我感到无比绝望。
就好像我明白,江枫是斗不过暮雨泽的,但我却还想着要跟他在一起。
“你让他们停手,我跟你走。”
我冷静地看着暮雨泽,他的侧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光芒。
“早就该这样了。”
他弯了弯唇角,站在一旁惬意地看着我,我埋着头上了车,在关上车门之前,我望了不远处的江枫一眼,一行清泪瞬间落下。
我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冲着挨打的江枫喊,“江枫,我回去了,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钻进了车里,暮雨泽也跟着进来了,坐在我的旁边,一身王霸之气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
最后我是怎么离开的我也不知道,我的脑子里很乱,有种对未来的茫然感,望着窗外的夜色,我竟感觉十分寂寥。
我想了很久,突然转过头,问暮雨泽,“你到底有多恨我?”
他头也不回,犀利的目光透过玻璃窗,落到了外边的茫茫夜色中,声音带着几分寂寥。
“你有多恨我,我就有多恨你。”
我张了张嘴,想跟他吵一架,可是现在这样子,我连跟他吵架的资本都没有了。
我苦笑一声,露出了一个落寞的表情。
“暮雨泽,我不恨你,因为我恨不起,真的,你们的地位都太高了,我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就算哪天死了,这世界上也不会有人为我掉一滴眼泪……”
“你休想去死!”
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右手大力地掐住我的脖子,让我有点喘不上气来。
“你以为你死了我就没有办法让你难过了吗?我还要将你的尸体鞭尸,让你无法入土为安,下辈子都投不了胎!”
我觉得他这个说法很悬,但是我却一点都不在乎,活着都这么痛苦了,谁还在乎死后的日子怎么过?
忽然,他松了手,我就像只狗一样躺在地上,张大嘴巴喘着粗气。
刚刚那种濒死感让我感到害怕了。
我艰难地抬起头,对上他喷火的眸子。
“那你想怎样才肯放过我?明明我都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连一点同情心都懒得给我吗?”
“你休想!就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我玩弄至死!”
他恶狠狠地跟我说话的样子,让我有些莫名的难过,我惨淡一笑,幽幽说了一个字。
“哦。”
算了吧,回去就回去,继续做他的笼中鸟,金丝雀,有没有自由都不在乎了。
大概是我刻意的回答太让他生气了,暮雨泽别过脸去,把深邃的目光放到了茫茫夜色之中。
回了家之后,依旧对我嘘寒问暖的人是郑婶儿,她在我家干了很多年,对我跟对待她的亲生孩子似的。
但暮雨泽并没有给我机会回答她的关心,而是拉着我的手,一路黑着脸进了房间。
他用力地将我扔到床上,我在光滑的被面上滑行了一长段距离,头撞到了床头柜,有点疼,但心里却清楚得跟明镜似的。
我还是逃不了他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