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我直奔手术室,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我看着灯仿佛失去了力气,一下就瘫坐在地上。
“你是刘女士的家属?”护士站在我面前询问。
“是我!”我一把拉住护士的手:“我母亲怎么样?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生命危险?”
大概是见惯了这种情况,护士表情淡定的安抚我:“刚推进手术室,具体什么情况现在还不能确定,需要等会儿才能知道。”
“怎么会突然送进医院,是在外面被发现的?”
我离开的时候母亲还在家里,按道理家里没人能够进去,母亲就算是晕倒也不会有人发现,除非是她打的120。
想到这里我就无比后悔,明知道她刚出院没多久我还乱跑,怎么就不能在家里老老实实的陪着她?
护士查了下记录,自言自语:“上面说不是晕倒,是在外面出车祸了。”
“什么?!”我听见车祸两字,一下就从地上站起来,拿过她手上的记录翻看。
果然跟她说的一样,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两个大字:车祸,时间显示下午四点多。
“车祸?怎么可能会出车祸?”我震惊道。
四点多这个时间,不是晚上有也不是上午,一般情况下母亲是不会出门的,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间段出车祸?
可是记录上写着车祸两字,甚至还有时间地点,就在我们小区的十字路口。
正当我还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时,两名警察走到我面前:“你好,请问是刘女士的女儿简宁?”
“我是。”
“肇事司机正在接受调查,我们是来了解一下情况。”警察说明来意。
其实就连我都不太明白什么情况,能说的也不过是家里的情况。
警察合上笔记本,看着我说:“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你母亲是自己从马路边走出来,然后被撞到的,司机也没有看到。”
“怎么可能?我妈不可能无缘无故走出来。”我坚决的否认。
话题差不多就到这里,警察也没有再和我多说,只是说有进展会第一时间联系我。
等他们走后我坐在长椅上,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母亲已经动手术两次,我不知道她的身体是不是能扛得住,我甚至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到现在,在跟方越离婚的时候,如果不是母亲支撑着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到现在。
可是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先是母亲的身体不好住院,现在又发生车祸住院,至今生死未卜……
空挡的走廊上只有我一人,显得格外凄凉。
从下午等到天黑再到天亮,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我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因为长时间的坐着没有吃饭喝水,眼前一阵晕眩,差点倒下,
“你没事吧?”护士赶紧过来扶住我。
我晃了晃脑袋站在:“我母亲怎么样?”
护士没有回答,看着手术室的门口。
我也跟着看过去,病床上的母亲紧闭着双眼,脸白的仿佛是一张纸没有一丝血色。
这时候我的心里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跪在地上,轻轻地握住母亲的手,看着她的脸呼唤:“妈,你看看天都亮了还是不要睡了,你赶紧好起来,我们回家好不好?”
“小姐,你母亲已经……”
我打断医生的话,继续说:“今天我去见了姜琦的男朋友,总感觉跟她不是特别适合,你跟着一起去见见好不好?”
“因为伤势过重,你母亲在手术期间已经丧失了生命体征,虽然我们竭尽全力,但还是没有挽留住。”医生说。
我的眼泪随着他的话一起落下,望着母亲的脸,我失声痛哭。
看过后母亲是要被推走的,但我不愿意,紧紧地抓着母亲的手不愿意松开,跪在地上跟着床一起走,哭着大喊:“我现在还没有相亲没有结婚,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结婚生孩子,这么多事情都还没做,妈你怎么能就这样离开我?”
“这世上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你离开了我怎么办?”
我哭着喊着不愿松手,医生护士们从后面抱住我,他们都劝我冷静下来,劝我放手。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话,上去抱住母亲痛哭不止,到最后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一片漆黑。
……
我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就看见床前站着一个人。
“你是谁?”我哑着嗓子问。
他听见我的话,缓缓转身:“你醒了。”
傅钧泽走到床边,替我拉了下被子:“不吃不喝一整天,受刺激到精神崩溃,所以就晕倒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了昏倒前的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问:“我母亲怎么样?真的,真的……”
我只顾着流眼泪,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我已经联系了殡仪馆,但还是等你醒来再做决定。”
傅钧泽没有正面回应我的话,但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母亲真的走完了,彻底的离开了我。
我偏过头不愿意看他,一个人默默的流眼泪,到最后实在控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他将我抱住,轻抚着我的后背,柔声道:“哭吧,但是哭完了就要坚强起来,伯母还在太平间,后面的事情都需要你来做,你是她唯一的女儿。”
是啊,我是母亲唯一的女儿,如果我倒下了谁来做?可我明白这些道理,但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只知道一味地流眼泪。
……
殡仪馆是傅钧泽提前联系好的,直接就把母亲和我们一起拉往殡仪馆,虽然姨、舅舅这些基本都已经不联系了,但我还是通知了他们。
葬礼在一个星期后举行,母亲在水晶棺静静地躺着,那些联系的亲戚也只是过来看了一眼就离开,临走前还说记得找肇事司机要钱,如果没办法要到可以找他们帮忙。
不过,钱要分他们一半。
我冷笑,虽然没指望着他们会关心我,但是也不至于这样的冷血无情,到现在还惦记着分点钱。
傅钧泽一直陪我到最后,我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记得这份恩情。
就在送别母亲到最后一个步骤时,方越和曾纯不请自来。